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放下扫帚,“哐当”一声掉地在上,唐珈叶慢慢关上门,天花板上的灯泡照得客厅敞亮,桌上摇曳着的烛光敌不过灯炮发出的光亮,显得有些多余。
思考了半晌,她给温贤宁的手机里发去一条短信,“我失去了那个孩子,已经一无所有了,童童是我的命根子,假如你还有点良心的话,请把她还给我!!”
明知道他不会回,她仍呆呆地捏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等,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最后累到睡着,半夜感觉到全身冰冷才醒过来,匆匆冲过澡爬上床。
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快速洗漱,在出门前给房井臣打电话,没有人接。
跑到幼儿园门外等,早晨的幼儿园门口格外热闹,孩子间的笑声、打闹声、家长间的打招呼声,送孩子上学的私家车络绎不绝。
唐珈叶满怀期待地跑来跑去,从一张张小脸蛋上看过去,又一次次失望,心里反复在想,温禽兽会不会猜到她在这里守着,不让童童上学?会不会把童童藏起来,故意不让她看到?
她到底要不要去温氏找他,把童童要回来?他也说了孩子是无辜的,凭什么把她的童童扣起来?他没资格!
最终,幼儿园大门快要关上的前一分钟,等来了一辆车,不是温贤宁的那辆揽胜,是一辆黑色凯德雷。
顿时沮丧起来,决定去温氏找温贤宁当面要人,抬脚刚准备走,突然听到清脆的声音,“妈妈!”
“童童。”唐珈叶一阵激动,抬眼看过去,从车里下来的小身影可不就是她想了一夜,担心了一夜的唐樱沫吗?
“妈妈……”唐樱沫边叫边迈着小腿向唐珈叶奔过来,扑到她怀里,撒着娇,“妈妈……”
“童童。”唐珈叶先是急切地把女儿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确定完好无损之后捧起小公主的脸蛋猛亲,“担心死妈妈了,担心死妈妈了,他有没有对你不好?早餐吃了吗?妈妈给你买油条,买我们童童最喜欢吃的油条。”
“早饭我吃过啦,爸爸对我挺好的呀。妈妈你看,这是爸爸给我新买的连衣裙哦,嘻嘻,漂亮吗?”唐樱沫边说边扭扭小腰,笑嘻嘻地在唐珈叶面前转圈。
唐珈叶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看着女儿象花蝴蝶一样在自己面前转圈,嘴里说着,“漂亮,我们童童穿什么都漂亮。”目光却去看停在那里的凯德雷,车子离她们有段距离,她看不清驾驶座里坐的是谁,只能隐隐感觉那道凌厉灼人的视线透过空间直直射在她身上。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把童童送回来,唐珈叶对他仍有戒心,忙低下头。唐樱沫这时候又在展示自己的小牛皮鞋,“妈妈你看,这皮鞋也是爸爸给我买的,漂亮吗?”
送女儿进幼儿园,唐珈叶先和老师打招呼,然后再三和唐樱沫说,“童童,以后放学除了妈妈和常奶奶,任何人来接你都不可以走知道吗?”
“爸爸呢?妈妈,爸爸也不可以吗?”唐樱沫歪着小脑袋问。
唐珈叶正色地教导女儿,“不可以,妈妈不是说了吗?除了妈妈和常奶奶,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了吗?”
为什么爸爸不可以?唐樱沫很费解,闷闷不乐地答应一声,“知道。”
看到女儿这样唐珈叶也很无奈,真不知道该选在什么时候告女儿温贤宁不是你爸爸。
最近时时在后悔,为什么要拿童童去报复温贤宁,为什么不去另想办法?唐珈叶,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你犯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房井臣的伤势不知道怎么样,唐珈叶打过两次都没打通,中午在员工餐厅轩辕爵悄悄告诉她,又有个新任务,报酬不高,大概八十多万,问她要不要做。
下星期三就是唐氏还贷的日子,唐悦怡又频频打电话,唐珈叶咬咬牙,做!
下午房井臣打来电话,声音挺低的,好象伤得不轻,“珈叶……”
“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昨晚有个自称是管家的人把你接走的。”
“我没什么事,他是房家的管家,你可以叫他离叔。”
“你真的没事吗?鼻子要不要紧?”唐珈叶想到他昨晚的鼻青脸肿,温贤宁那一拳正中房井臣的鼻梁,但愿他鼻梁没有事,不然好好的一个高挺的鼻梁被打伤真的是件不愉快的事。
“真的没事。”房井臣受宠若惊的口气,“你能这么关心我,就是再被温贤宁打几拳又有什么关系。”
唐珈叶扑哧一笑,“你还想打几拳啊,一拳就够你受的,傍晚我带童童去看你,你在哪家医院?”
房井臣在电话里微微犹豫,“过两天我就能好,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一阵沉默,唐珈叶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对,房井臣一向大男子主义,在家里又是众星捧月的独子,好面子挺正常的。昨晚在她家本来气氛挺好的,哪知道被温贤宁一拳直接打晕,面子上过不去也合情合理。
想通这一切,唐珈叶轻松的口气,“也行,那你多注意身体,保持电话联系。”
快要挂上电话,房井臣突然在里面叫,“珈叶……”
最后一刻她又拿起来,“什么?”
“嗯……”他显得欲言又止。
认识这么多年,她哪里不了解他,忙说,“井臣,别多想,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动,不管你打不打得过温贤宁,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他强。因为你懂得尊重我,照顾我,顾及我的感受,光是这几点你就比他强一千倍。”
听她这么一说,房井臣大喜过望,似乎准备说话,那头顿时有人的说话声,然后他匆匆说了声“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然后就断了线。
唐珈叶没太在意,那个和他说话的人应该是管家,讲起普通话来一口的台湾腔,不由又想到了昨天接到的何成礼的电话,听他说话那口气好象一直住在那里。
真想不到他消失了这么多年,居然远在宝岛台湾。
下午她请假一个小时提前去接唐樱沫,主要是担心童童被温贤宁再耍花招拉接走。
在幼儿园门外等了一会儿,看到唐樱沫在一群小朋友中间排着队出来,唐珈叶松了口气,招女儿招手,“童童。”
“妈妈。”唐樱沫欢快地奔过来,停了不到一秒开始东张西望,“爸爸呢?爸爸没有来吗?”
“唔,他这几天忙。”唐珈叶搪塞,牵着唐樱沫往家的方向走去,赶紧拿话题引来小公主的注意力,“童童今晚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唐樱沫摇着小脑袋,突然冒出来一句,“妈妈,你和爸爸离婚了对吗?我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
心陡然一紧,唐珈叶停下脚步,蹲下身,“是谁告诉你的?”
“我们班上的钱小伟和别的小朋友一起说的。”唐樱沫噘起小嘴,低头绞着小手指,,“他们还说我是私生女,妈妈,私生女是意思?是不是不好的意思啊?我不要做私生女,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他们瞎说,没有的事。”唐珈叶气愤到嗓音颤抖,又是那帮小朋友,人言可畏,小孩子都是跟大人学的,可是除了气她能怎么样,难道要去堵那些人的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