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浅浅快速退后屏风后,从房间里出来的身影教她松了口气,不是卓,而是曾玄铭。视线紧随着他侧回身关门的动作,确定身后没跟任何人之后,心里多多少少宽慰了一些。
卓没跟出来,就说明事情又往成功的方向跨了一大步,心里一阵雀跃。
“怎么样?大哥,他们还好吗?”浅浅忍不住发问。
曾玄铭瞥了眼浅浅,没说话,直直走向客厅,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两个人也过去。
等到她们在对面坐下后,他平静地说,“现在还不好说,最终还要看他们自己,坐在这里耐心等吧,会有结果。”
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结,旁人无法帮忙,只能平心静心在这里等了,在客厅里焦虑地坐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动静。
浅浅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白天的军训确实很辛苦,絮儿轻轻推醒她,“浅浅,不要等了,你回房间睡。”
“姐,姐夫出来了吗?和爸爸谈完了吗?”浅浅揉着眼睛,坐起来问。
看着浅浅疲惫的脸色,絮儿关切地露出一丝笑容,“还没有,你先回去睡吧,明天不是一早要去学校的吗?”
浅浅摇摇头,没有起身的意思,“不对啦,姐,我跟教官请了明天假,开始他不允假的,是我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求到的,我姐姐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参加呢。”
浅浅撒娇地靠到絮儿身旁,她这才想起明天的婚礼,怎么一紧张,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低头想说话,突然听到了屏风后面有响声,随后是轻微的关门声。
曾玄铭、絮儿面面相觑,同时身形一动,看向屏风后走出来的身影。
郑卓仿佛没看见任何人,目不斜视地直直穿过客厅,径自往门外走去。絮儿吓坏了,连忙小跑步跟了上去。
他的长腿迈步很快,不一会就到了车上,她跑到车旁,想了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光线不好,只有微微从车前玻璃投进来的灯光,他靠在车座上,纹丝不动,俊容隐藏在厚重的阴影中,看不清什么样的表情。
直觉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他可能需要静一静,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时间只过了几分钟,她肩膀上一紧,巨大的黑影突然俯了过来,一把拉她进怀,他抱她那样紧,仿佛用尽了全力。
“为什么不说话?你知道你是最特别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他总能能读懂她的心思,受到他最直接的肯定,这是不是就说明今天的安排,他不生她的气?她的心里是欣喜和激动,双手轻轻环抱住他的后背,“卓,你们……是不是和好啦?”
没有正面回答,车厢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静了好久,才听到他低低的嗓音,“唔,肚子饿了,去吃晚餐。”
就着窗外的灯光,她看着他慢慢拉开的俊脸,明显看到他的眼圈有些微红,更加察觉到他言语中的小小情绪,不禁笑了起来,虽然他没直说,但是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顿晚餐两个人很少说话,却是吃得气氛最轻松的一次,她盯着他脸上渐渐焕发出来的光彩,尽管是隐约的,但终究像卸下了某种重担一样,琥珀色的眸底里也渗着笑意。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快乐得像孩子,而她也跟着满足起来,满足于在婚礼前一夜能替他打开之年的心结和仇恨,尽管她很好奇他们父子之间到底谈了什么,或许以后等有机会了,她再问。
总之,只要他快乐,她自然也会跟着开心。
一大早就被某人挖起来了,她翻身想继续睡,无奈捏着脸蛋的大手丝毫不甘示弱,动作虽很轻,可是她已经被强烈干扰了。
只能嘟嚷着坐起来,迷糊的眼睛瞄了眼时间,“卓,才六点,让我再睡一会儿。”
他哪肯罢休,低低笑着,在她耳边软声诱哄,“亲爱的,八点游艇起航,现在你得起床化妆和穿婚纱,快来不及了。”
一提到婚礼,她当然瞬间精神百倍,弹跳着下了床,赶紧奔进洗手间里去梳洗。
“比德尔和青黎会到吗?”她刷着牙,从洗手间里探出小脑袋。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别人,他啼笑皆非,“青黎昨天下午到了,贝尔告诉了她今天集合的时间和地址,至于比德尔,他的飞机是在今天一早,到时候也会赶过去。”
那就好,她终于放下心来,安心缩回了脑袋。
由于炽闇的总部所在地对外是保密的,所以他们坐车去晋远集团旗下的婚礼公司,那里有特级的化妆师、发型师,还有美容师在等着他们。
人一靠到椅子上,一些人就在她身上忙碌开了,她还没睡醒,闭着眼睛任几只陌生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头上来回穿梭。
婚礼即将举行,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其实根本就睡不着,被一些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那些人慢慢撤退,最后又被驱赶着去换婚纱。
从穿衣间出来,正巧郑卓也踱步进来,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上婚礼礼服,意大利纯手工西装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他伟岸高大的身影,琥珀色的双眸在此刻尤为透亮,像澄澈耀眼的宝石。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他走了过来,右手抚上她的脸颊,仍然是熟悉的温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