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战战兢兢道:“回容夫人的话,御医刚才来过,说檀姑姑受惊过度,心脏受损,无力回天。”
妇人手中的佛珠顿断裂,珠儿滚落一地,说道:“阿檀是我身边伺候多年的丫头,世子要选妃,本夫人才让她全权打理,又怎么会惹出如此灾祸。”
容夫人是世子的奶娘,更是皇上亲点的一品诰命夫人,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白苒哪里会想到自己的无心,就害死了一条后台很大的狗。
“夫人,您看这怎么办啊……”这丫环眼底流露了一片泪光,哀泣道:“檀姑姑人很好,对下面的人细心照料,还时常将夫人赐与她的东西,分一些给下面的奴婢……”
容夫人言道:“是谁?”
丫环小心翼翼道:“据说是大胤首富白家的大小姐。”
容夫人柳眉轻拧,白家给了不少的钱财,况且这白家的女儿若是下嫁世子府,这嫁妆铁定不少。
“白府的大小姐?”没有听说过。
“传闻白府有两女,二女貌美如花,才华横溢,长女长相极丑,貌若夜叉。檀姑姑也是一见那大小姐的容貌,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丫环愣了愣,眼底流露出的精光一闪而逝,说道:“害死檀姑姑的杀手,奴婢觉得一定不能放过,否则檀姑姑将死不瞑目。檀姑姑生前待人和蔼,平时还将夫人赏下来的东西分给下边的奴婢。”然后又是几行清泪流了下来。
世子府大丫环阿檀平时嚣张拔扈,人前端妆娴雅,人后却狗仗人势,府里的下等丫环个个都受过她的气,夫人赏给她的怒气,她出了夫人的门,便会十倍地加在下边的奴才身上。
容夫人看着这个一脸泪痕,又满脸不甘的小丫环,以为这丫环对檀香有情有义,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你如此重情得义,你是什么名字?本夫人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丫环小心翼翼答道:“奴婢名炎舞。”
“炎舞?!”容夫人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颗佛珠,说道:“将这个交到太傅大人的手里。并将阿檀之事告诉他。”
炎舞接过,回道:“是。”
容夫人又说道:“以后,就你过来伺候吧。”
炎舞微微一愣,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谢谢夫人。”虽说容夫人并未将她提拔为这府里的大丫环,但这是迟早的事情。
炎舞走出容夫人的宅院,一旁一长相尖嘴的下等家奴走了过来,眼底流露出一阵猥琐的光芒,一下子便拉住了她的手,笑嘻嘻道:“这不是炎舞吗?早上我叫你过来,你为何没来?”
炎舞冷笑:“不知你找我作甚么?”
家奴将一只手镯套入了炎舞的手腕,说道:“你说作什么?上回让我暗中教训鱼儿的事情,你说过,只要我做了,让你做什么的愿意。”
炎舞眼底流露出一片楚楚可怜的光芒,说道:“容夫人刚刚吩咐奴婢说以后在她院里伺候……”
家奴疑惑地看着她。
炎舞接着说道:“可能……不能帮牛哥做什么事情了。”
家奴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她,这个奴婢甚至连是怎么进府的都不知道。
炎舞轻轻一福身,挺胸扬长而去,任何时候,弱者的后果必然是死!而她知道在这个权力利益横欲的京城,只有一步一步往上爬,才不会被人踩在脚底!
花庭里,各家小姐如百花盛开一般争相夺艳。
墨卿坐在小阁楼上,腿上绑着一块木板,一名美貌的歌姬替她剥着刚刚清净的葡萄,世子的眼睛望向楼下的众千金,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美姬拈着一颗晶莹的葡萄递到墨卿的唇边,声音如绵:“爷,楼下过来选妃的小姐个个有家有势,有财有貌。爷有了世子妃之后,应该不会要奴家了吧,那以后叫奴家怎么办呢?”
墨卿一把揽过女子,将嘴对嘴将葡萄过到女子的嘴里,说道:“水儿这里吃醋了吗?楼下的女人那是皇上留给本世子的功课,不可不做,怎么可与你相比呢?”
水儿皱眉,委屈地说道:“奴家哪里敢吃醋,奴家只是世子府里的一名小小姬歌,连个妾都算不上。”
墨卿手指滑地女子胸,坏坏地笑道:“水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难道不知,正室都不受宠吗?”
“那妾呢?爷府里这么多姬妾……”
“府里的那些女人哪有水儿的一半,不然本世子又如何去天天让你陪在身边?”墨卿笑道。
舞姬似还有一丝不甘心,怎么说也得弄个妾室的名分,可是一看到墨卿那脸色寒了下来,当即止住了嘴,谁都知道没人有敢逼世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皇上也不例外,当年皇上将一个宫女赏给墨卿,任谁都知道那名宫女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当然也未将这个留京的质子墨卿放在眼里,最终自食恶果,暴毙而亡!
莫泽突然指着阁楼下的莺莺燕燕,愕道:“那么丑的,是怎么弄进府的。”
墨卿眯眸,冷厉的目光朝白苒望过来,其他小姐皆是步步生莲,走路优雅无比,而她长相极丑也就罢了,走路也不规矩,不是瞧瞧旁边的花草,就是跳起来摘垂下来树枝上的叶子。
居然还在抠鼻子,墨卿一口葡萄吐了出来,猛烈地咳嗽着,指着那丑女道:“这是哪家的?”
莫泽言道:“奴才马上就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