京城城南角,天元教主隐藏的宅院中,一个蒙面的青衣男子悄悄来到书房中。
“义父,您召孩儿前来,不知有何差遣?”青衣男子跪倒在天元教主面前说道。
“齐格勇,此次叫你来是有要事让你去办,狗皇帝朱厚照已经中了我的灭阳毒丸,他已经变成太监一般,我这里有两粒解药,可以暂时克制灭阳之毒,你记住一颗解药只能维持半个月的药效,你设法接近他,用此解药控制朱厚照,明白吗?”
“孩儿明白!”
此时,齐齐云正好端坐饭菜进入书房,她看到了蒙面青衣人,误以为是天元教的敌人,于是她立刻放下手中的饭菜,拔出剑来要砍青衣人。
“齐齐云,住手!他是你师兄齐格勇!”
“师兄?齐格勇?”齐齐云十分疑惑,他跟随义父十年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自己有什么师兄?
但是,既然义父已经发话,她只得收起了剑,站在一边听义父差遣。
青衣人并没有理睬齐齐云,他从天元教主手中接过两粒解药,没有在书房中做半刻逗留,立刻施展轻功,跃出宅院后,消失了踪迹。
“义父,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师兄?”齐齐云向义父问道。
“嗯!你师兄很早就被我安排潜入军中当校尉,如今他是狗皇帝身边的红人之一,这狗皇帝绝对想不到他最信任的心腹,竟然是我天元教的人,哈哈!”说到这里时,天元教主得意地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义父英明,恭喜义父,有齐格勇师兄在宫中,我们对狗皇帝的一切了如指掌,反明大业何愁不成。”齐齐云不禁拍起义父的马屁来。
说着话时,齐齐云一边收拾饭菜,义父闭门练功已经整整三天,这三天来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齐齐云怕义父饿坏了,今天还特意准备了一只炖鸡给义父滋补一番。
正当天元教主拿起碗筷准备吃饭时,却突然觉察到宅院外面似有响动。
天元教主极为警惕,叫齐齐云立刻出去看看。
齐齐云跑出书房后,一个轻功飞上了屋顶,朝着宅院围墙之外观察着。
这一看之后,齐齐云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院墙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都是穿着黑衣蟒袍的蒙面人,这些人腰间都挎着腰刀,而且每个人都手持连发弓弩或者四眼火铳。
这伙人人数众多,足足有五六百人,而且他们行动极为迅速,刚才还是成六队队形,一瞬间便变换阵型,把这个不大的宅院围成了铁桶。
齐齐云感觉情况不妙,这伙人必是来者不善,她立刻飞到院中,呼唤书房中的义父出来。
“义父,院外来了大批不明身份的黑衣蒙面人,这些人全部训练有素,携带强弩和火器,恐怕对我们不利,我们快逃吧!”齐齐云焦急地对着天元教主说道。
“云儿,你不用担心,我的阴阳掌已经练到了更高的境界,就是有铜墙铁壁也不用怕他们。”
天元教主这话刚说完,却见一大队黑衣人已经冲进了院内,他们迅速整齐划一排成四排队列,前两排为弓弩手,后两排为火铳手。
黑衣人队列堵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强弩和火铳已经在黑衣人手中蓄势待发,只要他们二人敢反抗,立刻可以将他们打成筛子。
“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天元教主觉得十分奇怪,不但没有见过这伙人,而且连听都没听闻过。
“哈哈,六扇门!”领头的黑衣人冷笑道。
“六扇门?听都没听过?我天元教和你们有瓜葛吗?”天元教主依旧十分疑惑。
“这不奇怪,我们六扇门比较低调,向来不问江湖事,天元教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今天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也不为难你。”
“笑话!普天之下,从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天元教主一脸不屑。
“既是如此,就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向手下挥手,前两排的黑衣手下立刻射出手中的弓弩,偌大的院子中,瞬间箭飞如雨。
天元教主和齐齐云拔出手中的长剑,不断截砍飞来的飞箭,好不容易才躲过了连发弓弩的攻击。
前两排的弓弩手蹲下装弓箭,后两排黑衣人又立刻发射手中的四眼火铳,院子中立刻变得硝烟弥漫,天元教主和齐齐云左突右闪,躲避四眼火铳发射而来的流弹。
天元教主的功力在武林中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反应速度极快,能够从容躲过流弹。
但是齐齐云没有那么高的武功,在这箭林弹雨中,因躲闪不急,左肩很快中了一颗流弹,伤口不断溢出血来。
后两排的火铳手发射完后,立刻整齐蹲下装填弹药,前两排的弓弩手立刻站起来准备发射弓弩。
“停!上峰有令:必须活捉,不得伤他们性命!”黑衣人首领大声喝道。
一声令下后,前两排的黑衣人才终止发射手中的弓弩,但依旧将箭头瞄准天元教主和齐齐云,静静地等待下一步命令。
天元教主看到齐齐云受伤后,立刻过来扶住齐齐云。
“云儿,你怎么样?看来这伙人确实不简单,我们还是尽快逃走为妙。”
“义父,我没事!你不要管我,你先走吧!”齐齐云并不想连累义父。
“哈哈!天元教主,想不到你们还真是父女情深!快快投降,否则下一轮攻击会更加猛烈,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们是插翅难飞,外面也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只是上峰有令,让我们不得伤你们性命,否则你们早被射成筛子了。”领头的黑衣人又出来劝话。
“少废话!有什么本事就全部使出来!”天元教主被彻底激怒了,黑衣人说得自己好像瓮中之鳖一般,他岂肯甘心投降?怎么说也要拼一拼。
天元教主左右挥舞着双掌,深深地运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前排的黑衣人挥掌而去,这掌气威力极大,好似一阵狂风般扑向前排黑衣人,逼得前排的黑衣人不断后退,连着撞到了第二排黑衣人,第二排又后退撞到第三排,而后又撞上第四排。
但是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精壮之士,他们虽然退后,却没有摔倒。
天元教主还在不断加大掌气,一波又一波如狂风般的掌气打向众黑衣人。
站在后面的黑衣人首领却不慌不忙,他大声喊出了一个口令:“成排山倒海之势。”
得到命令后,四排黑衣人瞬间移动自己的位置,像变戏法般,顷刻间由长方形队列变幻成三角形队列,这样的队列估计抵挡十级台风都没问题,抵挡天元教主的掌风自然是小意思。
天元教主一看自己的掌风被挡住,立刻慌张起来,这伙黑衣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所有成员全部训练有素,阵法变化极快,而且配备精良武器,看来这伙人非常难对付。
天元教主心想黑衣人正在列阵抵挡自己的掌风,暂时没有太大的攻击力,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
突然间,天元教主收起阴阳掌,瞬间转身飞到齐齐云身边,勾住她的肩膀,向着空中飞跃而上。
令天元教主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的黑衣人首领早就看出他要逃,于是,在天元教主收起双掌的一瞬间,黑衣首领便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当天元教主带着齐齐云飞跃上半空中时,从宅院墙外抛出了十多张巨大的铁丝网。
十几张铁丝网在院子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般的巨罩,这些网从天而降,罩住了半空中的天元教主和齐齐云。
天元教主和齐齐云被铁丝网困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院中的黑衣人立刻从身后取来了十几条铁锁链,不一会功夫,十多条锁链便牢牢将天元教主和齐齐云捆住。
这一次,天元教主和齐齐云确实插翅难飞了,他们被戴上黑色的头套,然后被迅速押走。
任务既然完成,几百名黑衣人立刻撤离,其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
……
京城豹房的宫殿内,朱厚照正躺在卧榻上发呆,不知为何?
他脑海中不断显现着齐齐云的容颜,最让他难忘的是齐齐云看他时那恶狠狠的眼神,简直可以掠走他的魂魄。
朱厚照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朝思暮想,作为大明的皇帝,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为何单单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痴迷?他至今都想不通。
唯一的解释是:朱厚照的所有女人都是像绵羊一般驯服,她们永远只会讨好朱厚照,朱厚照说一,她们绝对不敢说二;但是齐齐云却完全不一样,她对朱厚照带着深深的敌视和仇恨,她看朱厚照,犹如狼一般带着极为凶狠的眼神,她恨不得吃了朱厚照。
朱厚照是什么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皇帝,他不喜欢绵羊,纵使这绵羊再美丽,他也没有半点兴趣;朱厚照喜欢的是狼,有野性而且凶狠的狼,如果这只狼又极为美丽,那就算是朱厚照最理想的女人了,而齐齐云满足朱厚照所渴望的各种苛刻条件。
朱厚照还在为齐齐云思前想后,不断回味那少得可怜的几次见面。
突然,站在殿外的小太监高声禀报:“启禀皇上,御马监总管张永请求觐见!”
朱厚照心想:给张永下命令活捉天元教主还不到一天时间,莫非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不,不可能!天元教主的武功高强,那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纵使六扇门的猛士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活捉天元教主。
“快宣张永进来!”朱厚照朝着殿外的小太监喊道。
张永提着自己的长得差点拖地的朝服,喘着气跑进殿中。
“皇上,人抓住了!”张永欣喜地向朱厚照禀报。
“什么?这么快?人现在在哪?”朱厚照立刻从卧榻上爬起来,他顿时心情大好。
“在六扇门的牢中!”
“速速陪朕去看看!张永,你这次立大功了,朕要重重奖赏你!”
张永听到这话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直以来刘瑾都压着自己,更加得到朱厚照的恩宠,如今算是一雪前耻了。
张永立刻带着朱厚照,连同随行保护朱厚照的十几名贴身侍卫,急匆匆赶到京郊隐秘在山谷中的六扇门营地。
六扇门暗无天日的大牢中,天元教主享受着这里的最高待遇,八根巨大的铁锁链把他牢牢锁住了,颈上一根,四肢各一根,腰间三根,他纵是有万夫不敌之勇,也难以挣脱。
齐齐云因为武功比天元教主稍逊一筹,因此待遇稍微低一点,只是用了五根铁锁链,颈上一根,四肢各一根。
他们两人是这里的第一批客人,至今为止,他们都猜不到是谁把他们请到这里来的。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天元教主无奈而又愤怒的呼啸声不断在牢中回响着。
一个看守的黑衣人缓缓走过来,重重地甩了一个巴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