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磨平了这个强势霸道男人的棱角?是什么让他愿意放下身段,心甘情愿为她做着这一切?
“还疼吗?”
归海流枫感觉到她腿部肌肉渐渐松弛,他抬眸看她,见她眼神飘忽,他像是怕惊扰到她,语气甚是轻柔。
归海无情从恍惚中回神,点了点头,“好点了!”她一边说着,手一边不自觉地抬手抹去他额角的蜜汗,等她反应过来,手像是触电般瞬间弹开,然而,却被他抓住。
归海流枫抓住她逃开的手,放到唇边一遍一遍地轻吻着,他移坐到她身旁,健臂将她捞进怀里,“情儿,我们追追逐逐了这么多年,我已不再年轻,你别再逃开我了,没你在身边,我的日子很难过,更何况,恋情需要我这个父亲,不是吗?”
归海无情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想到恋情今天中午的话,想到那次在餐厅内的话,更想到她每次看到他时,那晶亮的欢喜眼神,那种光彩也只有在看到他时,才会出现。
就算再多的人宠爱她,显然归海流枫在她心里是最特殊的,这种血脉相连的感情谁也取代不了。
这个男人是霸道的,是强势的,占有欲更是强到变态的程度,如今他能放下一切,为她改变,这足以说明什么,这个字,她心里虽然极度不想承认,但他的所作所为确实对她证明了一切。
是啊!这些年他们追追逐逐,两人就像是一对发了狂的刺猬,互相攻击着对方,他伤的是她的身,而她伤的是他的心。
是什么让她忽略他的好?忽略他的倾心付出?是他的霸道强势?还是他那种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应或是初见时,那如魔咒一般的宣誓?她想,这些都有!
如今他能为她放下这些,而恋情也确实需要他,她能剥夺恋情该享的父爱吗?
“情儿,情儿……”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归海流枫心里逐渐慌乱,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手臂的力道在一声声轻唤中逐渐收紧。
“你想勒死我?”胸口一阵窒闷,归海无情低眸看了眼紧箍着她胸口的双臂,淡笑着调侃。
归海流枫听言,顿时手足无措,“对不起,情儿,勒疼你了吗?”此时他并没有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
“时间不……”
“砰砰砰……砰……砰……”接连的机关枪扫射,打断了她的话,特殊材质的窗户玻璃在这种强力军火的攻击下,最终抵不住,应声而碎。
第一时间,床上的两人一跃而起,彼此手中多了一金一银两把迷你微型手枪,二人背靠着背躲在床沿下,而这时候卧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
“无……情!”
“砰……”
“情儿小心……”
归海玉棠口中的话音被一声刺耳的枪响和一声惊恐的叫唤淹没,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无法反应,他憎恨了多年的男人就这样倒在他的面前,可是这一刻,为何他不觉得开心?
“玉棠,快趴下!”
一声娇喝,让他回神,身体的动作快过大脑的运作,在她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本能地趴下,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发发带着火药味的子弹从头顶穿梭而过。
归海无情冷酷嗜血的眼神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幕,手中的枪弹无虚发,一颗颗威力无穷的子弹射入敌人的脑门,这把枪虽然小巧精致,但经过特殊改装之后,威力绝对是不可忽视的,更何况她的子弹抹了剧毒,中者必死。
枪并不是她的主要武器,但只要她金枪一出,没人能逃得过一死,这把枪是归海流枫在十六岁送给她的,和他手中的银枪是一对,只是她的子弹抹了剧毒而已,因此,她并不经常出枪。
外面的狙击手似乎被灭的差不多了,趁着空隙,归海无情拖起归海流枫微沉的身子,背后那一抹血花刺痛了她的眼。
想到刚才那一刻,她的心脏仍是一阵紧缩,玉棠推门而入,顷刻间便成了杀手的活靶子,子弹的速度太快,她身怀有孕,没办法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截下那颗临近的子弹,几乎是本能动作,她闪身至他面前,没想到身后的男人会随之覆上,替她挡下了那一枪。
她转头的瞬间,好似看到了他嘴角那抹宽慰安心的笑容,她想,那时候他心里一定在想,“幸好她没事!”
她抬起略带颤抖的手,用力拍了拍他惨白的俊脸,“死了没?”她的语气虽冷漠无情,但那一丝颤音,证明她心底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脸颊一阵刺痛,正感觉自己坠落在无尽深渊的归海流枫突然听到远远地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他记得这个声音,是属于他家情儿的,这个声音他听了二十年,不会记错。
他吃力地掀开眼皮,朦胧中,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小脸,他艰难地抬手抚上这张令他眷恋的脸颊,“你在……这里,我……我还舍不得……死!”
“那就给我好好活着!”归海无情说着,手指在他身上轻点了几下,封住穴脉,阻止血液的大量流失,再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归海流枫嘴角勾起一丝欣慰而又愉悦的笑容,泛着血丝的红唇淡淡吐出一个“好”字,声落,人也陷入深度昏迷中。
“玉棠,我没事,你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他们回来,你再出来!”
归海无情看了眼紧紧将她搂抱在怀里的归海玉棠,感觉到他身子颤抖的厉害,连忙出声安慰外加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