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长,一直往前延伸下去,大概有一百米远的样子,粗略看了几眼,里面并排列着好多道门,她发现第一道门没关严,里面有些声音传来。
“……把消息严密封锁,千万不要传到她耳朵里……”低沉的嗓音含着些许紧绷。
“是的,主人。”另一个声音恭敬地说着,絮儿心里一紧,好象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她连忙推开门进去,这才看清这里是一个保龄球场,欣长的伟岸身影正拿起一只黑色的保龄球,抬眼看到她出现在场地里。
絮儿的目光转向那个跟他说话的人,只见黑人压低着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相貌,便已经被人搂住了腰,转眼落入了熟悉的怀里。
“你醒了?我不在的下午你做了些什么?怎么在书房里睡着了。”他轻轻拥着她,嗓音微露低哑,暗暗使着眼色望向肯尼思,后者立刻以飞快的速度跑向门口。
“没什么,我就在书房椅子上坐了一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摇了摇头,上次他跟奂哥哥打架的事双方闹得不愉快,再者比德尔也是,上次她偷偷用手机打电话给比德尔,被他知道了,也是满脸不高兴,甚至跟她发脾气。这次她考虑了十几秒,决定还是不要把下午打电话的事告诉他。
“会不会——”他满含深意地拉长了声调,拥着她轻轻摇晃着,大手落在她平坦的腹部,“已经有了。”
“你又在乱想。”她鼓起腮帮,大力拍开他的手,听到了一阵低低的轻笑声。
他摸了摸她一头光亮的紫罗兰发丝,“关于那些杀手的尸体,我已经跟阿尔洛通了电话,想不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我猜哥哥一定会说交给警方。”絮儿不假思索地说着,转而侧头一脸得意地看他,“我说得对吗?”
他撇了撇唇,有些吃味地轻启嗓音,“他确实是这样说。”
她的手心不自觉一片冰冷,知道这样做会给爸爸带来多么大的灾难,可是这或许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总不能真的把那些尸体埋在后山吧,想想就觉得背后直发寒。
“好了,都过去了,想些开心的事,后天就是订婚礼了,你准备好了么?做我的未婚妻。”他拉起她的手,用掌心温暖着她微微冰凉的手,知道这个小女人又在为戴维森的事而苦恼。
“嗯。”她用力点头,心里却是涩涩的,后天做为她的娘家人,大概只有阿尔洛会出席吧,爸爸是不可能了。
“不要想了,”他俊挺的面孔上露出了怜惜的笑容,“你忘了吗?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心疼你,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
她浮出雾气的水眸盯着他,哽咽了起来,“对,我还有你,还有阿尔洛,还有奂哥哥,还有……”
强势的指尖突然压住她的粉唇,俊容上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你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絮儿笑着拨开他的手,“知道,知道,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把他们当亲哥哥一样看。”
他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唇边泛着浅浅的笑痕,“肚子饿了么?我们去烛光晚餐。”
她愣了一下,“现在还出去吗?”
“不,就在家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神秘地低笑着,拉起她走出了保龄球室,登上了楼梯。
这座别墅一共有七层,絮儿只去过三楼,其余的倒没走过,现在他边走边介绍,四楼是布朗所在的楼层,剩下三个楼层是客房。既然都是客房,那他们要去哪里?絮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他来到了七楼后,他的脚步并没有停,而是直接迈步登楼梯,她留意到他们上了顶楼。
一进去,她不禁就惊叹了一下,餐桌上摇曳着烛火,铺着地毯的四周全是玫瑰花,空中飘着钢琴演奏曲,洋溢着一片浪漫的气氛。
他替她拉开椅子,她坐下后不经意一抬头,看到了天花板是透明的玻璃,满天的星星仿佛近在头顶,伸手可触。太漂亮了,好久没看到这么清晰的夜空了。
“喜不喜欢这里?”他指尖轻触着下巴,也在仰面看着夜空。
她望着满天闪烁的星星,笑了笑,“真的好漂亮,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也经常这样看星星。”
“你刚来美国的时候,跟比德尔这样看过星星吗?”低低的嗓音伴随着丝丝的咬牙传了过来。
她微微一怔,低下头看他,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比德尔。难道说他发现她下午打电话的事了吗?
她妥协地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下午我打过电话给他,接电话的人却不是他。”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说什么,目光如利箭般盯着她的双眼,“假如我和他同时遇到危险,你是先救我,还是先救他?”
被他冷然的表情弄得一愣,絮儿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比德尔他……”
他冷冷地咬起牙堵断她“我只是说假如,你就这样紧张?”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沉重的气氛,飘着香气的意大利面端上了餐桌,水晶酒杯里注入了红酒,女佣们悄然退下了。
她盯着桌面,知道他还在等她回答,可是她要怎么选择,这根本就是个左右为难的回答,就象以前看到的一则小故事:妻子问丈夫,我和你母亲同时掉到了河里,你是先救我,还是选救你母亲?一个是心爱的妻子,一个是拥有养育之恩的母亲,一个代表了爱情,一个代表了亲情,丈夫想了半天回答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