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陈子昂《登幽州台歌》
花香优雅衬托几寸静谧,鸟雀啁啾渲染三分生气,剑气飘渺掠过一缕清风,寂星宇凌空剑舞剑影过处气流涌动激起草叶翩飞水波荡漾,恰与弥漫着荫翳书香和踌躇树影交相辉映。
夜素馨静步接近,点地无声长裙飘飘沾得一身漫漫花香,寂星宇持剑挥舞凝神聚气集内力于剑尖气沉丹田意念随之汇聚剑身猛然出击竟不觉剑气,这一剑击得好眼力所及尽头的山峰处一棵百年劲松摧枯拉朽拦腰折断,但见其形不闻其声。清风拂过寿带鸟羽落至剑尖其上仍有几滴水珠。
“你来晚了。”寂星宇收剑入鞘背对夜素馨。
“嗯。”
“语气短暂语调收敛,听得出些许疑虑。”寂星宇转身端坐于盟主之位泯茶静气,“说来听听。”
“敌人内线或许潜伏于我们中间。”夜素馨容颜正色毫无玩笑之意。
“此话怎讲?”
“此次任务虽然成功但我们险些性命不保,毫无防备之时遭杀手暗算。虽然化险为夷但对方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却值得商榷。”
“什么,如此绝密任务对方怎可能先有耳闻?”寂星宇镇定的脸色掠过一缕惊讶。
“所以我才怀疑组织内部有敌方线人。”
盟主沉默了,良久不语,青丝遮盖着前额紧凑的皱纹诠释真实的年岁,指尖闪耀耀眼蓝光这蓝光凝聚着不可抵挡的力量,手心升起缕缕青烟相映潺潺湖水蒸腾的水雾:“飞兽联盟虽知道我们的存在却不敢贸然进来,重重机关本是阻隔侵略的有用屏障,若不熟悉前门构造任何人只有死路一条。”
“嗯,那会是谁呢?”夜素馨抿嘴深思不解。
“素羽成立之初奉行救国救民替天行道之大义我们之中均是仁人义士,如果非要说有内线那只有一个人。”从丹田中迸发的言语闻之使人深信不疑并略带一些惊悸,无需多言所指之人不言而喻。
“不,绝对不是他,尽管对他了解甚少但凭直觉我认为他不是。”夜素馨据理力争。
“你又犯了大忌!”寂星宇猛然站起来双眸正视夜素馨厉色流露面容严肃,修长青丝顿然树立伴随噼啪声响碰撞摩擦出摄人火花让人不寒而栗,言辞诚恳,“不要凭借感觉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谨记:知人知面不知心。”
盟主说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多年前夜素馨带新人加入组织,她觉得对方性善寡言多加锻炼必成素羽之利器。当她把他带到盟主面前时那人终于显露出真面目,眨眼间老盟主殒身于那人手下。
夜素馨亲眼目睹那人气聚掌心杀气腾腾骤然击中毫无防备的盟主,其他人拔剑围上来时他的四周却被一种看不见的防御力量紧紧包围,众人不能伤其分毫,此时他竟然从迸发出耀眼紫光的心脏里抽出一把剑来,老孟主艰难依壁站起来,在不设防的情况下遭受致命一击功力远不如平时,他腾空而起双手化为炙热的火焰在朝刺客冲去时俨然裂变为六条盘旋的恶龙。
对方双手持剑奋力抵挡却在强大内力作用下连连后退,脚下平整的石板骤然皲裂白色的墙壁剧烈摇晃,产生的冲击波早已将其他人掀翻根本不能自控。老盟主明白如若这样下去四周倒塌后他们没人能活着出去,于是他后退收招,刺客怎能放过良机手中寒剑化为一道亮光穿透盟主身躯。
昏暗不定的火光飘忽不定似乎诉说着几多无奈与惆怅,高大的影子颓然倒下,刺客见其目的已达到收剑入鞘放肆地叫嚣,阵阵冷笑让大地亦不停颤抖:“都给我记住,本人冷血杀手噬梦魂,想替你们盟主报仇再等十年吧!”
在那一瞬间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不知何处传来萧索凄凉的笛声,笛声幽幽平添了几分寒意闻之让人愈加感伤,老盟主倾颓之躯在笛声中如同寒冬白雪在暖阳下逐渐消逝并蒸腾为袅袅雾气。
从那时起夜素馨就发誓为老孟主报仇。
夜素馨从小孤苦无依,父亲被朝廷强行征去当兵,母亲前去阻拦,官兵蛮横推倒母亲,那时候她还很小,只能无助地哭泣。
正是兵荒马乱之时,官兵故意杀害老百姓亦不会受到处罚。母亲再次上前拉扯,那狗官不耐烦拔出了刀,母亲躺在血波中再也没醒来。
夜素馨吓坏了也吓懵了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了四天又累又饿晕过去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是老盟主救了她,他不仅像父亲一样对她悉心照顾还传授功夫。
那时她对朝廷满是愤恨,后来盟主告诉她,“飞兽联盟利用朝廷为自己谋取利益并孕育着推翻政权的巨大阴谋,征兵讨伐也是他们想出的阴谋,激起人民对朝廷的强烈不满再“合理地”踏上皇帝宝座。”也就从那时开始夜素馨就立志要壮大素羽组织铲除飞兽。
最无助莫过于眼睁睁看着看着老盟主死于噬梦魂之手却无能为力,且盟主之死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又何止是内疚。母亲的面容在心里逐渐淡去盟主的影子却愈加明显,生离死别只在一念之间,阴阳相隔亦如白驹过隙,每当想起这段经历她总后悔当初贸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