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哪里听得进南宫辰的话,驮着他一路朝城外跑去,南宫辰揪住雪狼的毛皮,见雪狼也不知道痛,于是男子横了横心从狼背上跳了下来,正要往回赶,突然一声狼啸,雪狼王张着满嘴的獠牙,凶狠狠地看着南宫辰,南宫辰知道这只畜生只会听白苒的话,不由得有些恼火,正在焦急的时候,青娘赶着一辆小小的马车走了过来,见到南宫辰,说道:“南公子,老大让你在望月楼会合。”
“那丑女人,人呢?”南宫辰气道。
青娘怔了怔,想起白苒说过的话,目光一转,言道:“老大说半个时辰之内赶到过来,如果没有过来,就让公子去芒船上找她。”
“芒船?”南宫辰疑惑。
“是芒船,当时芒船被一把火烧了之后,暗阁的人又重恢复起来了护城江的芒船,那个地方没人怀疑的,况且老大这么聪明,也不会有事的。”青娘的眼眸划过一丝淡淡的光芒,看起来有抹口不对心的光芒,老大受伤了,而且老大还不是武功,仅有带上手腕上的那只护腕型的暗器机关,遇到一两个人还没什么关系,要是遇到一群人,那就很麻烦了。
南宫辰还有犹豫之间,雪狼便一咬掉在他的衣服上,将他递到了马车上,然后雪狼一声长啸,拉车的马受惊,狂奔起来。
城内已经是一片狼狈,硝烟四起,四处弥漫的是血腥的气息,有如地狱的惨叫,狂风吹起地上一片狼藉,断肢断箭,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白苒扎紧了手腕上的伤口,又倒了一些药敷在了伤口之处止血,不过还是觉得火辣辣的疼,不禁皱眉,靠在墙角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形式变化,感觉今天来劫法场的还有第三方人物,而且这第三方人物还让她感觉非常的熟悉,心里开始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手上一空,心里有些失落感,靠,短笛丢了,到时候怎么叫白雪过来接她?看了看倒在墙角的尸体,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了,万一那帮侍卫把自己也当乱党一样对待就麻烦了,苍天知道,她可是最最纯良的良民好不好?
马蹄声渐渐临近,白苒眉头一皱,移动着身子悄悄地向后退去,想退到墙的后面去,也不知道追过来的是谁,今天已经够混乱的了,王朝的军队见谁都像是混入帝城的奸细和乱党,不分青红皂白,一律见到就杀,就连老人妇女都不放心,白苒退到墙角的时候,似乎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回头仔细看的时候,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妇女正瞠着一双大大的秋眸望着自己,女人的手里还有一个襁褓,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安静至及。
白苒心底划过一丝如被针扎过的痕迹,见女人一双眼睛瞟着襁褓里的婴孩,一边又瞟了瞟白苒,白苒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叫我带你的孩子走?”
女人眨了眨眼睛,嘴角涌出大片的血水,女人一身华贵的衣衫,头上的珠钗凌乱,相貌却是美丽至极,她的胸口插着的那只长箭已经被她截断,利器扯到心脏的血管,在她的身下,一片血泊,她的眼睛里泛着急切的光芒,就好像抓住了白苒这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白苒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那么可爱,小小的鼻子一吸一吸的,柔柔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就像是不染于尘世的天使一般,她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也没有问清楚女人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世,这女人又是什么身世,那女人见白苒抱过自己的孩子,嘴角浮现起一丝安慰的笑意,眼睛里却没了神彩。
我滴个乖乖,白苒顿时惊醒,她刚才到底是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她居然答应了一个陌生人的请求,照顾一个还不知道断没断奶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保证以后会成为她的拖油瓶,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大,熟睡的孩子突然动了动小小的嘴唇,似乎被惊醒,白苒心中一急,从身上掏了颗药塞婴儿嘴里,看孩子睡得很熟,这才抱着他弯身躲入了旁边的角落里。
墨卿一身黑袍坐在马背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四周,身边跟着的士兵整齐有序地跟在他的后面,马背上的男子突然下马,脚步稳重如山,一步一步地朝小院走去。
白苒摒住呼吸,抱紧了手里的婴孩,手腕间的暗器已经蓄势待发,只要再往前一步,便只能同归于尽了,要真是这么死了,实在太不甘心了,她的钱啊,谁去花?
墨卿脚底突然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看的时候,是一个泛着柔和光芒的玉笛,男子弯身腰了起来,拿到手里顿时是一愣,这个似乎是白苒了,突然冷若冰霜的眸子泛过一丝柔和的光芒,一跃上马,策马而去。
梁歌笑见此,加紧追了过去,言道:“公子,出什么事了?”
墨卿说道:“苒苒……”她应该在这附近才对,突然又掉转了马头朝城内跑。梁歌笑突然拦住了他。
“公子,张成已经将顾阀的人引开,趁着现在李阀还在坐观形式,我们应该赶紧离开,回到自己桃城去,否则他们一旦追上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梁歌笑急道。
墨卿怔了怔,点了点头,眸光里划过一丝失落的光芒,说道:“走!”
狂风卷着落叶,一片肃杀之气,白苒听到马蹄声渐行渐远,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被人看到了,再看看怀里的孩子,心底深处划过一丝柔软,叹了一口气说道:“幸好没事,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了,哦……不对,没人知道你的忌日。因为没人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