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临近中午,开完会,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环视这个离开了一个月的地方,竟生出一种久违的澎湃,或许这就是经常被人提到的归属感。
同时内心深处也涌上来一阵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里是顶楼,也是能鸟瞰整座城市的最高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习惯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这个城市,尤其被太阳光照射下的城市,喧嚣、繁华而美丽。
男人征服的雄心在这里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大凡心怀大志者喜欢登高远眺的原因。
他厌恶于这样的繁华,它让一切的暴利都带着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衣,像一个充满了温情的正经商人。
而事实上,由不得他选择,不管是谁处在这个高位,就必须站在企业最大利益的点上去考虑问题。
漫不经心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过,却不自觉在办公桌中央定住,那里摆着一份早报,是今天刚刚新鲜出炉的,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有一条横幅,温氏前总裁正式回归,温氏上下欢欣鼓舞。
手里拿着这叠报纸,他轻挑眉毛,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报纸的头版头条大幅度报导着他这一次重回温氏总裁的位置,不难看出这是董事会一早的精心筹谋,砸了重金做的安排。
当他打开电脑,习惯性去看某著名的财经网站,居然一眼看到了与报纸相关的内容。
指尖一下下叩着桌面,他眉目含着浅笑,眼神却锐利尖刻。看来那帮老古董这一次是下了血本,真是要把他回温氏的消息昭告天下,好让他没了退路,打消他琵琶别抱的想法。
目光四处寻找手机,最后他按下内线,“我的手机放在哪儿?”
“放在您的左边第一个抽屉里。”姜普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温总,在您开会期间有您太太的电话。”
该死的,怎么不早说!温贤宁低声咒骂,按掉内线,然后一把拉开抽屉,翻出躺在里面的手机,上面果然有未接电话。
电话接通后音调中带着惯常的轻快,还有一丝担忧,“大叔,你的烧退了吗?你在温氏是不是?”
温贤宁笑了下,“我哪有这么脆弱,早上醒来就没事了。温氏有一大堆工作堆在这里,我反正在家也没事,不如早点过来处理。小乖,你上午在家做了什么?”
“担心你啊,什么事也没做好。”她小小的抱怨着,“你感冒了就应该在家多休息,这么早去上班,年假还没过完呢。”
鼻腔里仿佛有团火在烧,温贤宁忽略,慢慢地笑,“我身体这么强健,一点小感冒难不倒我。对了,算算时间若若应该有消息了。”
“她半小时前给我来过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机场,正在往医院赶,我当时准备也往医院跑,可是童童说肚子痛要去洗手间,我只好在家里等她解决完了再去医院。”
火从鼻腔里往上蹿,一路冲到大脑里,清醒被无形的力量抽去,拼命压住如潮水一样的晕眩,温贤宁中指和大拇指分别撑开去按太阳穴,保持冷静的嗓音,轻轻地笑,“若若到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看起来在她的心目中,你这个大嫂比我这个大哥更重要。”
“才不是……”
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变得遥远,温贤宁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甩了甩头,鼻孔里传来阵阵痒意,用手一摸,一滩鲜红的液体,沿着指缝滴到桌上的文件,晕出一团红花。
一时间好象分辨不清这是什么,他怔忡着眨眼,直到听到一阵脚步声,几个董事呆呆在站在办公桌前,盯着那一滩血。
温贤宁抬头扫了一眼,对着电话说,“让司机送你,我会给你电话。”说完便挂了,缓缓站了起来,请一干董事去沙发上坐。
“温总,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流鼻血?”某秃头董事无比关切,抽来两张面巾纸。
道了声谢,温贤宁面不改色地俯身上前接过,擦完鼻血若无其事地说,“补品吃太多的结果,诸位可不要学我这样,容易丢人!”
一句话引得大家一乐,气氛由冷凝转化为轻松,另一位高个董事开口,“听说温总复婚了,这可是大事,什么时候请我们喝杯喜酒?”
“喜酒怎么能少得了诸位,下个月办。”温贤宁眯眼靠在沙发里,薄薄的唇瓣边隐露温柔的笑。
众董事刻意大笑,“那这杯喜酒,我们怎么着也得要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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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的时候,温若娴正坐在温志泽的病床前,唐珈叶放慢了脚步,对着手里牵着的温樱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到了站在床的另一边的简君易和双胞胎。
彼此间点头,唐珈叶敢肯定,简君易一定和大叔通过气,知道温志泽在玩把戏,不过看温若娴紧皱眉头的样子,简君易应该没有明说。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一开始进来看大人的表情都挺严肃,还安静了一会,可不到几分钟,三个好阵子没见面的家伙不安分了,开始大声说话。
“童童,嘉宝嘉贝,我们在这里不要吵爷爷、外公,出去玩。”唐珈叶放轻声音,把三个小家伙一一哄了出去。
走廊里三个小家伙吵得厉害,唐珈叶没办法,只好边在旁边哄着。
突然,三个小家伙不约而同地叫着,“外婆,奶奶……”
温母从电梯里出来,一看到三个活泼的小家伙顿时高兴起来,“嘉宝,嘉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死外婆了。”
嘉宝仰起英俊的小脸蛋,高声说,“外婆,我们去国外玩啦,那里可好玩啦,有好吃的冰淇淋……”
“好,好,看把你给高兴的。”温母脸上乐开了花,一手牵上嘉宝,再让嘉宝拉着嘉贝,另一只手里拎着保温瓶,没法牵孙女的手,抬头看到一旁的唐珈叶,把保温瓶塞给唐珈叶,去牵上温樱沫的手,“走,咱们去看外公,他看到你们呀一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