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寒错愕的望着太后,事情的发展太过离奇,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他觉得他的身体和意识已经分离,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身体渐渐落单,无法跟上大脑的节奏。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江暮梵握手成拳,击向江暮寒的手腕。
江暮寒右手吃痛,手一松,匕首滚落到了地上。
太后将江暮梵推到一边,起身捡起匕首,再次塞进江暮寒的手中。
这一次,她没有拖延,直接抓着江暮寒的手刺向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鲜血已经染红了太后雪白的前襟。
“御医!御医!”江暮梵急切的呼喊。
护驾随行的御医立刻拥了上来。
“滚下去!”太后将御医推向一边。
看到汩汩外溢的鲜血,江暮寒方才惊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扔出了手中的匕首。
“母后!这是为什么呀!”江暮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太后惨白的脸上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当然是为你母妃报仇了。你母妃在天有灵,看到她的儿子这样懦弱,一定会寒心的!”
“我不信!我不信!母后您没有伤害母妃的理由!没有!”江暮寒拒绝相信太后是自己的仇敌。他的记忆里,只有太后温暖的怀抱,低声的呢喃,微笑的鼓励……在他的内心深处,太后已经脱去浮华的外衣,真真正正蜕变成一个母亲的形象立在哪儿……他敬她、爱她……
“瞧,你这孩子说的多么幼稚!哀家怎么就没有理由害你母妃呢。后宫的战争从来都是不间断的,惨绝人寰的,比你所参与的任何异常征战都来的残酷!美目盼兮的宫娥,嫔妃间为了一朝恩宠,明枪暗战,拼死搏杀从来都是最平常不过之事。哀家空掌六宫帅印,事实上连一个受宠的宫娥都不及,哀家自然心中不忿,任谁也难以平心静气。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哀家决定除掉你母妃,就是这样。至于传闻,自不可信。当年皇上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懂的什么叫私通吗?全是哀家教的。”太后说的心平气和,仿佛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江暮梵这才体会到了母亲的苦心,让母亲为自己承受责难,他又于心何忍?“母后!不是这样的!母后您无需替……”
江暮梵还想说什么,太后一把堵住了他的嘴,训斥道:“皇上乃万民表率,说话做事当药注意自己的身份,万不可冲动行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全明白了。
他知道他是下不了手的,哪怕太后真的是杀他母妃的凶手,他实在区分不出生、养之恩孰重?孰轻?
江暮寒抬起头,对上江暮梵的眼睛:“母后!儿臣亦是江氏子孙,儿臣也知道家国天下系于皇上一身,只要皇上不再咄咄逼人,暮寒自然不会妄自生事。无论是谁害死了母妃,到最后都难逃一死,时间会为母妃报仇的!”说罢,江暮寒忿然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江暮梵目瞪口呆的望着江暮寒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回过神来,疾呼御医……
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之人,手劲自然无法和年轻人相比,所以,那一刀并不深,血流的虽多,也只是皮外伤,未曾伤及要害。
太后身体无什么大碍,急催江暮梵回去打理朝政。江暮梵允诺,留下御医,宫人数人,嘱以好生照看太后,匆忙赶往京城去了。
飘摇帮不解散,江暮梵始终难以真正放下心来。毕竟,手握重兵,造反与否,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已。念头一起,事情会怎样,任谁也无法预料。
回宫数日,处理完一应事宜,急忙返回飘摇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