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如愿地跟着吴玉田回了“静园”。
他刚坐上出宫的马车就显得极为兴奋,趴在车窗子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嘴里一直没闲着的大叫大笑着。
吴少爷照例是把着一个车窗子的。
籽籽撅着嘴不高兴地坐在车厢的一角,小声地嘟哝着:“哼,仗势欺人,出了宫还这么欺负俺,看俺以后还教你学啥吧,赶明儿就跟少爷说出去玩那窗子本来就是俺的嘛,也不知道个先来后到的,哎呀,俺那桃子被谁偷吃谁吃啦?”
宝蛋儿老实地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一动不动,当他听到籽籽大叫起来的时候,翻开了眼皮子向她瞪了一眼,低声说道:“走了一路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嘛,谁偷吃你的桃子啦,这里可就我一个.咱俩(是下人).”
籽籽一听宝蛋儿搭了话,可就不乐意了:“我有说你嘛,你哪只耳朵听我说的是你偷东西啦?”
宝蛋儿当仁不让地反击道:“我说你这是咋说话的这是,知道的还行,不知道的以为我就是偷你东西的人呢.”
籽籽大叫道:“俺就是这么说啦,你能咋地?”
宝蛋儿也叫了起来:“那你不能这么说话,我是个大男人呢,好男不与女斗知道吗?”
籽籽忽然把声音低了下去小声地说道:“你可以去自宫啊。”
“你不可理喻!”
宝蛋儿一听这话真的生气了:自宫?那是不可能的,虽说咱不知爹妈早死到哪去了,可咱是男人啊,是男人死后就得有全尸,弄个不全的人去了天堂还不被俺那亲爹娘追杀啊。
籽籽一听就知道自已说的话重了,看到宝蛋儿阴沉个脸也不敢再吱声,坐在那里翻腾起了身边的一个大筐子,想是在里面找出点什么吃的来。
马车停在了“静园”大门前。
皇宫侍卫长李十荒早就派人来知会,管家李叔伯带着府里的仆役家丁的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有骑兵护卫着的一辆大马车向这边驶来,连忙让众人站好:这可不是吴少爷一人返家,那皇太子也随同一起过来小住的,这排场太小了,会折了老爷的名头,让皇宫里的人看笑话。
马车还未停稳,宝蛋儿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李叔伯连忙上前帮着打车门帘子。
皇太子当先从车厢里露出了头,他年地看眼前的这个并不高大的门檐子,上面“静园”两字也不甚张扬,不由地在心里对李子其有了新的认识:过去一直以为,那太傅丞相李子其权高位重,这府抵咋说也得气势恢虹吧,没曾想会和其它家的大门差不多,好象还略为小上那么一点点。
后面的吴少爷看皇太子挡着门口不下车,在后面轻推了他一把。
“叭叽,扑通”
“嗷啊.”
皇太子一个没防备,从车厢门口的踏脚上一头栽到了地下,嘴里大声地叫了起来:
“谁,是谁想谋害本王?拉出去”
皇太子刚叫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这不是皇宫,后面推他的人,除了吴少爷就是籽籽那丫头。
现在这两个人那可是自已的心腹啊,哪能拉出去就毙了呢?
皇太子抬起头,正好看到李叔伯的那张古井不波的老脸向自已凑了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小声地问道:“敢问,您老是哪位?”
还在马车厢里的吴少爷一看皇太子掉了下去,连忙从车上跳了下来,蹲到皇太子面前关切地问道:“噢,您没摔到吧?刚才我只是轻轻地动了你一下,没有”
皇太子见吴少爷话语诚恳,也知刚才人有确实只在后面轻碰了自已一下,怪只怪自已光顾着乱看乱想了,没留神脚下还有几登小梯子的。
皇太子笑了笑说道:“无妨,本王恕你无罪啦,宝蛋儿过来扶本王起来。”
本次出宫,皇太子没有带一个随从,只有一大队的皇宫护卫跟着。所以,现在只能让宝蛋儿过来服侍了。
这种为主子服务的事,是宝蛋儿的最爱。他一听皇太子叫他,赶忙上前就去搀起皇太子,向“静园”的大门台阶上走了过去。
自打这皇太子出了皇宫,就一直处于一种亢奋中。
虽然刚一下马车就来了个嘴啃泥,但他的兴致依旧不减,看到什么也觉得新鲜,追在吴少爷的屁股后面啥也问,啥也打听,他感到象是一只久关笼内的小鸟被放生似的。
皇太子的兴奋让吴少爷很是郁闷:不是吧,这家伙竟然连女人为何穿裤子都感到好奇,不知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为了满足皇太子强烈的好奇心,吴少爷决定明天就带皇太子去京城的大街上逛逛去,顺便去看一下兵器铺的李老头。
皇太子一听明天就可以去逛大街,高兴地一晚上也没睡好,半夜里起来去敲吴少爷的房门,把个爱睡懒觉的吴大少爷气的不行。
“嗨,我说你丫的咋回事啊,没看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嘛,就算我想起床陪你出门,人家店铺子还不让进呢。快点回去睡觉吧,还有.”吴少爷看着皇太子,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明天我会让宝蛋儿叫你起床的,再说是,在我还没睡够之前,你要是再来打扰我的好梦,那,我就会发火的,指不定我一发火就会忘事,一忘事就什么也想不起来啦,包括答应带你出去逛街!”
皇太子站在吴少爷的卧房门口,听着吴少爷教训自已,被唬的一愣愣地,半晌才小声地说道:“那我.”
吴少爷绉了下眉头,他现在困得要死,可门口这位好象不肯走:“嗨,我说鳞哥,知不知道有句俗话啊:宁惹醉汉不扰困汉!俺现在就是那困汉,你再不走,俺可是真生气了啊,俺要是真生了气,后果很严重的,不光是记性不好,还会动手乱打人滴!”
皇太子一听这话,马上说道:“好,田儿我不打扰你了,那咱们明天.”
吴少爷一听他还要啰嗦,一下子把手里扶着的门“砰”地一声关了上去:他奶奶个丫的,老子说的够明白了,他咋就一句也听不懂呢?
皇太子站在吴少爷的卧房门口愣起了神。
刚才吴少爷大力把门一关,差点打到了皇太子的鼻子上,把他吓的往后一跳。再看时,那房门已关上,里面还传来了上门锁的声音。
过了半晌,皇太子才反应过来:噢,人家这是不欢迎我啊,可我没做啥事啊,不就是外面的天还有点黑,时辰有点早嘛。
原来人要是困了是讨厌别人打扰的啊,那我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皇太子想通了吴少爷的事,转过身摸着黑向另一边的卧房走了回去。
第二天上午,皇太子早早地就起了床。
为了不打扰吴少爷睡觉,他穿好了衣服悄悄地下了楼:咱可不能让人家生气,那贼小子一生气也是很可怕的哦。
皇太子到了楼下,宝蛋儿正坐在那里看着一本封面破旧的小书,只到动静转过头来,一看是皇太子,连忙站了起来:“太子殿下您起来了,昨晚睡的好吗?我去给您打洗脸水,噢,对了,太子殿下想吃点什么,我一并让人送过来。”
皇太子听了连忙摆着手说道:“先不用给我弄吃的,有洗脸水就好,我等着田儿起床一起吃。”
宝蛋儿一听皇太子这么说了,也没再吱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宝蛋儿出了少爷住的小院就想:这太子也真是实心眼,俺家那大少爷是何许人?你要是想等他起床吃个早饭啊,非得饿个半死不可。现在才什么时辰,少爷起床还得等到日上三杆才行。嘿嘿,除非你太子殿下也和俺家少爷一样晚睡晚起,不然就先自个儿吃着。
看来,今天这皇太子要饿一上午肚子喽。
不出宝蛋儿所料,那皇太子洗好了脸,问宝蛋儿要了那本小破书来看。
这书儿本来也没多少页,翻了几下子就看完了。
皇太子支起耳朵听了听楼上的动静,小声地问一边坐着的宝蛋儿:“嗨,宝蛋儿,你家少爷平时都是这样的吗?那他在皇宫怎么起的那么早?还有啊,他那个睡法不会饿醒吗?”
宝蛋儿笑了笑说道:“噢,在宫里不比家里自由,少年平时在家都是这样的。”
无利不早起,俺家那少爷早起是有事要做的:师傅逼的紧,他不敢拗着师傅来啊,没看到师傅现在不在家嘛,这样的事情俺家少爷做的可是地道。
但是,这些话,宝蛋儿是不敢跟皇太子说的,就连这坐在凳子上的事,也是经过皇太子允许,不然,按照宝蛋儿的小心眼,他宁愿站着,那才能显出他对主子的尊敬来。
皇太子等了快一个上午了,也没听到楼上传来一点动静,他又不好再问宝蛋儿,手里的小破书也翻了好几遍了,只好有一答无一答地跟宝蛋儿闲扯起来:
“宝蛋儿,你说,那籽籽姑娘的一身好功夫都是许师傅教的吗?我怎么看她和许师傅使出来的招式不太一样呢。”皇太子问。
“噢,她自已瞎创的。”宝蛋儿不喜欢听别人夸籽籽武艺高强。
“宝蛋儿,你怎么没有自创点什么出来呢?”皇太子问。
“我平时太忙,没空。”宝蛋儿总是这样跟别人说他的敬业精神。
“噢,你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