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有丝笑意,如水蛇般的女子已经缠绕在男子的身上。室内的火盘里,火红的火焰映着房内的情景,肆意的糜烂。
破旧的院落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慕纭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场景,蹙了蹙眉,对身后的士兵言道:“留一半人马呆在这里,其他的人跟我走。”
“是!”
城内的夜色朦朦胧胧,几数人影从街角涌现出来,一身飒爽铠甲的女子脸上是凝重的光芒,然后看了看城内稀稀落落的烛光,嘴角划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墨卿突然觉得有股奇怪的气息萦绕过来,突然看到一处空无一人的茶棚处,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暗淡的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芒,男子冷冽的目光顿时有丝柔和,上前捡起桌上的糖葫芦,嘴角有抹淡淡的笑意,男子身边的奴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公子,这东西来历不明,怕是吃不得!”
墨卿淡淡道:“张成!”
然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意,说道:“什么叫吃不得,你还怀疑本小姐下毒不成,这可是本小姐早上上街在燕城西市最有名的糖人张那里买来的。不止糖葫芦,还有小糖人。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呢?”
墨卿听得那声音,脸上泛着深深的笑意,说道:“是吗,那你可真是小气得很有糖人又有糖花,偏偏就留几个糖果子给我。”
女子从暗处缓缓地走了过来,一身戎装,长长的头发束在头顶,一根淡红色的发带系着,跟她身上火红的披风一样,远远地走近,就像一团火,带着十足的光芒刺激着眼球。女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公子,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公子仗着自己力气大,在大街上就抢了本小姐的糖人,还大言不惭说本小姐若是有本事就抢过去。”
“纭纭!”墨卿眸光一亮,上前,欣喜地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伸出一只手掌拍在女子的肩膀上,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当初你仗着比我高,两下就把我打翻在地了。”
慕纭也不过比墨卿大两三岁,看到眼前丰神俊逸的男子,小时候的事情便涌了上来。说道:“如今你是比我高了,只怕只是长了个子没长脑子!”突然瞟到了男子受伤过的手臂,女子眼底的温暖顿时变成寒冷起来,寒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谁弄的!”从小到大,还没人敢碰她慕纭在乎的人。
墨卿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自己残废了的右手,说道:“也没什么,断只手算什么,至少我还有命,我还活着。”
慕纭的眼睛里闪烁着潋滟的光芒,眼睛里那亮晶晶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带着几丝的哭腔道:“那帮混蛋,只要我慕纭活着!一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
墨卿却伸手过来擦掉女子脸上的眼泪,笑道:“纭纭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老爱哭,你看你穿着一身的戎装,还哭成这样,让人看到多滑稽。”
莫泽一时发愣,说道:“公子,奴才本还想是谁冒充纭姑娘,如今看到纭姑娘这么一掉泪,奴才这心里在啊就没什么怀疑了。”
慕纭白了莫泽一眼,气呼呼道:“你给本小姐闭嘴,你一个奴才怎么不好好保护好公子,让公子受伤了?护主不利,就该死!”
莫泽脸上露出惶惶的光芒,说道:“纭姑娘息怒,奴才知错了,一想到慕纭手里的鞭子,奴才更是心惊胆战。”
慕纭眼底的哭却像山泉般,止不住,她拉着墨卿空荡荡的袖子,说道:“是谁把公子弄成这样的,受多大的罪,就得以双倍奉还。”
墨卿眸色渐冷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双倍,而是三倍,墨氏一族,还有所有秦王部下的将士的仇,我墨卿一定会报的。”
在慕纭的眼里,他跟以前那个俊秀偶尔发发小孩子脾气的少年不同了,即使她也曾经无数次地听到墨世子在京城如何如何的,又听到墨世子又娶了第几房妾,府里又多了几个女人。听到的时候,她只是一笑而过,那个做事从来都是很认真,一心一意的少年又怎么会如此三心二意,如此嚣张拨扈呢?
墨卿却安慰道:“纭纭这是怎么了,老是爱哭。看你拿着鞭子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么一哭起来,还真是让人惊惶得不得了。”
慕纭瞠了他一眼,说道:“公子,你可否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咸阳王宫后院一棵大槐树下埋下的一个小瓦罐,那时公子离开的时候,说过等你回来继承大统的时候,叫上纭纭一起把那瓦罐挖出来。”女子眼底突然有抹灿烂的光芒,说道:“那时公子偷偷地拿了皇上赐给王爷的一壶酒,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酒是不是比以前更香了。”
墨卿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说道:“那时纭纭还亲自绣了个荷包,小鸟啄虫图,连带着一起埋在了那棵树下,我还记得你在荷包里写了一张字签,无论我怎么追问,你都不愿意告诉我,说等我从京城回来的那一天便知道了。”
慕纭气呼呼地一跺脚,说道:“才不是小鸡吃虫图,那是龙凤呈祥。”看到墨卿受伤的手臂,又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来。
墨卿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纭纭怎么又哭了,平时看你挺凶悍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他不仅想起小的时候,他顽皮被父亲罚的时候,纭姑娘总是跪在父亲的面前求父亲原谅自己,并且替他受所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