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渐渐地变得麻木起来,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生命中一切的一切从她的眼前晃过,在白府被小妾为难,被同父异母的妹妹鄙视,然后她暗中将仇报得一干二净。
第一次进世子府,白荷坐在轿子里,而也穿着一身旧衣裳,跟在轿子后面走着,连个丫环都不如。
进了世子府,却一直看不起那个玩世不恭,一无是处的墨世子,甚至还有意地为难她,两个人斗法,把府里的各房侧室小妾都渗合了进来。她杀了他的白虎,烤了肉还送到他的手里,和赵汐喝酒喝到天明,和南宫辰抢生意,斗得两败俱伤。
他被灭族,她追随而来,突破重重困难回到西秦的藩地……
他说:“苒苒,我会用一整个天下作聘礼来娶你。”
白苒只知道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像被吸进了漩涡,慢慢地变成模糊起来。
夜幕的时候,她才幽幽地醒来,身体仿佛被什么碾压过一般,动动手指头都痛得不行,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一片凌乱,男子压在她的身上,睡得像个小孩,白苒不由得摸了摸心口处,好疼好疼,似乎比身上的痛楚更加疼上几分。
推开男子,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天边的落日泛着一股血红的颜色,她似乎都闻到了那抹血腥的气息,拿出短笛轻轻一吹,片刻,雪狼已经落到了她的身边。
雪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刚才她那声笛声为何吹得有气无力的?为何又是这般狼狈的模样。趴在了地上,等着女子爬上了自己的背。
雨水不知何时掉落了下来,砸在身上冰冷冰冷的,白苒趴在狼背上,全身没有一些的力气,看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朝门口指了指,雪狼便带着她回到了院里。
院里没有点灯,傍晚带着一丝朦朦胧胧的颜色,女子将头埋了起来,却没有进屋,雪狼驼着她站在院里淋着雨水。
她几乎疯狂地想,雨可以带大一些,把她身上所有的痕迹全部洗掉,所有不应该有的痕迹全部洗掉。
暗处有一双寒目盯着她,白荷阴毒地一笑,喃喃道:“这下看你还能翻得了身!”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为何会做那样的梦,看到满室的狼藉,还有遗留下的轻纱和血迹,顿时让他感觉如置冰冷的地狱。那样的话,不是做梦才对,那样的感觉这么真真切切,空气里有着靡涂的气息,他突然喃喃道:“苒苒……”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苒苒不是逃离世子府了吗?为何又突然跑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焦急地朝白苒的蔷薇小院里走去,夜色里,狂风暴雨,男子却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身上的痕迹很明显地说明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蔷薇轩里没有点灯,朦胧的光线下,雪狼有着迷糊的身影,在他的耳边只有雨水打在青石石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有如敲打在自己的心里,男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白苒咬着唇,不知道自己是否哭过,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如果可以,她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希望她不会为了他去做那些事情。她甚至还有意地承诺了沐倾城,墨卿的心里一直有着沐小姐。
“苒苒……”很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白苒只觉得胸口疼痛得窒息,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滚!”她的声音那些沙哑,却带着将人推出千里之外的语气,女子的身上衣服还没有换下来,衣服被他粗鲁地撕裂,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上面有着青紫的痕迹,让人看了忍不住地心疼。
“苒苒,对不起……”墨卿痛苦地说道。自从他知道了白苒的身世后,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事不是自己想做的。而今天的事情太过苦怪了,他为何会做如这样的事情来?
“从我的眼前滚开,我的哥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里侮辱,抬头的时候,觉得眼前一花,从狼背上滑落下来,雪狼顿时一声呜咽,主人的伤心,它作为一只动物也能深深地感觉得到,若不是它看到这世子府后山有许多野兽,它也不会跑那么远,把主人丢在府里,被人伤害。
墨卿将白苒抱在怀里,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在瑟瑟地发抖,却还是努力地咬着牙,她竟是那样的固执和倔强,雨水那么冷,一直冷到心里。
天边一声响雷,靠在破屋时躲雨的慕纭突然被惊醒,抱着手里的包袱,眼看前雨水已经冲进了破屋里,到处一阵湿淋淋的,拴在破屋外面的马儿也惊得一声长嘶。
黑暗里,透过层层的雨幕,一双幽深的眼眸正望着她,看着女子在夜色里那种焦急的模样,突然叹了一口气,拿起手里的酒壶灌了一口酒,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
是谁说要私奔的?是谁说如果慕将军不同意,她宁死不屈,却不知慕将军一早便有准备,对于慕将军来说,只要墨卿让慕家的女儿当皇后便可以了,至于得不得宠,慕将军觉得根本无所谓。
纭纭啊纭纭,歌笑终是不会踏出那一步,明天早上你返回家中的时候,一定能明白歌笑的心思吧,很多事情不可以不做,很多的事情又不可以做,在这个世上,很多人都有着不同理由的苦衷。或许在慕纭的心里会恨他吧,想想,男子一身湿淋淋的回到了城里,朝酒肆里走去,酒肆的老板娘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见半夜梁歌笑一身狼狈的走进来,虽说有疑惑,但作为一个风尘女子,也不便问自己客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