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半天,总算把手腕间的绳子磨断,拔掉了嘴里破布,又慢吞吞地解开了绑着脚的绳子。
墨卿这王八蛋也不知道是要搞什么,新婚第二日,就把她这个正妻关入了地牢,过分啊过分,虐文女主角都受这待遇吗?
苍天啊,大地啊,虐文女主角被虐得惨无人道的时候,上天总会派来一位俊逸无双的小正太过来解救她,那小正太可能正好是那禽兽不如的男猪的兄弟或者朋友。
白苒揉着腕间被绳子绑得通红的,在这小小的地下牢房里走来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第十步……
不会吧,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走来走去,怎么就只能走十步?!这不是虐待是什么?这是活生生的虐待,又不是房价紧张,连个地牢都弄得这么小一丁点儿,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跟墨卿一个德性。
走来走去,走得累了,便扯着嗓子大声地吼起来:“有人没有在啊,有没有个活人在啊……”
“啊啊啊啊啊……”
“客官不可以,你靠得越来越近,你眼睛在看哪里,还假装那么冷静……客官不可以,都怪我生得美丽,气质又那么多情,小心我真的生气……你现在哪里,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念你身旁生气,想念你坏坏眼睛……”
墨卿正捏着一个瓷盘,盘里是一些零碎的鱼食,他懒懒靠在长椅上,一双邪魅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池中游来游去的锦鲤,水池底下有个透明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关下地下的白苒。
“她在吼什么?”墨卿皱眉。
侍卫一愣,赶紧对身边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说道:“上官夫子,带上笔墨,去听听世子妃说些什么,然后交给世子。”
夫子叹了口气,说道:“世子,奴才是皇上派过来教导世子治国之道、用兵之法的。”不是跟着您老胡闹的啊。
墨卿一挥手,说道:“什么治国之道,用兵之法,这些事情有他赵家的人用心就行了,关我什么事?”
夫子微微一愣,说道:“世子说得对,是奴才觊觎了。”看来世子并没有外人传的那么草包。
丫环端着果盘过来,看到世子微笑的模样,顿时呆滞。
又一个花痴了。
墨卿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白苒这么个丑女,怎么就不跟别的女人一样对他温驯一点,花痴一点呢?
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道:“世子,刘家小姐投井了?”
“哪个刘家小姐?”他怎么不记得了呢?
“就是您上回旅游路过平溪镇,看到一行迎亲队伍,您说花轿里的新娘子不错,让奴才们替您抢回来的那个。”
“为什么要投井?”墨卿皱眉。
侍卫吱吱唔唔道:“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刘家小姐今天见过郑夫人。”
上官夫人抹着额上的汗,握着宣纸的手颤颤抖抖,他身后跟着的莫泽也是一头的冷汗,走到墨卿身边,回道:“爷,世子妃没吼什么。”
另一边,墨卿看了一眼回报的奴才,说道:“将刘家小姐的尸体送回她老家,好好安葬吧。”
那奴才言道:“奴才知道了。”
墨卿接过夫子手里的纸张,顿时一诧。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一脸仁义道德的夫子,说道:“一字不差?”
夫子作为墨卿的专职老师,墨卿的手段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哪里敢有半字欺骗,说道:“一字不差。”
墨卿忍住心里的笑意,说道:“这上面的字,爷有些不懂,不如请夫子您念出来。”
夫子怔住:“这……”
“莫非你连自己写的东西都不认识?”墨卿皱眉。
“自然不是,奴才这就替世子念。”夫子接着抹汗,战战兢兢道:“客官不可以,客官你在哪里,客官我想你……风华,柳眉梢,玲珑眼,贝齿咬,春帐宵,重影摇……芙蓉俏,立法肌绡……”
另一边白苒还在那里吼着:“春帐宵,重影摇,银发耀,引身折腰一人瞧,月花好,云竹茂,风缥缈,自舞灵巧……”
“啊啊……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的口号,今年一定要一桶浆糊……”太傅发现自己手脚都在打哆嗦。
墨卿疑道:“她要浆糊做什么?”
莫泽突然眼睛一亮,谄媚道:“世子妃肯定是饿了,想要吃浆糊……”
“啪!”奴才的脑袋被狠拍了一下。
“我看她就是满脑子的浆糊。”墨卿言道,突然将手里的鱼食全部倒在了湖里,站了起来,说道:“要浆糊是吧?浆糊没有,别的东西可是有。”
男子的眼睛里滑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白苒唱得嗓子有些发哑,从身上掏出一颗润喉药丸含在嘴里,一双明亮的眸子扫过四周,头顶的天窗处有个洞口,湖底折射的几缕折射过来。
墨卿把她关在这么个鬼地方一整天了,不给水,不给粮,她身上带的各种药,毒药补药一大堆,再撑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落水的时候全部泡没了啊。
她靠着墙角坐下,突然,耳边顿时响起一阵窸窣之声,有什么摩挲着地面的声音。
回头之时,顿时一愣,只见无数条黑色的小蛇吐着腥红的信子向她游动过来。
墨卿只是玩味地看着水下地牢里白苒被吓得手足无措的模样,转头看着竹筐里爬动的小蛇,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全部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