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姐姐为何这么想不开呢?不过是毁了容而已,世子连白苒这么丑的女人都不介意,况且郑姐姐又不丑。”慕容小可摇了摇头,眼睛里露出一片悲凉。
丫环道:“夫人,我们进屋吧,外面寒风大,怕是快要下雪了,万一冻着了可不好。”
“听说世子得了病?”慕容小可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藏在宽袖中的手也在微微地握紧,说道:“下边的奴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世子去梦楼那么龌龊的地方?”
丫环愣了愣,说道:“听说是李夫人的哥哥请世子过去喝酒。世子回来便是那副模样了,大夫也诊断不出什么毛病,只听说很难治,症状像梅毒。”
“梅毒是什么病?”慕容小可的眼睛里迷惑的光芒。
丫环吱吱唔唔道:“奴婢……奴婢听老人家说,是花柳病的一种。”
慕容小可脸色一白,说道:“想不到李姐姐的哥哥,居然如此害世子,到底是跟世子有什么仇恨呢?”
烟雨阁里没人有说话,只有寒风瑟瑟,吹过光秃秃的树根,猎猎作响。
李烟儿坐在桌前描着一副雨前竹,对于郑菲菲放火****的消息,反而非常的淡定,画着之后,放下狼毫,仔细的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说道:“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丫环红儿将热茶递了过去,说道:“夫人画的画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李烟儿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奴才想不到这么爱拍主子的马屁,我当然知道栩栩如生,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夫人画的是雨后的春竹,这竹叶上的水珠都画得这么晶莹,还有这刚刚冒出头的竹笋,也是充满着生机,奴婢不知道还缺少些什么?”丫环疑惑。
李烟儿说道:“飞絮阁的大火灭了没有?”
“好像已经灭了,不过下边的人还有收拾残局,伺候郑夫人的两个丫环都受了伤,伤势不太严重,相信半个月就能下床了。”
“红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李烟儿的嘴角滑过一丝诡谲的弧度。
红儿赶紧答道:“郑夫人未能从火海里逃生,世子已经过去了,底下的人正在废墟里搜寻郑夫人的尸体。”
李烟儿美丽的眸瞳里有着一道阴狠的逃亡,说道:“郑菲菲倒是挺有傲骨的。”
“奴婢愚钝,不明白夫人所说的话。”
“不明白最好。”李烟儿擦了擦手上的墨汁,说道:“随我去飞絮阁看看。”
“是,夫人。”丫环赶紧拿上披风,尾随而去。
白苒坐在蔷薇轩的房顶上,身子懒懒地靠着房檐,将围脖拉了拉,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远远的天边有着近黑亮的颜色。刚才飞絮阁的大火将靠近房阁的大片山林烧成了一片黑色。
小碗扶了扶梯子,沿着那梯子也爬上了房顶。
白苒说道:“打听到什么了没有?”
小碗笨手笨脚地上了房顶,说道:“大小姐,郑夫人的尸体找到了,都烧得一团焦炭,面目全无,世子已经命人抬走,好好安葬。”
白苒翻过披风的帽子戴在头上,说道:“这后院的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大小姐,听郑夫人身边的下人说,夫人是故意差散他们,然后把自己关房间里,打翻了油灯,点燃了房里的帷幔着的火。”2
“借刀杀人?谁不会。”白苒妩媚的眸子泛过一道犀利的光芒,说道:“难怪都是世家的小姐,从小这勾心斗角都学得炉火纯青。”
猛然听到一声哭泣声,白苒抬眸,望了过去。
花湖旁边的小路上,女子一身紫色的长裙,身后跟着两个丫环,女子掩面站在湖边,轻轻地哭泣着。身后的丫环赶紧扶住她,似乎生怕她做傻事了一般。
白苒冷道:“慕容家的小姐啊。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呃?”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小碗下了房沿,扶住了长梯。
白苒眸子微眯,说道:“小碗,本小姐带你看看什么叫做借刀杀人,绵里藏刀。”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那三个女人突然少了一个,看来这戏是越唱越韵味了,白苒爬下梯子,朝院外走。
慕容小可一边哭,还一边泣道:“郑姐姐,可儿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不开?会引火****,昨天早上,我见你还是很好的啊,精神也很好,还说有空教我做刺绣的模板。”
“可夫人,您别再哭了,小心伤身。”丫环小心翼翼道。
慕容小可抹着眼泪,说道:“昨天早上见郑姐姐还是容光焕发的,看起来也不像得了什么抑郁症,想不开要自杀。”
“会不会是昨天早上,郑夫人去见了世子妃,本是想给世子妃请安,结果世子妃妒忌她的美貌,将她推倒在蔷薇丛里,不小心毁了容,所以郑夫人想不开呢?”
“你这奴婢不可这么多嘴,白姐姐是个好人,又怎么会因为妒忌郑姐姐的美貌,而对郑姐姐下毒手呢?”慕容小可瞠了丫环一眼,拿着手里的绢帕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奴婢,奴婢知错。”丫环惊惶道。
“啊,世子妃?”慕容小可这时才注意到走过来的白苒。
白苒脸上的笑意是和煦的,说道:“我还真是没想到慕容小姐跟郑小姐的关系这么好。”好得在选妃考核的那天晚上,合伙将她推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