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总裁二字
如果……可以一直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就好了。
尤桐白天跟着奶奶一起走过小渔村的大街小巷,遇到的熟人总是会不经意地问道,“咦,小桐,上次那个帅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奶奶狐疑的目光望向了她。
“我和他……”分手了,这三个字却说不出来,不曾在一起过,又何来的分手之说,而且,交易并没有结束。
晚上,陪着奶奶看电视,是那种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她没有追看,也不知道剧情,可是心里却出奇的宁静。
忽然有一天,小渔村里唯一的一间电影院要放电影了,《泰坦尼克号》,不是3D正版的,只是热情的村民弄来的盗版碟,她情不自禁地去了,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画面的音质不太好,还有一些情节被删掉了,突兀地剪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却看得泪流满面,哭红了眼睛,第二天肿得像是核桃。
五天的假期眨眼就过,尤桐背着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渔村,迈向台北的步伐却是那样沉重。
假期过后,员工们都好似有些慵懒,却忽然被一个惊天的消息震惊住了——容尉迟要回总公司了!正式接管总裁之位!
尤桐怔了怔,跟其他人同样感到错愕。
容琛去了顶楼的高管会议室开会,而财务部的一切事宜交由罗谨言打理,众人一头雾水般地忙碌起来。
罗谨言将一份又一份文件交给她处理,大部分是跟容尉迟在公司的股份有关,他成为总裁后,身价再次飙升,拥有容氏75%的绝对股权。
处理了几个数字后,尤桐心里忽然一惊,他们之前的交易期限是他再赚到两百亿的时候,而现在,已经远远不止。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心里,蓦地一空。
一连数日,尤桐都没有在公司见到容尉迟,以她的职务和资历顶楼是上不去的,而他也没有回金陵世纪,明知道两个人都在台北同一个城市,也知道都在容氏同一个大楼里,可就是见不着。
铃铃……铃铃……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尤秘书,编号A775的文件处理好了没有?”罗谨言询问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尤桐翻了翻手头的文件,正是那一份,“马上。”
“好,快一点,楼上的会议室要,你处理好了之后,直接送到顶楼的会议室去。”
“是。”尤桐挂断电话,低头加速了处理文件的速度,心里却是忐忑。
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吗?
十分钟后,尤桐拿着文件,惴惴不安地搭上电梯,前往顶楼。
走到会议室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然后容国升的一名助理走了出来,“尤秘书,是送文件来的吧?”
“是。”尤桐紧张地回道。
“给我就行了。”助理伸手接过文件。
尤桐蓦然一怔,心里不禁失落。
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进去看到他呢。
又过了三天,尤桐终于见到了容尉迟,却是在他的就职典礼上。
她站在人群里,瞧见他一袭黑色的手工西装,精良的剪裁,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愈加挺拔,三分冷峻,三分俊帅,三分魅惑,还有一分阴沉的邪气,他从容国升手里接过总裁的印鉴,那张性格的脸庞,轮廓深邃,棱角分明,表情平静却傲然一切,如同王者归来。
一双锐利的鹰眸,扫过全场,却目空一切,寒星般的黑眸,贮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闪烁着她所不熟悉的火光,如琉璃般神秘莫测。
当他扬手,在公司的荧光布告牌上,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容氏的新主人就此产生!
当晚下班时间,尤桐故意磨蹭了许久,因为白天在就职典礼散场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听到顶楼的助理说今晚容尉迟还要开会,要到八点钟,然后她就故意等候。
五点、六点、七点、八点……终于,他出来了!
专属电梯“叮”的一声,容尉迟高大的身影出现,逆光的关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瞥见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见到尤桐,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眼底滑过一抹讶然,却是一闪而逝。
“什么事?”低沉的男性嗓音,冰冷无情,简单的三个字,硬生生地隔绝出了两人之间的间隔。
闻言,尤桐一阵眩晕,纤细的身体不禁晃了晃。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绵密纤细的睫毛颤了颤,这才看清楚了电梯前冷峻的男人。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一圈又一圈的烟雾缭散在空气里,尼古丁的味道,危险,而又魅惑。
静默着,他吐出一个烟圈,俊容上浮现出一丝不耐,薄唇微微一勾,似怒非怒,“说话!”
两个字,冷漠,疏离,如冰块一般慑人。
嗓音低沉沙哑,又富有磁性,却是蕴涵着汹涌,让人不寒而栗,也于无形当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他们之间也好像真的很远很远了吧。
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尤桐恍然又清醒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微微捏紧,然后又松开,反复两个来回之后,她终于勇敢地问出了自己心里困扰了许多天的问题,“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容尉迟的眉心在一瞬间蹙起,明显不悦。
尤桐屏息以待,就像是即将上刑场的囚徒一般,害怕与惊惶,紧张与急迫,矛盾的情绪交织而来,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肯定的答案多一点还是否定的答案多一点,或者……不知道比较好。
可是下一秒,他就给出了回答。
他平稳心绪,一字一句地道,“股权让渡书是财务部经手的,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价,当初因为放过黎氏的那一笔损失已经不算什么了。”
容尉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反常,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强调,迷人的男低音,低沉中带着丝清透,一如既往地有些凉薄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无谓,轻佻,甚至是么漫不经心,好像结束与否对于他来说,没有一丝一毫意义。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唇瓣下意识地咬紧,好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好的,我明白了……总裁。”
她忽然发现,“总裁”这两个字,唤出来是这样的艰难,就像是一道铁闸,将她所有的情绪全都阻隔到心门之外,心竟然好像被分割成了两半,门内一半,门外一半。
门内是她那一年望着他的背影而心动,是他们在小渔村快乐的日子,是他们在爱丁堡梦幻般的时光,是他为她写了无数的字条贴满房间,是他同意她收养小狗,并让它叫容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