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他还未说完时便早已止不住心中的愤怒,十分狂暴地想要挣脱绑住自己绳子。“混蛋,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哼哼。”炼羽生的鼻子里轻轻地笑了两声。“看看你,就好像是一头发了狂了野兽一般。好玩,你一定要记住这一刻心中的怒火,只有这样的你才能是令天下人甘心臣服的唯一自尊。”
“好了,你好好待着吧。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到时你别忘了今天的你我。”
“混账,你给我回来。混账!”
炼羽生走了,没有再留下一丝痕迹。这里,是先人们曾经享受万民供奉香火的地方,只是如今却已如此残破不堪了。回头再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这座破烂的荒庙,炼羽生上了马车离去了。
沈修和夙寒二人离了沈府,便火速往这吴兴庙来了,虽然此处较为偏僻,周围没有什么人家,但借着夜空中皎洁的月光,倒也能看得清。
这是一处极为破败荒凉的屋宇,在皎洁的月光下,墙壁上还泛着些许荧光,不仔细看很发现,只不过看其形制想来当初也曾香火鼎盛过,只是如今已只剩下这一片片残垣断壁孤寂地耸立在荒野,为贫者野狐留一处遮风挡雨之所。
“千户,这里还需小心。”沈修像是知道这庙宇的来历,隐隐地不愿提及,只能在庙外出言提醒夙寒。
夙寒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看这情况倒不像是有人经常光顾的样子,只是那正对着庙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此时却还较为清晰地留有一些有人来过的痕迹。
夙寒收了心神,点了点头。便径直往这小庙里走了进去。
“这里,往常都会有些城中的乞丐来此借宿的,今晚倒是有些奇怪了。”沈修一进门便看见这庙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望着那正前方神台上的一座泥塑的人像,半晌有些失落地言道“纵使你英雄盖世,此刻也不过泥塑木胎。何苦竟要留下这些业障与后人交代!”
今晚的沈修若不是为了至今仍毫无音讯的太子而保存最后一点清醒,只怕是早已疯的不成人的模样了。如今虽不知他为何会对着这泥像胡言乱语,可是夙寒只一心在留心各处寻找着,也不理他。
果然,在那庙宇的一处角落里,四周早已被杂草密密麻麻给遮挡住的地方有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洞,夙寒谨慎地凝视了片刻。
“嗯?怎么,你找到了?”沈修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他没什么行动,便问道“有什么不妥吗?为何不下去看看殿下是否在这里?”
“此处虽是偏僻,却谈不上隐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沈修盯着那黝黑的地洞看了两眼,说道“既已寻到此处,还有什么多想的,你有些像夙和兄了。”说完,也不待夙寒反应过来,就一跃跳了下去。
夙寒见状,倒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想多了,便跟着他后面也下去了。
本还以为这里就算不是刀山火海至少也应该有些机关或看守,谁曾想只从地洞下来后,两人一点阻碍都不曾遇到,要不是这条密道里至今还在燃着照明用的火把,两人只怕会认为这里早已荒废了许久,立刻回身前往别处寻找了。
“殿下!”在那并不算长的密道尽头,两人终于发现了太子此刻身处的那间密室。沈修赶忙上前将太子眼睛上的纱布摘去。
眼睛上的纱布一去掉,太子这才看清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用石头铸成的密室,四周除了一些在火把的照耀下看起来微微闪着荧光的石头,可以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手脚上的绳索都被解去后,夙寒向太子问道“殿下为何一人在此,郡主没有和殿下一起吗?”
太子正要起身去寻,听到他这么一问,边走边有些急促地回答道“她们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我一醒来就在这里,总之我们要快些找到月姐姐她们。”
“对了,你们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殿下,是沈家主帮我们的,只是他也已经过世了。”
沈修闻言,感激地看了一眼夙寒。“这个,其中内情还请殿下容臣私下禀告。”沈修的脸上隐隐显出的悲痛神色,可是在此刻却也只得收起。
太子此刻一心只记挂着刚才那人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虽然表面上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心中此刻却是焦急万分,也无心深究。
“你们来时有见到这附近有人出没吗?”随着两人出了地洞,太子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在这座荒芜的破庙之下。此时已过子时,距离自己被掳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了。
沈修在这方面是不及夙寒的,因而当太子看向他时,也只能是一脸的疑惑。
“臣在外面的小路上曾发现了车辙走过的的痕迹,很多的杂草都被压弯了,像是应该有人刚刚离去不久。”夙寒虽不知太子何意,但想起自己先前在外面发现的痕迹,便如是说道。
太子闻言一脸古怪的神色,待同夙寒出去一看,果真是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留下的痕迹,在月色的照映下,十分清晰。“这混蛋,实在是太狂妄了,竟敢如此戏弄本宫。”太子望着夙寒道“走!和我一起去看看这帮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殿下三思!”见太子立时便想要循着车辙的痕迹找去,沈修上前阻拦道“夙千户伤势还未痊愈,今夜又为了寻找殿下如此劳累,若是此刻前往,以我们三人之力,怕是难以抵挡这些贼子,无法保证殿下的安危啊。”
太子眼下满心全是那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此刻就算是明知前方是险境又如何。虽然沈修所言很有道理,可是现在又如何是讲道理的时候?“不必多言,此贼子如此胆大妄为,既然抓到我却又为我留下他的踪迹,简直就是在愚弄于本宫和锦衣卫!若是不去,岂非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沈修还想再劝,太子却根本不再理他了。“现在不见了的是我的女人,你让我如何三思!又何必三思!”
“你不必和我们同行,回去告诉他们我没事即可!”
沈修望着太子执意离去的背影,心下却是五味陈杂。“我的女人!”这话说的多么豪情万丈,可是他究竟是否知道自己要为这句话背负设么样的代价!想到至今还下落不明的傅青筑,沈修的心中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