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附属中学的早上是不需要上课的,所以大多数的学生起床时间一般是在七点以后,然后吃完早餐去教师自习,少数好好学生则在六点半左右起床先到教师自习,然后再去吃饭。
吃完早餐,刚走到教室门口,烈血便碰到了他们宿舍的其他三人,毛适和孙侯还是半睡半醒,一脸蓬头垢面,手里拿着早餐,显然是赖床到现在,而龚竹则笑眯眯的和烈血打了个招呼,这时候上课铃声便响了。
这一节课刚好是数学课,也就罗卫国的课,罗老师今天戴着一幅黑框的眼睛,身上打扮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裎亮,似乎涂抹了一层发蜡一样,人也很精神,“还不快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去,站在门口好看啊!”见烈血和其他三人在一起,罗卫国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小胖和猴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毛适和孙侯赶快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桌子坐了下来,旁边不远处就是垃圾堆,而烈血则被安排在他们的后面,抬起头,烈血看了一眼他们,便看见毛适回头朝他竖大拇指,然后弓着腰将头埋入书桌底下猛啃手里的早餐。
刚坐下,便有两个个挺着大肚子,个个带着副金丝边框镜,肥头大耳,俱都夹着公文包的领导走了进来,还有一位则是一身的长衫,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的老者,三人俱都坐在教室后面早安排好的椅子上,当然那位置离垃圾堆有点远。
那三个人,穿长衫的是学校校长秦明月,一个是教育局的领导,一个是学生家长,也不知道今天他们怎么会选到西南附属中学最差的班上听课。
“同学们,我们今天主要学习一下关于三次函数解析式的有关解法……”罗卫国翻开讲义便滔滔不绝的讲了开去,也没把后面的校领导当回事。
半节课都过去了,罗卫国停止了他的激情演讲和演算,然后在黑板上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三道题目,将半截的粉笔潇洒的丢到盒子里头,然后又继续翻了一页讲义说道:“同学们,谁愿意上来解答一下这几道题。”
说完以后便用期待的目光在班里扫视起来,被他的目光扫过,刚才那些在课堂上说话生龙活虎的,跟他挤眉弄眼的一下子全都没了声息,有的皱着眉头一幅思索的样子,有的则把头埋入书本后面奋笔疾书,还有的干脆把书竖起来,躲在后面睡大觉。
半晌,底下没有一点儿动静。罗卫国一眼扫去,下面万籁俱寂,所有的头都低的低低,额头都快挨上了桌子,罗卫国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等罗卫国的眼神走到烈血这边的时候,先是孙侯,这家伙正努力的在自己的眉间挤出两道深深的皱纹来,眼睛紧紧盯着数学课本,仿佛跟这道题苦大仇深似地,还把一支圆珠笔放在手里转啊转的,要不是在上课之前看见他将一本杂志塞入数学课本底下,烈血几乎毫不怀疑他现在正思考问题。
小胖子毛适,这家伙一如往常的把头埋在桌上,歪着头,手里的笔在疯狂的写写画画着什么东西,一幅忙碌的样子,原来这家伙正在数学课本上画一把大刀呢,刚刚悄悄的从书本堆里抬下头,发现罗卫国用期待的眼神正在看着他,吓得又把头低下了。
龚竹呢,他也在低着头写着,虽然没有小胖子毛适那么夸张,看起来确实像思考问题
罗卫国的脸色不由变得黝黑起来,虽然自己带的是全校最差的,但上面黑板的第一道第二道问题是十分简单的,他也是考虑过自己班子的实际情况才搞出这么简单的问题,这让他感觉十分丢脸,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丢脸,这让他十分的受不了。
看着自己恩师脸色的尴尬神色,还有旁边学生家长及教育局领导越来越不善的目光了,罗卫国的汗水更是大了,不仅手心握了一把汗,衬衣估计也湿透了,望向恩师的眼睛里充满歉意,对眼前这群吊儿郎当,不知上进的学生同时也是充满了无奈。
当罗卫国认命般地底下自己的目光,眼睛最后顿时停在烈血的身上就定住了,这个学生,昨天就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可从昨天获取的信息来讲,烈血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也许连什么叫函数都不懂,可罗卫国冥冥中总觉得烈血有很大的不同,就如同此刻,烈血在座位上座得笔直,整个人脸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情,依旧是昨天见面时那样的平静,只是他的眼睛在盯着黑板上的题,没有焦躁,没有做作,也看不出一点头绪,也许……罗卫国心底里升起一丝期待!
“烈血,你上来解这道题。”听到罗卫国的‘死神的召唤’大家感觉松了一口气,全班的人都“刷”地转过头去看着他,烈血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被(15)班同学们认识了。
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从座位上起来了,大家看着龙烈血,目光里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而小胖子这家伙在烈血经过他面前的时候,用细微的声音说道:“老大,你运气背到家了,第一堂课就中了一发炸弹,不过放心,我会为你收尸的,阿门。”
听到这话,只见烈血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迈着深沉的脚步走到讲台前,到了讲台上,烈血并没急匆匆的忙着做题,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几道题,思索了违禁品刻,烈血刷刷的用粉笔在黑板开始了演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