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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伴君如伴虎

翌日清晨,太子与夙冰在水寨中用过早饭后便要立刻离去。而陈小渔,也顺势要与他们一同离开,这次小六子却是不敢有半点阻拦,毕竟昨日那二位已经吩咐的清清楚楚了。要亲自将太子完好无缺的礼送出境,不然……虽有意跟随,无奈实在拗不过大小姐罢了。沿河岸的一条小路上,陈小渔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前日的莽撞行为给别人带来诸多的麻烦而感到有所惭愧,反倒是清晨时夙冰以锦衣卫所用之药将她脸上那红红绿绿的颜色给清洗掉了,一扫之前的阴霾,一路上心情大好。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叫着,搞得夙冰似乎也快忘记了之前被她算计的事了。如此一来,太子反倒像是外人似的了,一路上没人理他,自己闷闷不乐地随她们无精打采的赶路……

“喂喂!你究竟还要跟到什么时候?不是说了不用你亲自送吗,我们自己可以找到路。”太子没好气地向陈小渔抱怨道,这才过了一夜,怎么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似的。看着陈小渔一路上撒娇似的粘着夙冰,太子更加不舒服。

陈小渔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仍一脸崇拜地和夙冰说着“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用了那么多的方法都没用,你这么简单就把这些可恶的颜色都弄掉了。”

“其实,也不是我厉害啦。是公子临行前说要让我试试能不能帮你的。你要榭也应该感谢他才是。”夙冰笑着说道。

“哼!不是那个臭小子本小姐的脸上怎么会被弄成那样!更可恶的是,他们还恶狠狠地威胁说如果不老老实实放人,就让我们麓水寨人畜不留。姐姐你说,人家这么可爱,只是想教训那个臭小子一下嘛,干嘛要这么对人家!就不谢他。”看来这小丫头还在为昨晚太子冷落她生气呢。转念一想,陈小渔又问道“姐姐你们真的不认识那两个家伙?”

“嗯啊。”

“早知如此你们就该在水寨多待些时日嘛,也让小妹我好好向你们赔罪。”

太子闻言觉得有些可笑“哼!多待些时日!之前会不会鸡犬不留我不清楚,只怕再耽搁半天让三哥寻到此处,那才真是让你们没有一个活口呢!傻丫头,还不知到底谁才是你的大恩人!”

“别以为我年纪小就骗我,三哥又怎样,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寨中有上百号人呢!就算真的不敌,逃总归是逃得掉的吧!”陈小渔有些不信的吐着舌头向太子反驳道。说完又得意洋洋地看向夙冰。

“小渔,等下见到我们的人别胡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是很严重的。而且,公子他真的没有骗你!我家三哥……有时是有点吓人的。”夙冰好言告诫道,一路走来,夙冰已知陈小渔确无恶意,不免有些喜欢上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了。有时候,长相甜美真的是很容易俘获人心的。况且她家已传承百年,自然不敢有什么非常的举动。想来是可以放心的!

“哎,不知月姐姐怎样了。那晚的水这么凉,她还不会水!”太子本来正非常严肃地担忧着沐月城,忽然话锋一转,“想来也真是有意思!我们这行人竟没有一个熟悉水性的,也就夙和略强于我们,也无怪这么容易就被你这个疯丫头将我们一网打尽了。”

“这……师傅从不交给我们水上的任务与功夫的,大哥也还是在跟师傅之前自己就会的呢!”夙冰听见太子又在不满锦衣卫的缺陷只能有些委屈的说道。

陈小渔不知所谓,忙不迭地笑着接话道“这有什么,你们可以带上我啊。有了本小姐,走水路还不是和在自己家一样吗?”

三人正在这河岸边的小路上嬉笑着,远方一对便衣着装的人马呼啸着便来至三人面前。离三人约还有三十步远时那为首的一人看清了前面的三人,立时一跃翻身下马行礼道“夙和死罪,将公子置于险境,不知公子有无大碍!”

本来正和夙冰有说有笑的陈小渔看见这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心下忍不住嘀咕道“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不过就是这么多人想要去我麓水寨寻事也是不够的,哼!”虽如是说,到底还是自知这次做的有点出格了,不自觉小心翼翼地朝太子身后挪了挪。

太子难得看见她这么像小猫似的,只觉得有趣,也未理论。只对夙和道“大哥请起,此处不比家里,再说我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不必自责!”见夙和闻言起身又转而问道“月姐姐如何,没冻着吧?对了,怎么也不见寒?”

刚才在远处夙和只见有三人迎面走来,且一心记挂着太子,并未注意到那一人却是张陌生的面孔。听太子问起方才注意到沐郡主并未与太子在一起,微微有些错愕,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木木地应道“寒与我分头去寻找公子的下落了,只是小姐她……并未与我们在一起啊……”夙和说完有些谨慎地看着太子便不敢再继续出声。只见太子本来还有些笑容的脸上瞬间所有的表情都在夙和说完了之后凝结在了一起,片刻,只听太子缓缓说道“你是说,他不曾与你们在一起?”

“禀公子,那晚属下力有不逮,只救得寒一人。以致公子与小姐身陷险境。还请公子治属下失职之罪……”本还嬉笑自若的太子不待夙和说完,就一改之前散漫之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被凝重的表情取代。四周仿若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连马儿的喘息之声都不自觉地微弱了许多。

身后的陈小渔此时还仍是是一头雾水,小六子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怎么……等等,这该死的小六子!想起清晨临行前小六子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此刻的她除了在心中把小六子给千刀万剐已别无他法了。察觉到身前的太子过了半晌也未出声,陈小渔只得屏声凝气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刚刚紧紧拽住的衣角。半晌,太子缓缓一笑。又似无所谓地对夙和命令道“你等继续沿运河两岸仔细寻找,切记不可遗漏一处河岸;同时征调临近府县的守卫兵丁挨家挨户地查找。对了,还有,此去三十里处有一处水寨,命临清卫指挥佥事亲率水军及一队营卫前去封锁此寨,无谕任何人不得走脱!”

看着霎时间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太子,陈小渔竟不觉有些呆了,不得不说,有些人或许天生就是做人主的,虽然平日里看着与常人无二,但一到关键之时,即刻便已高下立判。不对,他好像提到了寨子,想到了这里陈小渔只得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你想要对他们做什么?本……本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不见了一个人吗?有什么就冲着本小姐来好了,你别伤害他们。”说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太子看着她一时倒有些无所适从了,毕竟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军队发号施令,说实话究竟要怎么处置她还没有想好呢!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身后这个有些小小的小姑娘,想来的确是有些麻烦,说起来此事就是因她而起,自己想要对那水寨中众人做什么还未决断,如今倒有些不好安置她了,自己一家虽然一直掌控着天下芸芸众生的生杀大权,但却没有一个是嗜杀之人。也罢,等找到月儿的下落再说。就先命夙冰好好照顾她便是了。

知道沐家的郡主还没有下落,太子也无心继续信步缓行了,看着交代的几路缇骑都已上路传令去了,太子也翻身上马暂时前往临清等候消息去了。一路上众人都不敢有所言语,连一向活泼好动的陈小渔也变得沉默安分了起来,夙和见太子如此雷厉风行的指挥各处军马出动,心中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腹诽着“如此大规模的征调各地兵丁,只怕会生出许多乱子,且陛下娘娘也会很快知晓。哎,这可真是出师不利啊!锦衣卫继任序列刚伴驾出行,就生出这许多变故,这日后……”夙和心中的自惭到底也不过只有自己知晓,却也不知众人心中所怀心事,一行人就这么出发前往临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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