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暖气开得足,温贤宁吩咐司机调小一些,之后一直没说话,直到她的小手在他掌心动了动,他才说,“当我温贤宁的弟弟压力真的这么大吗?”
唐珈叶点点头,“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温修杰,我也会!”
他侧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你说的或许有道理,好在若若是女孩,要不然她的想法可能和修洁一样。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一样有自尊,修洁大了,是该走出我的保护,走出W市,象当年若若一样,去找属于自己想要的生活。好象我除了给予尊重,没别的可以做的!”
他能这样想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换成是她,从小看护的弟弟一下子这么突然人间蒸发,想必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相信他吧,他已经是大人了,会打理好自己的一切,退一万步说哪怕他在外面闯荡失败,身无分文,再回到W市,至少他从中能体会到赚钱的不容易,价值观说不定会有大改变。”
大叔光每个月给温修洁提供的花销就要上百万,唐珈叶觉得这数字过于庞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叔纵容的,倘若能把温修洁大手大脚的坏毛病去掉,对温修洁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温贤宁陡然用力握紧双拳,自我反省,“修洁能有今天,我要负一部分责任,以前我总以为能供他好吃好喝,有求必应,对他就是好,却不知道是害了他。萘萘不是个例,自修洁懂事以来,围在他身边的萘萘又何止一个,有些女孩和修洁交往一阵,挺着大肚子跑到我这里说是修洁的孩子,每次到这时候都是我用支票打发,修洁一点不知情。”
他疼弟弟竟然疼到了这种地步,唐珈叶心里涌出一阵感慨,又释怀,“大叔,我不能说你错,因为他是你弟弟,如果我是你,经历过那样的童年,说不定我比你还要加倍疼弟弟妹妹。我想在修洁心里,他对你是充满了感激的,你是个好哥哥!”
温贤宁坐起了身子,将她搂进怀里,“我现在更想做个好丈夫及好父亲!”
唐珈叶头靠在他肩上,“你已经是了。”
小乖越来越会安慰人,他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薄唇亲在那细嫩的脸蛋上,“不,我觉得还不够,我要做到更好!”
童童放在温宅,晚上他们下班只能回去。
温修洁失踪,唐珈叶想了千百种温母的表情,回去后发现温母和昨天一样完全没事,想起在电视剧上看到过儿子出走,母亲是最伤心的那一个,现在温母的脸上不仅没有一点焦虑,反而显得平静过人。
真是诡异!
听到外面有动静,唐樱沫拿着冰淇淋跑过来,小嘴上一圈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残渣,“妈妈。”
顺手抽来面纸,唐珈叶给女儿擦嘴,拧眉看看无动于衷的温母,低头问,“童童吃了几个冰淇淋?不冷吗?”
“不冷呀,妈妈,冰淇淋好吃。”唐樱沫舔舔小手指上的冰淇淋,然后伸出四根小手指说,“四个,我吃了四个,好几个口味哦。”
四个?大冷的天居然吃了四个冰淇淋?唐珈叶大吃一惊,“童童,你肚子有没有不舒服?妈妈不是说过吗?冰淇淋只能吃一个,吃多了肚子会痛痛。这些冰淇淋是谁给你们的?”
被唐珈叶严肃的表情一吓,唐樱沫无辜地眨着大眼睛,马上供出了同伙,“嘉宝表哥和嘉贝表姐在冰箱里找的,他们在吃,还有分给我……”
天啊,这三个小家伙今天到底偷吃了多少冰淇淋,为什么温母不知道?
唐珈叶忧心忡忡地看向温贤宁,温贤宁蹲下身点点女儿的鼻尖,“以后童童不许吃这么多冰淇淋!”
爸爸的话唐樱沫肯听,立刻乖乖地点小脑袋,“童童知道,童童听爸爸的话。”
温母看儿子回来了,说了声‘我上去睡会儿’便上了楼,唐珈叶盯着温母的身影,停了两秒,说,“大叔,孩子不能给你妈带了,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温贤宁已经站起来,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进厨房把还在偷吃冰淇淋的嘉宝嘉贝领出来。
几个负责看孩子的保姆在一旁吓得面如土色,“大少爷,对不起,小小姐她们吵着非要吃,夫人看到没说什么,我们就不敢拦……”
刚好简君易从外面进来,见三个小家伙小嘴上一圈冰淇淋,皱眉唬起脸,“嘉宝,你又带着两个妹妹偷吃冰淇淋!”
嘉宝吓得赶紧抱住温贤宁的大腿,大叫起来,“舅舅,我再也不敢啦!”
别看嘉宝人小,他可聪明着呢,知道在家里爸爸一发火,只要抱妈妈的腿,爸爸就没辙,现在妈妈不在,抱住舅舅的腿,效果一样好!
果然,温贤宁抬头看向简君易,什么也没说,转而蹲下身,接过唐珈叶递来的纸巾,给嘉宝擦干净小嘴。这边唐珈叶也给嘉贝擦好,温贤宁说了声,“去玩吧”三个小家伙撒起小腿就跑了。
“看好他们,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知道该负什么样的后果!”温贤宁话一说完,几个保姆急忙跟了上去。
简君易与温贤宁对视一眼,两个同样腹黑的男人,多年的默契,只消一眼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有修洁的消息再告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确认他过得好不好?顺便带个话给他,不管他能不能混出个人样,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着!”
温贤宁能说这样的话不容易,简君易嘴唇忽然微微挑起,仿佛极短暂地笑了一声,笑容中有丝赞许。
简君易什么也没说,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餐温母没出现,温父倒是如常的脸色坐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吃饭。
唐珈叶心思全在三个小家伙的小肚皮上,童童一有皱眉,她就担心是不是吃了过多冰淇淋的原因,直到晚上童童睡觉,没有任何异常,她才弯腰低头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关灯走出房间。
回卧室,沙发、浴室、床上都没有温贤宁的踪影,隐约阳台上有个人影,他又一个人在那里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