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闯荡的修洁?唐珈叶一听,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这兄妹俩的神情好象修洁出了事,而且是不小的事。
“嗯……大、大叔……”喉咙里压住被阵痛折磨出的呻-吟,唐珈叶哆嗦着从鼻腔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温贤宁回过神来,握住她另一只手,轻而哽咽地说,“小乖,我在这儿,你的大灰在这儿!对不起……又害你受苦了……”
痛到全身抑制不住一阵阵痉挛,唐珈叶聚起微弱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出了……出了什么事?修洁……怎、怎么了……”
握在他手掌里的小手冰冷颤抖,浸满了汗水,温贤宁薄唇僵硬,抿成一条直线,脑海里反复在响电话里的内容,“温先生吗?我是**急救中心护士,温修洁重度烧伤被送进医院,我们在他手机里依次打过一些号码,没有一个人肯来。我们看到你和温修洁同姓,请问温修洁是不是你家属?如果是的话,麻烦你来一趟,我们这里要动手术,需要家属到场签字,晚了病人的性命就会有危险……”
修洁重度烧伤的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来,温贤宁既焦虑又心痛,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弟弟,他该如何权衡。
“大嫂,实不相瞒,修洁在广州出了事,医院方面说他是重度烧伤……”温若娴替温贤宁说了出来,随即又自告奋勇,“哥,要不这样,我马上飞去广州。”易这几天刚好出差,大嫂又要临盆,大哥这时候走开实在说不过去,只能她出面。
温贤宁静静看着妹妹,修洁的情况如此严重,单单让若若一个人去不大妥当,他是大哥该出这个面。
可是,小乖和宝宝……他将目光转到满头满脸满身是冷汗的小女人身上,他答应过她的,要全程陪伴着他们的第二个宝宝降临。
唐珈叶看出了温家兄妹内心的悲伤与担心,还有温贤宁眼中的矛盾与挣扎,耳边隐隐有温修洁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叫她大嫂。
“大嫂,你真棒!我的电脑以后就拜托你了啊!”
“大嫂,我的装配幸亏有你帮着找回来,你真是我的好大嫂……”
悠远飘忽的声音时停时续,肚子的阵痛越来越强,唐珈叶不想让他看出来,勉强抬起无神的手,抚上温贤宁紧绷的下巴,“去吧,赶紧去广州看看修洁,他、他一个人在那里……怪孤单的……医院还等着动手术……需要一个人去拿主意……我等你,大叔,我和宝宝等你……回来……”
温贤宁拉住她的小手盖在自己脸上,小手掌满是冷冷的汗水,透过皮肤传进身体里去。
他深吸了几口气,拿开手俯下身在她疼到苍白的唇上吻,吮着她的汗水,“对不起……对不起小乖,等我……我签完字,手机一结束马上飞回来……我想要第一眼看到宝宝……”
他舍不得走,真舍不得走,可远在千里之外的修洁处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心,他身为大哥必须得去。
兄弟与爱人,他想两样都要!
温若娴在旁边打电话要助理订机票,唐珈叶催促温贤宁赶紧走,“……修洁叫我一声大嫂,他也是我的弟弟……他出了事,我也担心……替我带个话,他要平安,等他回来看宝宝……”
这一刻,温贤宁说不出话来,伸手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等我……”
最终车子停下来,温贤宁和温若娴双双下车。
唐珈叶疼到抽气还要挣扎着直起身去看他们,无奈圆润的肚子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唐秋静赶紧把唐珈叶按下去,“别乱动,妈和你婆婆说了,你得保持体力。”
这边刚说完话,跟在后面车的温母温父也得到消息,温父也加入了温贤宁温若娴去广州的队伍。
之前有温若娴在,她有过生育经历,这会儿只有一个没有经验的唐秋静,温母和唐母不放心,钻进了唐珈叶所在的车内,火急火燎地催司机赶紧往医院赶。
温、唐、何三家人齐刷刷赶到医院,爷爷奶奶也在上个月被何成礼和钱小美从乡下接到了W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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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是温贤宁的助理姜普乐帮忙订的,这一次去广州姜普乐也同行,于是变成了四人赶去广州。
温贤宁赤红着双眼在机舱里寻找到座位,温若娴在旁边安慰着,“哥,不要太担心,大嫂和宝宝会平安的,修洁也会……”讲到重度烧伤的弟弟,她突然哽咽到说不下去,眼泪悄悄淌下来。
温贤宁伸手拍拍妹妹的肩,接下去说,“修洁也会没事,我已经给广州分公司的负责人打过电话,对方已经赶到医院,会帮忙处理好一些事。”
温父坐在一旁,没说任何话,眼神中动透出牵挂。
他面不改色地安慰着妹妹,却紧紧攥起放在裤袋里的大手,眼前一会是修洁的脸,一会是小乖的脸。
这一来一去,起码有半天的时间,这样的境地让他十分无力。
温若娴困到睡着了,他了无睡意,僵直着身子一直坐到飞机降落,分公司派了车子来接他们,一路赶到医院。
“温总。”分公司负责人谭文章走上前来简单说了一下温修洁的情况,“预交的费用我已经交上了,就是医院坚持必须要有家属来签字,所以……”
温贤宁抿抿唇,对旁边的医生说,“拿来我签字。”边写边说,“至于医药费我写张支票给谭总。”
“不必了!”谭文章连忙摆手,“温总您太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温贤宁淡淡一笑,朝姜普乐使了个眼色,姜普乐递上支票本。
温贤宁刷刷写好撕给谭文章,对方一看上面的数字又摆手,“温总,这太多了……”
这世上没谁会嫌钱烫手,温贤宁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往对方手里按了按,对方也就没再拒绝。
温修洁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全身大面积烧伤。据了解到的情况是他在睡觉的时候,窗户的纱窗被人割开,有一瓶汽油被扔进来,有一半倒在他身上,而后被一团大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