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湿疹 (2)
龙胆10g,柴胡10g,栀子10g,黄芩10g,生地黄30g,当归15g,六一散(包煎)10g,玄参12g,茯苓15g,白蒺藜15g,白鲜皮15g,苍耳子6g。5剂。水煎服,每天1剂。另紫草50g,以香油文火炸至焦枯,弃渣取油,置冷后涂于患处,每天3~4次。
12月28日三诊:患者皮疹部分消退,留有色素沉着,原有糜烂处已愈合,皮下仍有粟粒大小红色丘疹及丘疱疹,瘙痒明显减轻,食纳减少,偶有食后腹胀,大便时干时溏,小便黄,舌质红,有齿痕,苔白、略腻,脉细滑。苦寒之品易伤脾胃,故以芳化之品轻清宣透,化湿醒脾。湿疹四号方(《朱仁康临床经验集》)化裁。
鲜藿香(后下)15g,鲜佩兰(后下)15g,苍术12g,陈皮12g,茯苓15g,泽泻10g,地肤子9g,苍耳子9g,六一散(包煎)10g,玄参12g,生薏苡仁30g。7剂。水煎服,每天1剂。湿疹膏外涂患处,每天2次。
2003年1月4日四诊:患者皮疹全部消退,留有色素沉着,基本不痒。食纳转佳,无食后腹胀,眠安,二便调。嘱其仍需调摄饮食,忌食辛辣腥发之物,劳逸适度。3个月后随访,患者皮疹未再复发,色素沉着消退。
医案出处:《中国中医研究院广安门医院·专家医案精选》——李博鑑
验案7
宋某,男,4岁。
患儿白嫩肥胖,喜食鱼肉,于面部和双小腿常起丘疹、水疱,瘙痒难耐,抓破流水,结痂脱屑,口中食臭味重,舌红,苔黄腻,大便成球,四五日1行。
中医诊断湿热型急性湿疹。
治以清热利湿,兼以消导之法。方用龙胆泻肝汤加减。
龙胆6g,栀子10g,黄芩10g,柴胡6g,木通10g,车前子10g,黄柏10g,苍术6g,酒大黄10g,焦四仙各10g,炒莱菔子10g。
共服5剂而愈。
按:本案强调治疗小儿湿疹,应重视对脾胃的消导,脾胃为湿热之源,胃以通为用,调理脾胃是解决湿热阻滞的关键。故在治疗湿疹时要在散风、利湿、清热、凉血、解毒、润燥等大法的基础上,凡见消化阻滞之证,皆加入消导之剂,如炒莱菔子、焦三仙、鸡内金等,以清肠胃,消积滞,除脾湿,待消化转佳,脾气得以健运,风湿热则容易消除,同时血得以清,毒得以解,燥得以润,湿疹则可以告愈。
医案出处:《专科专病名医临证经验丛书》——李秀敏
验案8
郭某,女,38岁。1990年8月7日初诊。
患者自幼患“湿疹”,多于夏秋多雨季节或饮食不节时加重。此次食海鱼后皮疹加重已3周,瘙痒剧烈,抓后流水,心烦口渴,白带多而黄臭,大便数日未行,小溲黄赤。曾在外院给服泼尼松每天30mg及阿司咪唑等,病情未减。诊查:双耳、躯干、四肢共有数片红斑丘疹水疱,部分糜烂、渗出呈对称分布,部分区域可见抓痕血痂,肩、肘、腋窝可见肥厚粗糙皮损。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滑。
西医诊断为慢性湿疹急性发作。
辨证属蕴湿化热,湿热并重。治法以清热利湿,佐以凉血。
龙胆10g,黄芩10g,生地黄15g,生栀子10g,生石膏(先煎)30g,藿香10g,茵陈15g,车前草30g,车前子15g,泽泻15g,白鲜皮30g,苦参15g,六一散30g,板蓝根30g,马齿苋30g。每天1剂,水煎服。局部外用马齿苋、黄柏煎汤冷湿敷。
二诊:服上方5剂,瘙痒明显减轻,糜烂渗出减少,皮疹开始消退,大便已行。舌质变淡,苔白腻。
上方去龙胆、黄芩、栀子、生石膏、车前草,加生白术10g,生枳壳10g,生薏苡仁30g,生芡实10g,川萆薢10g。湿润皮损处用甘草油调祛湿散外敷,干燥皮损外用黄连膏。
三诊:服上方10剂,皮疹大部消退,瘙痒明显减轻,心烦除,夜寐安。上方去马齿苋,加当归10g,首乌藤30g。
四诊:又服14剂,此次发病的新生皮损全部消退,已无明显痒感,基本治愈。
按:以上两案西医诊断分别为急性湿疹和慢性湿疹急性发作,但其临床症状均有皮损红肿焮热、急剧加重、大便干或数日不行、小溲黄赤、心烦口渴、舌红脉数等特点。中医辨证均属湿热内蕴。即体内蕴湿为本,郁久化热为标,蕴湿化热,热重于湿。遵循“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治病必求其本”的原则,以大剂量清热凉血药龙胆、黄芩、栀子、生地黄、白茅根、牡丹皮等治其标;又以车前子、车前草、泽泻、茵陈、藿香、苦参、白鲜皮等清热利湿消肿,以达釜底抽薪、标本兼治之效。对热重型皮损焮热潮红肿胀糜烂渗出者,外用药多用马齿苋、黄柏煎汤冷湿敷,再以甘草油调祛湿散外敷,有脓疱疹或有继发感染时可加入化毒散调敷,以达收敛止痒消肿之功。对干燥皮损可用黄连膏或加等量去炎松霜混匀外涂。
医案出处:《张志礼皮肤病医案选萃》
验案9
李某,男,40岁。1982年4月2日初诊。
3天前不明原因面部及上肢灼热瘙痒,抓后皮肤潮红肿胀起小水疱流黄水。发病前未接触及食用过特殊物品和食物。患者家居住处潮湿,过去间断起过红斑丘疹。病后自觉心烦失眠,口渴思饮,大便2天未行,小溲黄赤而少。曾在某医院口服苯海拉明并静脉注射葡萄糖酸钙,症状未减轻。
诊查:额部、口周、双耳、肩背及双上肢皮肤潮红肿胀并散布密集的红色丘疹、水疱,部分丘疹、水疱融合成片,表面溃破糜烂渗出结痂,舌质红,苔黄腻,脉洪大而数。
西医诊断为急性湿疹。中医诊断为浸淫疮。
辨证属素有蕴湿,复感热邪,湿热互结,发于肌肤,热重于湿。治以清热除湿,利水消肿,凉血解毒。
龙胆10g,黄芩10g,生地黄30g,生栀子10g,生石膏(先煎)30g,木通6g,六一散(包煎)30g,车前草30g,冬瓜皮15g,白鲜皮30g,牡丹皮15g,马齿苋30g,板蓝根30g,白茅根30g。每天1剂,水煎服。局部外用马齿苋、黄柏各30g,煎水5000ml,放冷后湿敷。
二诊:服上方3剂,水肿大消,渗出减少,部分皮损已干燥。前方去冬瓜皮、木通,车前草改车前子,加地肤子15g,泽泻15g;局部用甘草油调祛湿散外敷,已干燥的皮损用黄连膏外敷。
三诊:服上方7剂,皮损干燥脱屑,痒止,再以龙胆泻肝丸清解余毒而治愈。
医案出处:《张志礼皮肤病医案选萃》
验案10
刘某,男,34岁。1991年5月14日初诊。
2周前饮酒后周身出丘疹水疱,瘙痒流水,日夜不安,伴口苦恶心、腹胀纳呆、饮食不香、身倦头昏、大便不干。在某医院按“亚急性湿疹”治疗未好转。近几天加重,皮损糜烂渗液加重,自己用卫生纸贴敷,每天要用1卷,痛苦异常。
诊查:躯干四肢有多数大片红斑水肿性皮损,表面可见丘疹水疱糜烂渗液,少数区域结痂脱屑,多处皮损黏附卫生纸纸屑及污垢,舌质淡,苔白腻,脉弦滑。
西医诊断为亚急性湿疹。
辨证属湿热内蕴,湿重于热。治法以清脾除湿,佐以清热。
生白术10g,生枳壳10g,生薏苡仁30g,茯苓皮15g,冬瓜皮15g,白鲜皮30g,苦参15g,车前子15g,泽泻15g,茵陈30g,黄芩10g,栀子10g,六一散(包煎)30g。外用马齿苋、黄柏各30g煎汤放温湿敷。
二诊:服上方3剂后,皮损水肿减轻,渗液明显减少,痒减轻,可入睡数小时,又服4剂后痒止,糜烂逐渐平复,渗液止。再服7剂诸症全消,皮损脱屑,临床治愈。
医案出处:《张志礼皮肤病医案选萃》
三、湿毒瘀阻
验案1
张某,男,47岁。1971年3月23日初诊。
全身泛发暗红色丘疹,剧痒6年。6年前开始全身泛发暗红色丘疹,瘙痒明显,有时有渗出液,经常反复发作,缠绵不愈。1969年底至1970年初发作较为严重,曾在某医院住院治疗,使用“激素”类药物40多天,仍未能控制,出院后,皮疹仍未消退,曾采用多种疗法不效,瘙痒严重,昼夜不能安静,全身痛疲乏力,纳食不香。
检查:全身泛发暗红色丘疹,除面部外,全身皮肤粗糙,皮肤纹理增粗,肥厚,有色素沉着,呈深褐色,有散在明显的抓痕血痂。脉象眩滑,苔白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为慢性泛发性湿疹。
辨证属湿毒内蕴,发于肌肤。治法以除湿润肤,解毒止痒。
全蝎9g,白鲜皮45g,地肤子30g,川木槿皮9g,地黄30g,威灵仙15g,槐花30g,苍耳子9g,苦参15g,陈皮6g。外用龙胆90g,豨莶草30g,花椒9g。水煎外洗。
4月3日:用药3剂后痒稍有缓解,其余未见好转,改用清热除湿法,龙胆泻肝汤加减。
龙胆15g,川大黄12g,黄柏12g,黄芩12g,川木槿皮30g,生白术15g,茯苓皮15g,白鲜皮60g,地黄30g,生槐花30g,苍耳子9g。外用大枫子油2瓶,如意散4袋,外扑。
5月5日:前药服10余剂,变化不大,改用秦艽丸方加减。
乌梢蛇9g,秦艽15g,防风9g,黄芪12g,苦参15g,漏芦9g,黄连6g,白鲜皮30g,威灵仙30g。
连续服用20余剂,明显好转,皮损面变薄软化,瘙痒基本消失。以后改用秦艽丸服半个多月,6月中旬复诊时,全身皮肤已恢复正常,痒止,近期临床治愈。
按:本案为顽固的慢性泛发性湿疹,曾3次改变治疗方案,最后用秦艽丸方加减而治愈。本病因风湿蕴毒入于血分,浸淫日久,正气见衰,所以用除湿润肤,解毒止痒,虽症状稍有缓解,但仍未能中病,后据皮肤粗糙变厚,且有明显抓痕血痂,舌质红,脉象眩滑等,证属湿热久郁,蕴毒入于血分,改用散风止痒,清血解毒的秦艽丸方加减,收到较好的疗效。
医案出处:《赵炳南临床经验集》
验案2
曲某,男,39岁。1992年2月4日初诊。
病始于2年前夏季,以下肢屈侧、足背部皮肤起水疱、丘疹,经某院诊为急性湿疹,经治疗临床治愈,出院后月余皮疹复发,曾多处求治,虽内服外搽多种中西药,但皮损反而加重,且蔓延至阴囊部。
诊见足背部、阴囊部皮肤呈苔藓样变,肥厚粗糙,色暗红结痈,边界清楚,喜凉恶热,奇痒无度,伴夜寐不安,食欲二便尚调。脉沉缓,舌暗淡,苔薄黄。
辨证属湿毒久蕴肌肤,脉络瘀闭。治宜化瘀解毒,利湿止痒。
土茯苓50g,金银花(包煎)50g,连翘15g,蒲公英30g,紫花地丁30g,丹参30g,川牛膝25g,桃仁10g,红花10g,白鲜皮30g,苦参15g,地肤子30g。水煎服,日服2次(金银花单包单煎,兑服或单服:先将金银花凉水泡透,水盖过药4cm,急火煎10分钟,煎1次即可,早晚分2次服)。外以湿疹散香油调擦。
上方服12剂后,阴囊及足背瘙痒大减,皮疹明显变薄,余无不适。后按原方增损继服28剂,皮疹全退。追访未复发。
按:湿疹之发生,有急慢之分,多由湿热素盛之体,复感风邪,内外相合发于肌肤。观本例乃由湿毒之邪流注下焦,久羁失治,误治致使其病缠绵难愈,皮损肥厚粗糙,色暗红结痈是为瘀毒之辨证要点,故以化瘀解毒并举为先,利湿为辅,意在开气血之闭,拔湿毒之根,复络脉之功能。由于抓住了病机根本,施治得法,故应手霍然。
医案出处:《当代名医周鸣岐疑难病临证精华》
四、脾虚湿盛
验案1
柴某,男,38岁。1970年9月2日初诊。
全身泛发皮疹,反复发作不愈已3年。3年前冬季开始在两小腿起两小片集簇之丘疱疹,发痒,搔破后渗水,久治不愈,范围越见扩大,1969年冬渐播散至双前臂,一般入冬既见加重。今年交秋皮损已渐播散至胸、腹、背部。平时胃脘部疼痛,纳食不思,食后腹胀,大便日二三次,完谷不化,便溏,不敢食生冷水果。
检查:胸、腹及后背、四肢可见成片红斑、丘疹及集簇之丘疱疹,渗水糜烂,搔痕结痂,部分呈暗褐色,瘙痒无度。脉缓滑,舌质淡,苔薄白腻。
西医诊断为泛发性湿疹。中医诊断为浸淫疮。
辨证属脾阳不振,水湿内生,走串肌肤,浸淫成片。治法以温阳健脾,芳香化湿。
苍术9g,陈皮9g,藿香9g,淫羊藿9g,猪苓9g,桂枝9g,茯苓9g,泽泻9g,六一散(包煎)9g,蛇床子9g。水煎服。10剂。外用生地榆30g。水煎后湿敷渗水处;皮湿一膏。
9月15日二诊:药后皮损减轻,渗水减少,瘙痒不甚,便溏,胃纳仍差,脉苔同前。宗前法。
苍术9g,炒白术9g,藿香9g,陈皮9g,猪苓、茯苓各9g,炒薏苡仁12g,山药9g,淫羊藿9g,蛇床子9g,肉桂(研末、冲服)1.5g。水煎服。
9月26日三诊:服前方10剂后,躯干皮损显见减轻,四肢皮损亦趋好转,大便成形,胃纳见香。舌苔白腻渐化,继从前法。上方去肉桂加泽泻9g。水煎服10剂。外用皮湿二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