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拭泪的手停在半空中,轻轻叹息着,“絮儿,我跟干妹妹一起单纯吃了顿饭,你就这样生气?”
“如果是这样单纯吃顿饭我当然不会生气。”絮儿狠狠抹掉脸颊上的泪水,朦胧的泪眼直直地注视着他,“可是这两天你接了她好多电话,昨晚你又消失了一夜,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一些事情吗?”
“你认为昨夜我跟她在一起?”他阴暗的双眸微微一眯,缓缓轻吐着犀利的嗓音,“你觉得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人的人么?”
絮儿冷声一笑,索性把自己的怀疑全说了出来,“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还有早上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这你又怎么解释?你还骗我你昨晚在加班,你这个大骗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一而再再而三骗人。你说过的,你从此以后不再隐瞒我任何事,原来你只是徒有形式,说说而已。”
她愤怒地朝他低吼,扭过脸去不想看他。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转过来,看了她一会,微微掀起唇角,“昨晚的事我只能说我根本没有跟玫玫在一起,她叫凌玫萱,你应该认识,唐盛集团总裁尹洛寒的妻子,我小时候母亲认的干女儿,也是我的干妹妹。”
凌玫萱?尹洛寒的妻子?她诧异地看着他,凌玫萱竟然会是他的干妹妹。这究竟是真是假?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如果你不相信,改天我可以约时间,我们见个面。”
絮儿深思了片刻,脑海里的思路依然清晰,她冷冷地问,“倘若是这样,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微抿着唇,眸底闪过一抹神秘莫测的神色,“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她身子一震,突然觉得眼前的俊脸是这样陌生,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又让她与他的关系回到了起点,他还是那么霸道和专横,永远只会用强硬的手腕逼她就范,此刻她的心犹如被扔进了千年冰窑般四肢百骸里泛着一股股从未有过的冷彻感。
车子刚靠近炽闇城堡外的台阶下,还没等车停稳,絮儿发泄似的推开车门跳下去,奔进了门厅,但她还是没有他快,几步便追了上来。
在他碰到她手臂的一刹那,她触电似的弹开,低吼着,“不要碰我,我讨厌你,你去陪你在外面的女人吧。”
“絮儿——”他拉长了声音,双眸一暗,“你以为除了你,现在和将来还有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吗?”
她讥讽一笑,“留着这些情话说给你身上香水味的女人听,我想她会感动极了。如果她要以身相许的话,我不介意把郑太太的位子让给她。”
他俊脸上的神情一滞,平缓的声音倏然冷凝起寒霜,“该死的,没有什么别的女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她压根不相信他的话,转身奔上了楼。他的脚步始终跟在她身后,不想看到他,她想要抢在他进房间之前关上门,却被他抢先一步闪身进来。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温柔地低语着,“别闹了好么?我保证从现在起,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没这个必要。”絮儿看看房间和阳台无处可逃,索性跳上床用头蒙住被子。
他没有再说什么,脚步声渐渐走向浴室。她等了近两分钟,猛然翻身跳下床,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她必须一个人静一静。
夜晚下的炽闇陷在一种混合着蔷薇花香的幽静之中,她胡乱在外面闲逛着,路灯照着她的身影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益加显得孤单。
看向向恺默的城堡,再看看诊所的方向,已经是半夜了,他们都在沉睡,只有她像只负伤的迷鹿无家可归。
找了片草地坐下,呆呆地仰头望着天空,她真后悔在回国后第一次见到他跟他回到了这里,假如她当时坚持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觉他的背叛和反复欺骗。
好冷,她抱着膝盖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真想念哥哥,想念单纯可爱的海伦,想念她的巴克斯克家,那里有温暖的亲情和爱。
“怎么跑到了这里?”头顶传来轻柔的宠溺嗓音,随后身上一暖,温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来,闭着眼睛不想看他,双腿已经麻了,也不想再挣扎,静静窝在他怀里,炽热的体温像只大暖炉般传递着温暖。
他把她放在床上,她迅速从床的另一侧跳下去,头也没回地跑进浴室。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看到一条曾玄铭发来的短信,约她明天见面。她回复了时间,然后快速把这条短信删除。
片刻后,她擦干了头发才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只有她睡的一侧床头灯还亮着,他的脸被阴影笼罩看不出什么,她轻手轻脚爬上了床。
刚背对着他躺下,床铺动了一下,他强健的手臂紧紧从身后环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她想要拉开他的手,无奈的是他抱得太紧,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他整个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搂着她。
就算是这样,他也休想她会原谅他,她恨恨地想着,似乎也受到了周公的召唤,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他灼热的唇在她脸颊上亲吻着,然后下滑在颈间辗转吮吻着,低低轻喃,“絮儿,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么?我不想看到她再次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