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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铁屑湛蓝(2)

车间里没有机器声,只有人声和铁器的磕碰声,再加上飞扬的灰尘。徐富不让洒水,他说这是厂里的特别指示,这时候洒水,一时半刻干不了,领导看到车间到处是湿的,就知道是临时抱佛脚,嘴里不说,心里会有想法。大家忙了二十分钟,车间的面貌改变很大,该整齐该干净的地方都整齐干净起来。徐富自己检查了一遍,只是走到墨水的车床旁边时才将眉头皱起来。他指着地上的一堆铁屑问墨水,为什么不将它扫掉。墨水说这铁屑不归她扫。徐富用鞋底在地上擦出一条白色油漆线,白线是卫生责任区分界线,那堆铁屑在墨水这一边。墨水不理他,她说,你自己安排的生产自己却忘了,我这车床一连十几个班都是加工铸铜件,这是什么,这是铸铁屑。徐富见地上全是铸铁屑,一时有些语塞。墨水有些得意地拿着两把白钢车刀敲打,脆脆的声音直往徐富心里钻。他没办法,只好叫前面那台车床上的女工扫。那女工不肯扫,这堆铸铁屑放在那里有半个月了,她让徐富去查一查生产记录,看看墨水她们在那段时间里是不是加工铸铁件。徐富见双方都有理,只得拿起一只铁皮撮箕往那堆铁屑中狠狠一插。墨水见了连忙拿过一把扫帚,嘴里说,主任亲自动手,那我就没理由了。徐富并不理她,他用脚将铁屑弄进撮箕,端起来往门外走。墨水笑嘻嘻地将余下的一点儿铁屑用扫帚使劲一扫,铁屑四下一溅不见了。

徐富倒完铁屑回到车间办公室,将墨水和那个女工当班的生产通知单撕了,重新写了两张。墨水接到通知单后,嘴巴撅得老高,不停地说,又是不锈钢密封圈,烦死人,一个班要磨四个小时的车刀。

那个女工则哭丧着脸说自己若是肚子痛就好了,正好请个假。女工生气地将一根铁丝穿着的一串不锈钢密封圈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踢。

墨水无可奈何地望着分给自己的那一堆发呆,好半天才嘟哝一句,这东西若是金的或银的才好,鬼不锈钢像死尸一样,软硬不吃,不怕开水烫不怕冷水冰。谁设计这种产品,不是王八蛋,也是王七蛋。

徐富在一旁说,若不是靠着不锈钢阀门赚钱,这个厂早垮了。

墨水说,垮了才好,阀门厂这个名字就让人讨厌,外面的人都叫邪门厂哩!

徐富说,你希望阀门厂是改为化妆品厂,还是改为人民币制造厂呢?

墨水笑起来,嗲声嗲气地说了声,讨厌!

车床一台台地转动起来后,各种尖锐、凄厉的混响在车间震荡着。墨水渐渐进入角色,白嫩的双手很快被油污染成漆黑。徐富还在车间的通道上来回走动,别的人都固定在自己的生产岗位上,仿佛已与车床连为一体。人一动,车床就动起来。间距相同的车床,排成三条线,几十名车工也排成三条线,伴着各种车床上飞速旋转的几十只卡盘,在灯亮的映衬下,所辐射出来的铮亮,连成三条亮晃晃的光带,如同人的心绪与神经,车间里的全部机器与人,显得浑然一体。

几乎都是黑乎乎的毛坯件,只要进入到这亮晃晃的地带,立即变幻出各种光泽。有的变成乳白,有的变成银亮,蜕变出来的黄色,也能轻而易举地分出菊黄与橙黄来——前一种灿烂,后一种鲜艳。菊花黄与橙子红都是秋天的颜色。只有黑色才属于四季,它实实在在有几种颜色,诸如在车床旁边排成排、堆成堆的乌黑与灰黑。然而,在车床的旋转里,看到的只是毫无区别的闪烁之光。

高天白卸下已加工好了的铸铜螺母时,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方月领着一个青年男子在同徐富说话。

方月不时朝自己这边做着手势。

他就意识到车间又要多一个人了,而这个人大约是来抢自己这个位置。此前,新来的农民工全被安排到那些活路重,车床破旧的岗位上,替下厂里的正式职工去做其他轻松之事。C6140车床是车工们的憧憬。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像那些来替城里人干脏活重活的农民工,果真是来给自己当徒弟的,肯定是厂领导又想让自己退休了。

高天白正在猜测,徐富就开始用眼睛瞅自己了。

又过了一会儿,三个人干脆一起走过来。他们穿过车间时,车床的轰隆声仿佛小了许多。不少女工将车床停下来同方月打招呼。高天白将车床转速提高一挡,更加专注于操作。方月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被车刀切削铸铜件所发出的尖锐叫声淹没了。铸铜件不大,车刀进刀速度很快。两刀粗切削后,高天白退出车刀,停下车床,用卡尺量了一下,准备第三刀精切削时,听到有两只高跟鞋正在步步走近。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方月他们已站到了身边。徐富伸出手将车床上的绿色按键按了一下,C6140车床轻轻呜了一声,然后静下来。

徐富说,老高,我给你派一个徒弟。

不待高天白开口,方月接着说,高师傅,他叫陈东风,是陈西风的弟弟,陈厂长点名让你带他。

高天白说,我年岁大了,带不了徒弟。

徐富说,你就不要谦虚了,有徒弟在身边,可以帮帮你。

高天白提高声调说,我不要人帮忙,不信你让我到C660车床上去试试,从150到500毫米的大阀体,我哪一道工序都能完成任务。

方月忙说,徐富不是说你老,他没这个意思!

徐富却说,我就是说他老,一个人的年纪都抵上两个人了,未必还要装嫩不成。

高天白不作声了。

徐富说,老神仙都要收关门弟子哩!就这么定了,还是老规矩,徒弟跟一天班,车间给师傅补助两个工时。我表个态,只要你愿意,陈东风就是你的关门弟子,往后就是驸马爷来车间当学徒,也决不麻烦你高老神仙。

高天白仍然不作声。他转过身来正要拿起地上的铸铜件,陈东风抢先一步将铸铜件拿起来,递到高天白手中。高天白看了陈东风一眼,接着又看了第二眼,并且在陈东风身上停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看得出来,高天白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片刻后,高天白将铸铜件往回交到陈东风手里,并说,到砂轮上将毛刺磨一下。

方月和徐富顿时松了口气。

陈东风拿着铸铜件走进砂轮间,砂轮嗡嗡地空转,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铸铜件凑上去,刚一碰到,砂轮就哼哼地响起来。他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之间就急得满头大汗。陈东风正在束手无策,身后有人轻轻一笑,扭头一看,是个女孩。

女孩对他说,砂轮没启动,只是靠惯性运转。女孩告诉他砂轮开关的位置,并教他,所有的开关,红色按钮是开,绿色按钮是停。女孩说,这样记就忘不了,绿是安全,停了电才安全,红是危险,通了电就有危险。女孩又教他如何磨掉铸铜件上的毛刺。她将那铸铜件握在手中,旋转着磨了一阵,毛刺果然一点点没有了。剩下部分她让陈东风磨。陈东风磨了一阵,女孩夸他学得很快。

女孩自我介绍说,我叫墨水。问了陈东风的姓名后,墨水便到另一台砂轮上磨自己手中的车刀。

陈东风从砂轮间走出来时,见一大群人正围着高天白。那些人个个衣冠楚楚,气宇轩昂。陈西风和徐快满脸堆笑地陪着他们。徐富也在他们周围打转,只是样子有些尴尬。陈东风没有见到方月,扭头寻找时,才发现她正站在墨水的车床前。陈东风走拢去将铸铜件递给高天白。高天白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从卡盘上卸下已经加工好的螺母,再将陈东风递给他的铸铜件放到卡盘上夹紧。徐富在一旁介绍说,这是高天白新收的徒弟,刚刚报到上班。陈西风马上问高天白,到目前为止一共带过多少徒弟。高天白一边掐指一边想,说正式的有二十多个,其余临时带几天和十几天的就记不清了。旁边站着的官员啧啧地惊叹,都说这么大年纪还在生产一线当车工,实在少见。

这时,徐快突然开口说,我给各位领导介绍一个人。

他用手一指方月,这是陈厂长的夫人。

大家将目光齐齐地投了去,有人当即说,陈厂长娶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艳福不浅啦!陈西风的脸一下变得绯红。车间里几十名车工中,女人占了一大半,别人都是工装打扮,只有方月上面穿着镂花外套,下身穿着素色碎花大摆裙。在铁色一片的车间里,这模样既显眼又刺眼。徐快尽管装出这是凑趣逗乐的样子,然而他那用意却是显而易见的。果然,有人接着说,厂长夫人也不能搞特殊化,不然会导致干群情绪对立。陈西风正不知如何是好,冷不防陈东风大声说,她是我姐,是专门送我来车间报到上班的。等搞清楚陈东风是陈西风的弟弟以后,刚才批评陈西风不能让夫人搞特殊化的那人,又称道地点点头,说干部的亲属就应该带头下到生产第一线,就像高师傅这样,不到六十岁不离岗。

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以后,方月气急败坏地骂了徐快一通,并说有机会,一定要亲手捉住他和那个姓马的女人的奸。徐富有点忧心忡忡地说,我看徐快书记总有一天要同你家厂长公开翻脸的。方月说,老陈不会怕他。徐富说,书记厂长一闹对立,厂里可就遭殃了。方月说,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我跟你说,在这个问题上你可得站稳立场。徐富说,我晓得,厂长常跟我说,跟错一个人,白忙大半生,我还就指望陈厂长的提拔呢!

高天白不说话,两眼紧盯着车刀与铸铜件的接触处,很小的一个面,能量却很大,破碎的铸铜屑呼啸着往高处迸爆。

3

一阵军号声忽然响起来。

陈东风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车间里所有机器几乎同时停了下来。他以为是停电了,可高天白的C6140还在高速旋转。墨水从工具柜里拿出一只搪瓷碗,并用一只小得像挖耳勺子的汤匙,在碗底上敲了敲,陈东风才明白,到吃午饭时间了。

高天白最后一个停下车床,并亲手关了总电源。往外走时,高天白要陈东风将车间内所有亮着工作灯的车床总电源全关了。这是陈东风从高天白那里学到的又一个基本知识,车工下班时,必须这么做。否则,万一电路出故障,会损坏车床出大事故的。车间里,除他们再无其他人,多数工作灯却还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高天白望着不断地弯腰去关总电源的陈东风,自语地说,现在的人也不知哪儿出了毛病,连多弯一下腰,手指多拧一下都不愿意。

出了车间大门,陈东风没见到方月,不清楚中午饭在哪儿吃。正在犹豫,高天白回头招呼他,要他快走,先去食堂排队,自己先去上一下厕所。

陈东风跟着那些手拿碗或饭盒的人群在饭厅中间慢慢走着。在一群挤成一团的人群中,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高声喊道,豹子!方豹子!方豹子一看,连忙钻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陈东风说,昨天。方豹子在他身上戳了几下说,终于想通了来当工人。方豹子一身污黑,每做一个小小的动作,衣服上的粉尘,就会在阳光中闪着微光飘落下来。陈东风说,你怎么脏成这个样子?方豹子说,我这样算什么,还有比我更脏的,厂里就我们翻砂工最脏。过两天化铁炉开炉时你再来看,一个个都成了非洲人,比她还要黑几倍。方豹子朝旁边努努嘴。陈东风扭头一看所指的是墨水,就说,她是我们车间的。方豹子说,我晓得,“五四”那天我还同她跳过舞哩。陈东风有点吃惊,是你跳舞还是舞跳你?方豹子说,管他呢,反正搂着一个城里姑娘,那滋味舒服极了。两人往里走时,陈东风说,我什么也没有,中午饭还不晓得怎么办哩。方豹子看看他两手空空,就借了一些饭菜票给他。他没有碗,方豹子叫他买几个馒头对付一下,等到晚上再说。

听说陈东风暂时住在陈西风家。方豹子很羡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陈字,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陈东风说,恰恰不是因为陈西风,是方月做的主。方豹子不理解,他几次去陈西风家,第一次,方月留他吃了一顿饭,后几次去,仅仅只喝上一杯水,他与方月还是一个宗族的,且辈分还要高一层。方豹子说,方月一定喜欢你的潇洒英俊。陈东风说,亏你还长她一辈,说这些没有油盐的淡话。陈东风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开了,方月的热情是不是真的不比寻常?他又说,我刚来什么都不熟,不是碰上你,这中午饭还不知怎么吃哩!方豹子将陈东风往前推了推,让他同前面的人贴近一些,免得有人插队。方豹子说,这样好,都是打工的,你太特别了,我们会难受的。

陈东风突发奇想,方月会不会来到饭厅里来找自己呢?

饭厅里排着两路长队。他俩正在说话,前面忽然骚动起来,一些人在大声喊,不许插队,到后面排队去!陈东风探头一看,刚刚从饭厅大门进来的墨水,已将半个肩膀挤到打饭的窗口前了。旁边的窗口前,另一个男青年亦如此。墨水回头看了一眼,依然趴在窗口边上。那男青年干脆就不理睬。方豹子吼起来,自觉点,文明点!他一叫,排队的人就一齐敲起碗来,一边也叫文明点。墨水转过身来说,叫什么叫,你们这些打工仔,我们才是厂里的主人哩,惹烦了我们,开个职代会都将你们辞退了。方豹子说,狗屁,辞退了我们,铸造车间就得关门。旁边窗口边的男青年这时吼起来,告诉你们,不用到乡下去,就在大街上,哪怕是招人趴在厕所里给人舔屁眼,眨一下眼睛就有成百上千的人报名。不信你们现在就走,看阀门厂垮不垮得了!

方豹子脸色白了,陈东风心里也像钻进了一只苍蝇。

他回头看了方豹子一眼,方豹子会意地推了他一把。借着这力,陈东风顺势往前一倒,前面的人也心领神会,一个劲往前猛扑,转眼间窗口前人就堆成了堆,说话的那个男青年被远远地挤到了一旁。墨水则被包裹在中央,嗷嗷叫着怎么也无法出来。男青年拿着空碗骂了几句后,气冲冲走开了。在食堂吃饭的多数是从乡下来打工的。厂里的工人大都成了家,没成家的家也在城关,回去很方便,所以他们几乎都不在食堂吃饭。像这样偶尔来饭厅的人,自然闹不过方豹子他们。

方豹子正在得意地叫大家重新排队,那男青年领着一个人大步冲进来。刚好墨水也气急败坏地从人堆中钻出来。墨水吃了亏,被人趁乱捏了两把,人一急,脸上显得更黑了。墨水连连叫着,流氓,流氓!陈东风正觉得进来的人似乎在哪儿见过,方豹子拉了他一把,说,汤小铁来了,别惹他!

汤小铁一进来就大叫一声,狗东西,都搞邪了,全给老子站到一边去!他一挥手,一大堆人果然乖乖退到一边,他又说,阀门厂的人先来打饭,你们这些老二先歇一歇,等我们的人吃完了,再轮到你们。墨水和那男青年,还有另外十几个人围到窗口,打好饭以后,分坐在两张桌子上。

这时高天白进来了,汤小铁叫他过去,说厂里的工人优先。

高天白看了看周围,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说厂里没这制度,他还是排队按顺序来。汤小铁狰狞地一笑,要高天白别装好人,他若不先来打饭,这一帮人就吃不成了。高天白僵持了一会儿,知道无益只好说,小铁,你不能总是这样耍横,你现在才三十多岁,有一身力气,大家都怕你,不惹你,可你会老的,等到了我这个年纪,看你还能吓唬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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