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啊?”小碗说道,小姐就不能稍微把自己整得漂亮一点吗?没有总要一副夜罗刹的模样?其实小姐不化妆的时候,脸上虽然有声红斑,可是看起来还是挺清丽可人的。
白苒走近镜前,看着镜中自己花容月貌的脸,脸上的妆已经花了,黑黑的眼线扩散得那两只眼睛像只大熊猫。
女子的手指摸到了梳妆台上的一根锈花针,然后慢慢地走近小碗,一针扎在了她的晕穴之上。
小丫环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白苒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新娘装脱了下来,套在了小碗的身上,然后又从柜子找了件丫环的衣服穿在身上。
见守在门口的侍卫晕晕欲睡,这才打开窗户,搬了张凳子往上窗沿上爬。后颈突然一凉,然后便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提在了半空中。
南宫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把拧起白苒,往府外飞腾出去,就她这水平,还想出世子府?这世子府表面上没几个守卫,可是真正想闯进来,也如牢笼般戒备森严。
将白苒往街上一丢,南宫辰气呼呼道:“阿苒,谁叫你放出消息,说今年的花茶冠军内部决定是龙堡的?”
“哎呀,南公子,你轻点啊,我什么时候放出过什么消息。”白苒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是你放出的消息,那是谁放出来的?你白家老子天天往芒船上跑,抱着老子的腿哭得哭天抢地的。还有你那举世无双的妹妹,上了芒船就不下来了,天天缠着老子,给老子吟诗、跳舞、唱小曲儿。”真是祸不单行。
是吗?夜色中女子的目光炯炯有神,说道:“那她现在还在芒船上吗?”
“已经缠了老子两天了!晚上都不回府。”南宫辰气愤地说道。
白苒唇角划过一丝冷笑,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就别怪她不念什么姐妹情深了。
“哇咔咔,南公子,看来你这些天艳福不浅啊,我白家这老的小的全这么爱你。”白苒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急着出门,忘记拔下头上的金钗了,实在是太重,可是又舍不得扔了,全是钱啊。
“你就不能把自己弄得好看一点吗?不是丑八怪,就是俗不可耐,你看看,你头上戴的这些是什么?”南宫辰气得揉乱了她的发髻。
女子头上的发簪乱七八糟地歪在一边,有些还掉在了地上。
青娘走了过来,将白苒头上的发簪一支一支地拔下来,说道:“老大,白家二小姐在芒船上抚琴。”
女子一头如瀑般的青丝垂下,一双明媚的眸子泛着如沐春光的光芒,灯火下,女子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芒。
白苒也听到了那清灵如水的琴声,委委婉婉,说道:“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
南宫辰怒道:“她压根就没回去过。”一整天了,白家二小姐还真是有恒心,不管他南宫辰再怎么冷言冷语,也是面不改色,忍气吐声。
白苒接过青娘手里的斗蓬戴上,说道:“我们约的是龙堡的沐少主,既然白家二小姐来了,让她先过去吧。”
“你什么意思?”南宫辰一见白苒平淡的语气里有着冷冷的气息,他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白苒一挥手,说道:“让白家二小姐去招待沐家少主,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那是你妹妹。”南宫辰一双剑眉微拧,瞪了白苒一眼。
“我自然知道她是我妹妹,不过常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已嫁入世子府,便不是白家的人,覆水难收,你懂吗?白荷嘛,别说是我妹妹,就算是我亲爹,该还我的还是得还。”理了理头发,往码头上走去。
“你去哪儿?”南宫辰想这白苒是想把这摊子撂这些,又让他去给收拾。
青娘赶紧拉住南宫辰,笑道:“南宫公子,老大自然有老大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
深深夜色,京城的护城河却是一片火光通明,夜里的歌妓轻转娇喉,舞妓翩翩起舞。南宫辰拿捏着手里的折扇,冷冷一哼!说道:“死女人!”
花船之上,女子手指轻抚,琴弦峥峥作响,如一片空旷的原野,突然万马奔腾,千军一触而发。
赵汐猛然抬头,一层朦胧的白纱隔着抚琴之人,却可以看到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姿。这琴声与对面船头上的琴声不同。对面抚琴的女子,琴声委委婉婉,缠缠绵绵。
而她,手指抚动之间,带着一股千军马军蓄势待发的气势,如急雨骤然而下,雨打芭蕉,峥峥而响。
赵汐忍不住抬起了头,一双幽深的寒眸透过白纱朝她望过来。
白苒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三皇子赵汐,听说今天贡茶的事宜,皇上全权交给了他来管,要是能钓得这么一个金龟……白苒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色是一片金黄色,全是耀眼的金子……
清然突然走了进来,说道:“殿下,龙堡的少堡主在芒船上。”顿时看到赵汐的目光停留在那抚琴的琴姬身上,侍卫一愣。
江面上有淡淡的薄雾,灯火朦胧,望处淡淡的火光下,一只大船缓缓地行驶着。
“按计划行事?”赵汐不温不火地说道,冷毅的面容上有几分冷绝。
“是,奴才这就去办!”清然肃然而道。
琴声骤然而停,白荷万万也没有想到此时龙堡的少主沐悠然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只修长的大手已经按在了她的琴弦上,面具下露出刚毅的下巴,一双凌厉如风的眸子似乎能望入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