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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繁华京城陷危局

明军土木堡之战惨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京城,整个朝廷都乱成了一锅粥。

王振把大明的家当几乎败光了,死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就没办法了,还要收拾烂摊子。

有一个人非常伤心,这个人就是朱祁镇的老婆钱皇后,她得到消息后整日痛哭不已,在她心中: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浮云,她最珍惜的就是他的夫君朱祁镇,这位钱皇后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非常质朴的女人,即使贵为皇后,她也非常简朴节约,平日还经常自己纺纱织布。

人只有在危难的时候,才能显出真情,张皇后就是这样一个人,朱祁镇做皇帝的时候,一心一意爱着他,朱祁镇沦为阶下囚的时候,她依然不离不弃。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的夫君能平安归来,这就够了,什么江山,什么权位,我都可以不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张皇后因为长时间痛哭,竟然眼睛都哭瞎了。

在后宫这种万千佳丽争宠献媚,勾心斗角的地方,却有这样一个坚持真爱永恒,终生不渝的女人,张皇后像一朵散发着芬芳的玉兰花,冰清玉洁,感动着无数的人。

朝廷百官(此时所剩不多)六神无主,宛如惊弓之鸟,寒窗苦读几十载,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中个进士,在官场上战战兢兢多年,好不容易混到个朝官,没想到朝廷的长期饭票也不保险,没准还会把老命搭上,民族大义都是虚的,关键时候,保命是最要紧的。

当时不少朝臣主张迁都南京避难,管他大好山河,管他朱头(猪头)还是朱韦(猪尾)当皇帝,反正可以继续当官,享受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们主张南迁也是有原因的。

土木堡之战几乎赔光了明王朝的老本,明朝的精锐部队几乎被全歼,北部的重镇、关隘大部失守,北京的前防门户大开,没有其他可以据险防御的关口。

而北京城内目前只有老弱残兵不到三万人,文臣武将极度匮乏,整个朝廷人心不稳,三十万精锐在面对蒙古铁骑时都瞬间崩溃,何况这仅有的三万残兵败将。

关外脱脱不花可汗正率所属部众从东路进攻辽东,阿剌知院正率中路军攻击宣府,另一部蒙古骑兵症正从西路进攻甘州,北京面临的局势十分凶险。

不出意外,南迁无疑是明智的选择,历史上将再出现一个南宋王朝,而且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都是在大军兵败后,皇帝被俘,京城面临沦陷。

在此危亡时刻,有一个人勇敢的站了出来,一个终将改变历史,流芳千古的人。

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忠臣义士自古如此。

于谦对于迁都南逃的主张,当朝就提出了严厉的反对。

“主张迁都南京的人应该立即处斩,宋朝南迁的前车之鉴,难道各位都忘了?南迁后大半江山必将沦陷,偏安一隅,最终也难免覆灭!”

于谦的一番话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而在场的皇太后和监国朱祁钰也因此支持于谦,并任命于谦为兵部尚书,并授予“提督各营军马”,立即组织防守北京城的所有事宜。

在于谦看来,当务之急就是稳定京城的人心,他明白所要做第一件事,就是确定大明皇帝的问题。

土木堡之战明军惨败,但明英宗朱祁镇在兵败后下落不明,是死、逃跑、还是被俘,无从得知。

这件事就非常棘手了,如果是死了倒好办,直接开个追悼会,颂扬一下是因公战死,追认个封号,然后另立一个皇帝也就完事了。

问题是不知是死是活?如果这边刚拥立新皇帝,过几天朱祁镇老人家又跑回来,发现皇帝他老人家还没死,你们这边就忙着在另起炉灶,那很多人将要面临灭门之祸。

于谦思考许久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不管朱祁镇是死是活,都必须尽快另立皇帝,因为大明王朝耗不起,黎民百姓耗不起,必须当机立断,如果国家都灭亡了,还要个皇帝有什么用?他的理由非常充分:民为重,君为轻。

几天后,一个从土木堡逃回的随征将领报告了一个确切的消息:皇帝朱祁镇还活着,被蒙古瓦刺部俘虏了。没办法,为了大明的江山,活着也只能开除你的职务,即使这个职务是皇帝。

八月二十九日,文武百官奏请皇太后改立监国郕王朱祁钰为帝,遥尊被俘的朱祁镇为太上皇,皇太后立即宣旨批准。朱祁钰九月六日即皇帝位,称明景帝。

朱祁钰此时是比较矛盾的,皇帝哥哥朱祁镇出征时,把国事嘱托给了他,要他进行监国,主持朝廷日常事务。

他是一个老实人,他从没有想过要取代他哥哥坐上皇位,他也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王爷,荣华富贵安度一身,但是命运却给了他机会。

面对这个机会,朱祁钰既兴奋又害怕,兴奋是因为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就成为皇帝,登上权力顶峰,害怕是因为此时北京危在旦夕,随时有可能城破人亡,如果自己成了亡国之君,千古罪名,谁都不愿担当。

于谦等拥立朱祁钰这件事,为于谦日后被害埋下了祸根,即便如此,他依然义无反顾,所谓民族大义,虽死无憾。

第二件紧迫的事情就是:就是诛灭王振余党,还战死的文臣武将和黎民百姓一个公道。

这是有一件事来的太突然,大大出乎于谦的意料,并差点酿成大祸。

这天正在上早朝,皇帝朱祁钰和满朝大臣正在商议组织北京防务问题。突然大臣们纷纷奏请求将王振灭门九族,朱祁钰正在犹豫当中。

而此时王振的心腹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竟然分不清形势,俨然死猪不怕开水烫,居然站出来出来厉声斥责言官。

群臣怒火中烧,本来群臣对王振的不满已经隐忍许久,现在王振已经死了,要拿他发泄已经没有办法,马顺你不过是王振的一条走狗,狗主人都去西天了,还敢这么嚣张,不揍你揍谁。

给事中王囗二话没说,卷起衣袖,一把抓住马顺的胸口,一阵猛打。此时,朝堂上得群臣一百多人先是一愣,之后大家的举动出奇一致,纷纷冲上前围殴,一百多人里里外外围了十多层,大家你一拳,我一脚,有的人抓,有的人揪头发,有的人甚至用咬,年轻力壮一点的官员挤进里面可以尽情发挥,年老力衰的官员只能在外围胡乱的挥舞着拳头,不到一刻钟,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就活活被群臣打死了,尸体惨不忍睹。

此时朝上秩序大乱,马顺手下的锦衣卫们已经在朝堂上围住了权臣。朱祁钰见到次情形,非常害怕,他没想到:平时这些动动嘴皮子吵吵架的群臣会突然变成一群街头的地痞,凶横地斗起殴来。

朱祁钰一想如果他们发起狂来,把矛头指向自己,那么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他们折腾。朱祁钰慌忙起身要离开。

朝堂上的一切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于谦没有参加到群臣殴打马顺的混乱中,而是密切注视着朱祁钰的一举一动。

他深知朱祁钰一旦起身离开,全体朝臣处境将凶险异常,因为毕竟皇帝没有下命令,群臣就活活打死了在场所有锦衣卫的统领马顺,所有的锦衣卫没有马上动手,是因为皇帝朱祁钰还在场,如果朱祁钰一离开,锦衣卫绝对会进行一场血腥的屠杀。

于谦力立马推开众人走上前去抓住朱祁钰的手,当即要朱祁钰下旨赦免群臣,朱祁钰当庭下旨:“马顺有罪该死,群臣所为不予追究。”

是于谦在危机时刻挽救了群臣,朝廷上下无不信服,钦佩。

八月二十三日,朝廷下令将招致土木堡之变的罪魁祸首王振抄家灭族。

一代权奸王振终于如愿,做到了千古留名,只不过这个名是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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