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男人是先性后爱……”唐珈叶的下颚哆嗦得更厉害了,双眸中交织着失望与愠怒,“你对我是从来只有性,没有爱。你所谓的爱不过是对我身体的迷恋,温贤宁,过了四年,你仍然让我觉得恶心!”
“我没有!没有!”温贤宁咬牙看着眼前的小脸,心里一阵冷过一阵,冷寒的温度在身体里打着圈,一颗心瞬间朝无底的深渊落下去。
“我受够了你,温贤宁!”温贤宁纤弱的双手紧紧护住自己起伏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要戳出来,“你想复婚?这辈子别想!我试着和你处成朋友,试着缓和与你的紧张关系,可你兽性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看清你的心。你爱的人是夏嫣然!温贤宁,你无耻到居然又想要骗我!”
温贤宁这时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昏,明明这些不是他的本意,明明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疯,咬牙切齿,眸底跳出鬼火似的光芒,“我无耻?你也一样!我纵容你回国带着复仇的心接近我,我以你的开心为开心,我以你的快乐为快乐,我一再地配合,装傻、忍让,甚至我忍着嫉妒的心允许你和房井臣来往,允许你身边还有个轩辕爵。我任你在我胸口上捅刀,我配合你演戏,让你把满腔的仇恨发泄掉,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吗?”
随着鼻腔中发出来的轻嗤一笑,唐珈叶的心渐渐沉入谷底,“是啊,你多伟大,你是圣人,你可以无止境地容忍、包容夏嫣然,包容她偷情、欺骗、花钱如流水,欺负你母亲,无理取闹,到头来,你对她还是这么好,你不是爱她是什么?你们有十六年不离不弃的感情?我呢,我只是个过客,我就是你们人生电影中弹出来的广告。”讲到这里,她吸了两口气,“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我更加懂得,夏嫣然在你心里的位置,她才是正室,不管你温贤宁在外面怎么沾花惹草,怎么花天酒地地玩,怎么和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最终你还是会回到她身边去,你会管她的衣食住行,管她的一切。本来你……”
“够了!”温贤宁额上青筋突跳,盯着她脸上的那些嘲讽,狠狠地说,“唐珈叶,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紧紧抓着这件事不放?根本就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
心乱如麻,唐珈叶益发觉得好笑,“明明我不想当八卦婆,却还是听了。不是说要当朋友吗?还谈那些前尘往事有什么意思?能重新来过吗?不可能,况且我是你什么人?温贤宁,我现在也不恨你了,真的,你救了我和童童,我很感激你。我更感激你对童童的贡献,现在你只不过是童童的父亲,是一个提供精/子的人,原谅你,是让我自己心理好过,不再活在仇恨里,你我不要再怨恨,不再执拗,以后各过各的生活。”
身体微微抽搐着,温贤宁濒临失控的边缘,而他还固执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失望,看着她脸上的冰冷绝情,他不由自主地想去碰她,或许他抱抱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就会原谅,两个人的争吵就会停止。
然而,唐珈叶下面的话更加冷静,出奇的冷静,“非常感谢你承诺不和我争童童的抚养权,为了童童好,为了我自己以后的生活,我跟你当朋友,淡如水的朋友。”
“朋友”二字如同烫红的烙铁落在温贤宁的心上,他再也不管其它,不管左腿上打的石膏,不管背上刚结疮的伤口,一下子从病床上弹跳下地,一把扣住唐珈叶的肩膀,强势而霸气地吼着,“唐珈叶,你休想!你休想和我做什么朋友,我后悔了,我不该和你采用什么循序渐进,我应该直接告诉你,这辈子我要定你了!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别的女人都不可以。我对夏嫣然真的没有男女感情,最多的是责任,责任!而且那只是16年前,从始至终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唐珈叶!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那温大总裁就对你的夏嫣然负你的责任去!”唐珈叶厌恶地一把扯开他的手,温贤宁因为是单腿着手,左腿还打着石膏,所以她这一下把他的身体推得摇晃不已。
她乘机跳开,飞快地跑出去。
“唐珈叶——”温贤宁着急地嘶吼着,他的行动不便,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稳住身形单腿跳着追上去,无奈他太急,没几步就摔倒。踉跄着爬起来,外面听到动静的高级男护理冲进来,七手八脚护他。
“滚!”温贤宁不想躺回床上,赤红着眼挥起拳头,一开始男护理们吃了点苦头,可这几个男护理都受过训练,人高马大,硬把他扶起来架向病床。
被按到病床上,温贤宁不甘心,挥着拳头揍人,几个男护理见病人力气大的吓人,快按不住,情绪又极度激动,急忙叫护士去打电话叫病人家属。
温母接到电话,马上赶过来,“儿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背上和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这样会裂开的……”
“滚!全部给我滚!”耳朵里听不到任何声音,温贤宁只知道他彻底地失去了唐珈叶,他想去找她,他想解释,可这些人死死按住他,他恨,他恨自己的左腿,恨自己没用,为什么连几个男护理都搞不定。
他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他忘了她是蝎子,世上最毒的蝎子,她会蜇人,而且总是毫无预兆的时候。如果她觉得蜇人让她好受,那么就让他去充当牺牲品,他宁愿在她毒汁注入身体的那一瞬间死去,也不愿意一个人孤单地活着。
五年,整五年,他中了她的蝎子毒五年,是她让他懂得什么叫爱,也是她让他懂得什么叫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