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夫妻,都不会当众做如此亲密出格的举动,更何况是两个未婚的男女!
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闲王却视若无睹。
夏晴本在心底咒骂闲王,忽觉得腹部一热,一股雄厚精纯的内力扩散开来,如一场及时雨,补充她近乎干涸的内力。
夏晴意识到,刚才吞下的那颗圆润润的东西肯定是某种可以迅速补充内力的药丸,闲王竟知晓她在用内力为林锦华驱毒,而且知晓她内力已然耗尽?这颗药丸力量精纯,能量颇大,肯定极其珍贵,他竟舍得拿来给自己用?
夏晴越发觉得闲王高深莫测,不过此刻紧要关头,她无暇多想,开始专心致志为林锦华驱毒。
三刻钟后,两位御医终于赶来,一位是经常为后宫妃子们看病的刘御医,还有一位是德高望重,如今只在御医院挂职却极少出诊的老御医张敬,人称张神医。
因为有皇室的人在场,所以两位御医先向太子公主等皇室成员行礼。
太子道:“免礼!两位御医快看看侯夫人是何症状?”
“是!”两人应道。
刘御医对张神医恭敬道:“请张老在一旁休息片刻,容在下先看!”其他事情讲究尊老让老,但御医看病这种事,却是得让小辈先来,道行高的最后看。
夏晴此刻已经将大部分毒素清除,只是还有少量残余在林锦华体内,分散开来,若要全部清除,仍需要很长时间,显然是来不及了!不过这点残余毒素量少,怕是不会起什么作用。夏晴于是让位,对刘御医道:“有劳御医大人!”
“夏小姐不必客气!”刘御医还礼之后,开始为林锦华诊脉。
周围鸦雀无声,都等着刘御医的诊断结果。
刘御医把脉用了很长时间,之后,他起身道:“侯夫人气血亏虚,心气郁结,若好好调养,不会有大碍!”
王宝琴听他只字未提害喜之事,忍不住问道:“嫂夫人刚才干呕不止,恶心胸闷,钱大夫诊断之后说是害喜之症,御医大人可有诊出?”
刘御医皱眉道:“侯夫人脾胃受损,干呕也属正常,脉象虚浮,与害喜之症稍微相似,但并非害喜,具体为何在下也无法诊出,只能请张老出马!”
“如此,便有劳张神医了!”夏晴对张神医福身行礼,看这老家伙虽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风骨神态与清悟道人倒有几分相似。夏晴住在闲王府时,这两位御医都曾上府给她诊治过,想必也时常为闲王诊病。
张敬脾气古怪,不拘礼数,径直走过去,二话不说便开始把脉。
片刻后,他起身道:“侯夫人并非害喜!”
接连两位御医都说林锦华不是害喜,王宝琴简直要气晕了,弟弟明明跟她保证过,此毒绝对有效,就算宫里的御医也查不出来的。
“那是如何?”老夫人问道。
“中毒!”张敬沉声道。
“中毒?”王宝琴心中一颤,面上却尽力保持镇定,“嫂夫人与我们同桌而食,我们都无任何不适,仅她一人中毒,这怎么可能?”
张敬不答话,而是从桌上拿起林锦华用过的碗筷检查一番,而后又查看了一下旁人的碗筷,说道:“仅侯夫人一人的筷子有毒!此毒名为娃娃果,乃北漠胡族所有,胡族人擅毒,我国皇上早已颁布法令,禁止与胡族人通商交易,尤其毒物,更是明令禁止,一旦发觉,以叛国罪论处!”
众人闻言大惊,这件事本是夏府家事,就算查出林锦华并非怀孕,而是被下毒,性质也不是特别严重,可牵扯到胡族,便上升到国家斗争的范畴。
天玄大陆四国,北漠、西凉、天照、庆国,四国之中,北漠与任何国家关系都不好,其民众也最为凶残好战,男女老少,几乎人人皆武,而北漠各民族中,胡族最骇人听闻。胡族几乎人人擅毒,可杀人于无形,而且毒物种类之多,作用之广,实属罕见。
庆国与漠国有一次交战之中,胡族人在河流里投毒,以至于庆国十万士兵全部中毒,后来还是张敬连夜研制出解药,方救得十万士兵的性命,但解毒之后身体完全恢复仍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只好不战而退,兵败而归。因而,庆国历代皇帝对胡族深恶痛绝,多次下令禁止与胡族人来往,一旦发现,从不轻饶!
太子闻之大怒:“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用胡族毒物陷害侯夫人?”
夏晴翻看过多本野史著作,对胡族也了解一点,所以才更加好奇王宝琴是从何处弄来这种罕见毒药,上个月,黎清中的春药还只是普通常见级别的,轮到夏名扬时级别升了一些,这次直接晋升到罕见程度,这个女人倒是不缺毒药!张神医也确实厉害,她已经把毒素清理的只剩下一点点了,他竟还能诊出。
夏晴看向王宝琴道:“二婶全权负责这次宴会事宜,敢问二婶,筷子上为何会有毒?”
王宝琴心中把自家弟弟咒骂了千百遍,什么保证万无一失,都是鬼话,她立刻跪地道:“嫂夫人,都是我的错!我检查不力,让人钻了空子,害你受苦,你要怎么罚我都行,我不会有怨言的!”
夏晴冷笑,这个王宝琴见风使舵的本领真不是一般的高,就算阴谋败露,也能随机应变,大概是笃定找不到她下毒的证据。
林锦华身体已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感觉自己去地狱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人间,她叹息一声道:“弟妹不必自责,也不全是你的错!”
“娘亲,你身体有恙,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夏晴道,“红玉,送娘亲回房!”
“是,小姐!”红玉低着头,小碎步跑过来,将林锦华搀扶走。
夏晴紧接着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有人叛国通敌,和胡族勾搭,欲谋害夏侯妻女,此事事关重大,是否应先将所有可疑之人关押,然后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
“夏小姐所言极是!”太子略微思忖片刻,问道,“不知夏小姐认为何人可疑?”
“一切有机会下毒的人都是可疑之人!”夏晴见太子依旧一副深思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抓谁,真是个草包,她只好补充道,“负责准备碗筷的下人、负责上菜的丫环,还有负责这次宴会的所有管事,都有机会下毒,皆是可疑之人!”
“嗯,不错!”太子点头道,“来人,将这些可疑之人全部抓起来,送入刑部大牢!”
太子带来的几个侍卫出列,一番询问之后,将上述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包括王宝琴的亲信金鹊。所有相关人等全部被捕,最后侍卫要带走王宝琴时,南宫明玉阻拦道:“二舅母不可能下毒的,不用抓她!”
太子为难道:“可宴会是她一手操办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都有嫌疑!”
“那也是这些下人有嫌疑,估计是大舅母平日待下人过于苛刻,致使某些人心中不满,伺机报复!”南宫明玉道,“太子哥哥,你可不能乱抓人!”
“公主怕是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叛国罪吧?”夏晴开口道,“皇上一向最痛恨胡族,对勾结胡族之人从不姑息,这件事的严重性,相信太子心中自有定夺!”
太子一向最怕皇上,听夏晴搬出皇上来,不敢再迟疑,忙道:“先都带走!本宫这就前去禀告父皇,请父皇定夺!”
夏府家宴经过这件事之后,众人再无吃喝的心思,纷纷告退。
虽然王宝琴被抓了,但南宫明玉也不担心,她准备回去就找父皇求情,父皇对她那么好,基本什么都会依她,她现在最重要的想办法接近宁梓凡。
众人离去后,南宫明玉对宁梓凡道:“宁太子,我们正好顺路,不如一起走吧?”
因为是人质,所以宁梓凡居住的府邸离皇宫很近,既便于监视,又能好好保护他。宁梓凡若死在庆国,西凉肯定不会罢休,两国之间必定重燃战火,所以他的命是很重要的,刺杀他的势力也非常多。
“在下这些时日在夏府借住,恕不能奉陪公主!”宁梓凡回道。
南宫明玉非常不快,眼珠转了转,忽然奔到老夫人身边,扯着她的衣袖撒娇,“外婆,宫里太闷了,我想在夏府玩几日,可好?”
听说宁梓凡住在夏府,她早就想过来住了,她想亲眼看看夏晴是怎么勾引宁梓凡的,顺便找机会好好整整夏晴,可是母妃偏偏不许她出宫,今日好不容易出来,她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老夫人只有南宫明玉一个外甥女,虽然南宫明玉任性纨绔一些,但毕竟是自己外甥女,而且她多年未见夏兰,心中也很想念,想起夏兰为了夏家利益嫁入皇家,困于深宫,便又觉得亏欠,所以她对南宫明玉格外宠爱,可此刻也有些犯难:“你父皇母妃怕不许吧?”
“没事!明玉许久不见外婆,心中想念,住在这里陪外婆几日,父皇和母妃不会反对的!就这么定了!”南宫明玉转而对太子道,“太子哥哥,麻烦你回宫后跟父皇母妃说下哦!”
“好!”太子应道。
走了一个夏紫菱,又来一个更难缠的南宫明玉,夏晴想着,夏府的日子怕不会平静了。
宁梓凡不再理会南宫明玉,走到夏晴身边,关切问道:“手还疼吗?我看看!”
南宫明玉立刻插进来,“夏小姐,三哥还在呢,你可不能把三哥晾在一边!”
夏晴看向闲王,南宫瑾也正看向她,四目相对,他主动勾起嘴角,笑道:“可否有幸与夏小姐一叙?”
冰疙瘩居然主动要聊天?夏晴自然乐意奉陪,今日之事多亏了他在此,先是送补充内力的药丸,后又帮忙请御医,是得谢谢他。
夏晴于是笑道:“乐意之至!”
闲王坐在木椅之上,被侍卫托着,随夏晴走向一处无人的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