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喜欢就收下吧。”他终于开口。
李烟儿见墨卿一身蟒袍,青衣潇彻,从容地走了过来,这脸色都变了,那刚刚她跟白苒所说的话,不全被世子听见了吗?
白苒抚额,瞟了一眼李烟儿,然后接过李烟儿手里的东西。
李烟儿还怔怔地站在那里,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朝世子行礼道:“烟儿见过世子。”
墨卿见过的女人个个都能装,他现在只想找白苒算帐呢,其他的女人以后再说,朝李烟儿挥挥衣袖道:“起来吧,如果不在这里吃早膳就可以回去了。”
李烟儿眸色一黯,低低说道:“烟儿告退。”
说完,带着丫环离开。
白苒手里捧着那个盒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墨卿疑惑:“你叹什么气?”
“世子,东西你全拿走吧,好歹你也得牺牲自己的身体,我要是连你卖肉的钱都拿了,那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咳!”墨卿被她这句话呛到了。
白苒无奈地挥了挥手,说道:“房里的东西,你也全部拿走,我绝对没有偷藏别的了,那帐目上记得清清楚楚,你可以对照一下。”然后挠了挠满头青丝,干脆把手里的盒子将塞到了墨卿的手里,朝房内走去。
墨卿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然后朝地上扔去,一个人影突然扑了过来,白苒双手捧着差点儿摔在石板上的玉笛,全身摔得七荤八素的。
墨卿冷冷一哼:“口是心非!”
窗外的雪花漫天飞舞,白苒看着蔷薇轩里多出来的十几个守卫,还有屋里多出来的几个奴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碗,去给老子用木头做个小人。”
“大小姐,要木偶做什么?”小碗愣住了,疑惑地问道,莫非不是世子不让她迈出房间半步,大小姐无聊了,想玩木偶了。
“写上墨卿这王八蛋的名字扎小人玩。”她狠狠地说道,见周围的丫环漠然地望着自己,还有一个年老的丫环拿着手里捧着纸笔写着什么。
墨卿做得倒是绝,以前只是不让她出院门,如今是不让她出房门,不仅如此,还派了一个老嬷嬷将她一天的日常起居全部记下来,包括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当然还禁止任何人进出蔷薇轩,连只畜生都不行,白苒刚刚看到一只快要冻死的小鸟在她的窗棂处扑通着翅膀,结果突然射过来一只寒箭,将小鸟的五脏六腑都射烂喷出来了。
白苒拿着小人扎了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粗语,那老嬷嬷终于写不下去了,这一脸的冷汗,拿着笔的手都在颤颤抖抖的。
墨卿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派人过来收老嬷嬷手里关于世子妃的记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诅咒,男子脸色都黑了,说道:“可以让她出房门,但是不能踏出院子半步。”
她不就是想出来透透气吗?下着大雪的,让她透个够。而且,两天后的皇家狩猎节,她是必须得去的,如果不是如此,墨卿也不至于如此尽心尽力了。
白苒打开房门雪光刺眼,她伸了个懒腰,看着茫茫雪雾,地上一片厚厚的雪层,懒懒而道:“小碗,木头人玩腻了,不如玩雪人吧。”
随手扔掉了那只木偶,女子一身白衣胜雪,一头墨缎般的青丝披在身后,显得飘逸又柔美。
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盈的雪花儿落在脸上,慢慢地融化,有清清凉凉的感觉,空气里都是淡淡的清冷气息。
“苍天啊,大地啊,老子终于出门了。”
身后的老嬷嬷开始犯抽了,每天都要将世子妃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世子,包括世子妃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而且世子妃每次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的给力,不是老子,就是老娘。话说老嬷嬷也是经过高等教育出来的高级调教人员,在世子妃的面前,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今天世子妃还教了她老人家一名至理名言,当她把这句至理名言写下来送去给世子查看的时候,墨卿的脸色当场就黑了,吓得那老奴婢赶紧说,世子妃要喝银耳汤,她要去厨房去拿了。
墨卿手里捏着那张老嬷嬷送过来的纸张,上书:“这年头什么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所以简称:我靠!”
咬牙切齿,一想到白苒那张笑得嫣然如花的脸蛋,他长袖一甩,往蔷薇轩里走去。刚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一阵欢愉的笑声传过来。
站在雪地里跳动的女子,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淡淡的,清清的,似乎让人觉得她全身上下有股窜动的灵气,活泼得不是深闺里的女子,墨卿皱眉,冷道:“疯子!”
突然一个物体朝他飞射过来,男子眸光一闪,伸手一挡,拳头上传来清清冷冷的感觉,垂眸时候,看到手背上雪水,微微一愣,见女子手里拿着一只雪球,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白苒想:老娘从早上到现在扎了大半天的小人,这会儿这个小人终于出来了,手腕间就这么轻轻地一抬起,手中的雪球在眼前滑过一个弧度,朝墨卿的身上砸去。
正好砸在了墨卿的头顶上,雪渣从额上的发丝上垂落下来,他也不顾伸手去抹掉头上的雪水,只是见她幸灾乐祸的模样。
一旁的丫环吓得不敢吱声,都低着头,刚刚还有替白苒堆雪人的丫环此时都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