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看。”
因昨日落过雨,后山又少有人来,是以泥地里印记清晰的很。若冰看着车辙印延伸的方向,狠狠甩了马鞭。
夜,渐渐深了。
远处孤村透出零星烛影。若冰在岔道口停下来,借着火折子细细看了看。路有两条,一条往南,另一条往东北,且都有些许车辙印。
“到底是晚了一步。”若冰皱眉,转而问常胤,“你有没有头绪?”
常胤摇头:“太黑看不大清,若是白日——谁?!”
非常轻微的枝叶被踩响的声音。
若冰显然也察觉到了,待常胤动作之时,暗暗握紧袖中匕首,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借着月光,她看见树后摇摇晃晃走出一个人来,粗布短衣,身上带着些微酒气。
原来是个醉鬼。若冰这样想着,却依然不敢大意。试探性地,她踢起一枚石子直击那人脚踝。那人似未有所觉,只继续垂着脑袋朦朦胧胧往前走,直至腿间一麻踉跄倒地,这才“哎呦”叫出声来。
声音带着变声期独有的嘶哑。若冰借机上前去扶,也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挺白净瘦小的少年,眸子干净,手略有些粗,靠近虎口的地方却没有茧,不似习武之人。
若冰防备稍减,再看他皱眉揉着脚踝,心里反倒多了几分歉疚:“你怎么样?”
少年却不领情,推开若冰站起来:“不要你管。”
“你伤了腿。”
“说了不要你管!”少年恶声恶气。
如此,若冰也懒得管闲事,由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常胤忽然拔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后心刺去,继而又在离衣料三寸之处收手。整个动作行如流水,暗无声息,起落之间不过片刻。“看来他的确不会武。——王妃,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即便不出意外,君宸逸赶到也要几个时辰之后。“碰碰运气吧。”总归就那么两条路,若让人出了京,再找就麻烦了。“我们分头找。他们的脚程比不得我们,如果不是藏起来,应该追的上。”
“是。”常胤扬鞭,风驰电掣而去。
若冰在原地站了会儿,跟着打马离开。
她走的是通往西陵的那条路。这条路她并不陌生,知道两边俱是崇山,几无可以躲藏之处,唯一可以歇脚的便只有前段的客栈。
“店家。”若冰叩响桌沿,惊醒了正枕着胳膊打瞌睡的掌柜。
掌柜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揉揉眼睛站起来:“夫人您这边请。”一面又伸脚把旁边睡死的小二踢醒:“赶紧的,把马牵后头去。”
“不必了。我不是来住店的,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若冰取出一锭银子。
掌柜愣了愣,继而乐呵呵接过来:“夫人想知道什么?小的绝对知无不言!”
“有劳掌柜。我是想问,今天傍晚有没有马车打这里经过?”
“马车?那自然是有的。不过傍晚以后,似乎就没见着了。”
似乎?若冰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你再仔细想想。大约五个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