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样了,她点点头,走向角落沙发上的身影,事实现在过去也有个好处,到了曾宅也天黑了,曾玄铉和浅浅一定回去了。念及浅浅,她抓紧手里的纸袋,已经想好了要跟浅浅说什么了。
几十分钟后,宾利车在曾宅庭院里停下来,下车后看到管家慌忙迎了出来,“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这几天一直在念叨着您和二少奶奶。”
郑卓掀了掀唇,声音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嗯,他人呢?”
“老爷刚从五楼下来,正在房间里休息。”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又有所顾虑地看了眼郑卓。
絮儿看了眼别墅,转过头问,“管家,曾伯伯的病好些了吗?”
管家长叹了口气,“二少奶奶,老爷从医院里回来后,情况不大好,天天去五楼,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这不,我刚让下人把他背下来。”
她的心颤了一下,五楼,那是卓住的地方,也是过去他母亲的房间。曾老爷子去五楼,意图很明显了。
她将目光投向他,他眼眸一暗,继而牵起她的手,“我们进去。”
管家在前面带路,进入一楼的房间,里面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暗,窗前的轮椅上坐着的正是曾老爷子。他背对着门,头发比上次絮儿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好象又多了一些白发,手上的东西哗哗作响,低头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
管家恭敬地走了过去,轻轻说,“老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来了。”
曾柏堂的背影一僵,有些难以置信,挥手让管家把轮椅转过来,在看到郑卓和絮儿后,嘴唇哆嗦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话,“快、快搬张椅子给他们坐。”
老爷子没想到卓会过来看他,高兴过头了,看了看一旁的沙发,絮儿笑了笑,“不用麻烦管家,我们坐沙发就好了。”
“也好,也好。”曾柏堂的目光盯着郑卓面无表情的脸,又看向絮儿,“我以为你们不来了。”
“怎么会呢,其实怪我,前天我感冒了,卓为了照顾我,所以没有在您出院的时候来看您。”她轻轻捅了捅郑卓,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曾柏堂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关怀神情,“你感冒了啊?那怎么还到底乱跑,赶紧回去休息。”
她顺口接下去,“没事了,昨天已经好了,今天有空就来看看您。”
看得出曾老爷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卓,大概是有话要说,她想自己应该给他们父子一个独处的机会,随即站了起来,“卓,你在这里陪曾伯伯,我把衣服送给浅浅。”
一说完,不等他说话,她像逃跑一样拎起手边的纸袋跑了出去,匆匆瞥了眼曾柏堂膝盖上摊着的一本相册,里面有几张面孔有点熟悉,一猜就是卓和他母亲的以前的照片。
关上门,长吁了口气,但愿这对父子能敞开心怀谈一次。
穿过客厅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后面有高跟鞋的响声,她一回头,看到浅浅正从外面走进来。
“姐,你怎么来了?那天你说去帮我换衣服,怎么失踪了几天都不见人影?”一见面,浅浅就亲热地跑过来,拉起絮儿的手,眼中闪烁的笑意却若即若离。
“我淋了雨,感冒了。”絮儿扯起一丝笑容,不着痕迹地把右手从浅浅手里抽开,递上了纸袋,“里面有一件我帮你重新买的白色上衣,还有一件配你那条裙子的小衫。”
浅浅目光闪烁不停,拉过纸袋看着里面的衣服,“太好了,谢谢姐姐。你一个人来的吗?爸爸这几天老在念叨着你和姐夫。”
“卓和我一起来的,他现在在曾伯伯的房间。”絮儿淡淡地说着,转身便下了楼。心里有些怪怪的,浅浅叫一边叫卓哥哥,一边却叫姐夫。
走了几个台阶,身后传来浅浅委屈得快哭的声音,“姐,你怎么啦?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淡?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学着史露雪一样演戏了,不,其实早就在演了,她只是一直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浅浅挽回,但如卓所说,有些东西勉强是勉强不来的。
絮儿侧回过头,“浅浅,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应该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你也更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不想多说,只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一瞬间,浅浅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人如泥塑一样僵在那里。絮儿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她在告诉她另外一个信息,做为姐姐,她容忍她这个妹妹,到此为止。
“姐,你不管我了吗?姐,姐……”
跑出门外,身后传来浅浅颤抖的呼喊声,告诉自己不要心软,除非浅浅自己想通,不然的话,她现在就算回过头去,浅浅还是会像上次一样做些过分的事。
一口气跑到了庭院里,趴在一棵桂花下直喘气,耳旁传来低低的轻笑声,声音有些熟悉,她不由顺着声音看过去。
曾玄铭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眼角不自觉扬起,“早该这样了,她是不会领你的情,想想我父亲养育了她十几年,又得来了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你刚才在偷听。”
他微微一笑,朝她走过来,“你们在楼梯口说话,任何人都能听见,好象我顶多算是误听。”
她一手支着树杆,仰头瞪他,“那你追过来,不会就是想跟我讨论到底是偷听还是误听这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