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眸色一冷,拉上赵汐的手,说道:“船上有火药的味道,有人在船上放了火药,随时可能爆炸。”
夜色中,一团火球呼啸而来,正好插在了船头的桅杆之上,火势顺着桅杆渐渐往下蔓延着。
“公子,赶快上船。”
清忧带着几个侍卫划着一搜小船过来。
“你们先带太子离开。”赵汐眸色疏冷,见白苒拉着自己的手,女子的目光慎重又冷锐,他突然淡淡一笑。
太子府的人将昏睡过去的太子扶上了小船,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白荷,顺手也将她拉上了船。
赵汐言道:“白衣,你先跟他们走。”
船上的木屑燃烧发出呼呼的声音,船头已经燃掉了一大半,整条船都开始倾斜。
砰!
船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白苒身子不稳,便已经撞入了赵汐的怀里,撞得头晕眼花,不等她反应过来,船上已经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
然后一股强大的冲劲朝她冲过来,热火迎面,一只大手紧紧地拉住了她,一跃而下,坠入了江里。
刺骨的寒意,渐渐让她清醒过来,窒息感传来,她努力向上游,希望得得到新鲜的空气,水底的压力压得她胸口渐渐闷疼。
刚刚钻出水面,便被巨大的热浪呛得重新坠回了水底。
水面上漂浮的火油已经在水面上燃烧着,使江上涌动着一片腥红的火光。
赵汐紧紧地拉住了白苒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抱入怀里,见女子紧紧地闭着眼睛,明明很痛苦,却看不清她的神色,顿时好奇,手指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到了她的脸。
白苒咬着牙,胸口巨大的压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好几口江水,顿时呛得五脏六腑都像咧开了一般的痛疼。
然后只觉得被人抱起,软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有新鲜的空气渡过来……
南宫辰站在岸边,定定地看着江上一片火红,狠狠地想道:“白苒那个死丫头,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青娘额上冷汗涔涔,说道:“老大,老大不会出事吧。”
南宫辰一怔:“那死女人,怎么会出事?!”
“老大先前抱了张伏羲琴跑到了船上,说让我给她易一下容,她要上船钓鱼。”青娘抹了把汗,又接着说道:“还说此事谁也不能泄漏,特别是南公子。刚刚芒船爆炸的时候,老大应该还在船上,郎中那老东西还跟老大在一块,给太子殿下治毒。”
南宫辰手中的拳头握得咔嚓作响,青娘的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跳入了江水之中。
“哎?南宫公子……”青娘一只手伸在半空,喃喃而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大若是有事,云宵楼那只花鸽子就会飞过来。”
江面上已经没了南宫辰的影子,青娘摇了摇头,老大福大命大,南宫公子这么紧张干嘛,总不会是因为老大若是真有不测,南宫公子会少了个同他一起狼狈为奸的敛财搭档?
刺骨的寒风吹得紧帖着皮肤的衣服上,寒意渗人,白苒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赵汐的手臂,可是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抬头见赵汐额上的水珠滴落,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片冷峻,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芦苇丛中走着。
见白苒唇角苍白,贝齿紧紧地咬着唇角,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全身在冷得颤抖,突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谢……谢谢你。”白苒哆哆嗦嗦地说道。
赵汐突然扬过一丝笑意,胸口淡淡的温度传在她的身上,男子笑道:“如果你真想谢谢我,就将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
白苒抿了抿唇,摘下来,那不是拆穿了吗?
赵汐低头看了她一眼,一笑而过,横抱着她往岸上走去。他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寒风瑟瑟,很快湿漉漉的衣服上便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碎霜,白苒咬着牙,大口地喘着气。
“冷吗?”赵汐问道。
“废话!”能不冷吗?只是她这话一说出口,双眸一瞠,然后僵硬的脸上强挤出一抹莞尔的笑意:“冷。”
赵汐突然哈哈而笑,上岸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
白苒靠着树,看着眼前的男子捡柴生火,动作优雅从容,说道:“公子是皇子,居然会为小女子做这些奴才做的事情。”
赵汐微愣,看她冷得嘴唇都发紫了,居然还在那里逞强,说道:“那本皇子不动手,你动手吧。”
说罢,将手里的干柴扔到了地上,将火褶子递给了白苒。
白苒瞪了他一眼,然后颤颤抖抖地伸也僵硬的手指去接,手指相撞,有微微的温热感从指尖传出来。
赵汐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手怎么这么冷?”
“你的为什么不冷?”她倒是好奇怪。
“我是男人。”再说了常年在晋北,风霜极大,他也习惯的再寒冷再恶劣的天气。
“切——”得瑟,白苒不屑地哧道。
赵汐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脸,然后揭开了她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惊道:“是你!”
正是那天早上在山溪边沐浴捉弄他的女子,女子一双明媚的眸子泛着清澈如泉的光泽,秀丽的脸上是一派从容淡定的笑意,说道:“没错。”
“看来你一早便知道是我。”赵汐的声音如断弦般,淡淡沉沉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