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等过了年,你入府就两年了。”
若冰不料他说这个,讪讪“嗯”了一声。
君凌逸却不容她逃避:“青青,你我之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并不讨厌我。”
若冰气鼓鼓地。明明是想和解,却偏偏只说她不说自己,还用这么可恶的笃定的语气。“我也不讨厌秦宝,不讨厌常胤,不讨厌十一。很多人我都不讨厌。”
“你已经嫁了我。我们也合适。”
若冰仍旧气鼓鼓:“合适?从前不知是谁嫌弃我来着。再说,爷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个词叫做红杏出墙,有种方式叫做和离么?”
早知道她伶牙俐齿,却不想强词夺理也能这般理直气壮。再想起南疆之时,她背着他给十一灌输的坑蒙拐骗偷理论,不由抚额喟叹。这丫头,有时候脸皮薄得很,有时候又厚得赛城墙,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究竟是谁给拐带坏的!
“从前是我冷落了你,可你同样不曾信任过我。青青,带着那样的面具,换做你是我,你会动心么?”见若冰不说话,君凌逸又道,“那天晚上,不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比如?”
“比如淑宁,比如府里除你以外的女人。”
“薄情!那明琮和明翳呢?”
君凌逸笑:“我的子嗣,他们得学会自救。”
“那——秦姐姐呢?”若冰忽然挑眉看他。
君凌逸不答反问:“青青这是吃味?”
若冰似笑非笑:“爷,这似乎不是答案。”
君凌逸叹一声,他本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但既然她坚持——“曾经,我是想过要娶她。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而且那时,我也不知世上还有一个你。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过去和现在,我分得清。”
若冰知道君凌逸不是个感情至上拖泥带水的人,他既然这般说了,必是已经放下。
“还有什么想问的,便一并问了吧。今日无论你问什么,我都答你。”这句话分量极重,意味着即便若冰干预政事,他亦会坦言。君凌逸静静地等。他想起那日大军返京他进宫述职,皇帝提及若冰的表情和说了一半欲言又止的话。她惠极勇极,不是个安于闺阁之人,他既选择了她,自然要给出对等的诚意。
若冰想了许久。君凌逸只道她心有犹疑,不想最后她却问:“为什么是我?你我婚事,云相是掺了一脚的。”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说——”君凌逸眼中微蕴了笑意,“自古以来,我只听过美人计。”言外之意即是说,即使云相要借此在凌王府安细作,也该选个如花似玉长袖善舞的。
若冰被戳到痛处。说到底,他还是介意她的容貌。“我可就这样了,再好看不了了了!”
君凌逸忍俊:“娶妻当娶贤。虽然,你也算不上贤惠。不过如你所说,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娶妻可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况且,你是真的不错,若好好打扮,怕也不输给你姐姐。”
这话若冰受用的很,当即敛了怒意,顺着杆子往上爬:“此话当真?那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君凌逸颇为无奈。若冰自己也笑,笑过之后又一本正经道:“如果我答应你,那你能保证,一生护我爱我,无论何时何事,都能信我如初么?即使——众叛亲离,人人都说是我错了,你也能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
君凌逸不说话,许久方道:“我会尝试。”
这个答案,若冰显然并不满意,却也没多大失望。他是个理智的男人,事业如此,情感如此,他做不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来。这是她早就知道的,所以对他,她从不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况且,她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了。可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心怀期待?“我说着玩儿的,你别介意。这种事情,别说你,我也不一定做的到。”
“青青——”君凌逸上前握住她的手,“青青,也许我做不到从一而终,但是不离不弃,还是可以保证的。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要一起走下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