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中透出的光,能够确定最终目标的所在。
换上了最强壮的同伴,对门体进行破坏。
我们并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它--那怪物,就在时间的尽头等着我们。
棍棒之类的武器没有太好的效果,于是换上了能够使用斧头、金属器皿之类的同胞,铁门开始动摇。
这项工作进展得并不顺利,但很稳定。同伴换了一批又一批,之前砸门的战斗员已经耗尽了能量,为了使他们免受痛苦,我们迅速切断了这些兄弟姐妹的脊椎,我亲手解决了几个,感到很荣幸。
我的腐烂程度也能赶上那些已死者了。谁能替我解决这长久的痛苦呢?
金属门开始扭曲、变形,像我们所预料的那样缓慢改变结构。非生物是不会体验到如此神圣的感觉的。由生到死,再由死重获新生,它们体验不到,它只是一扇门,仅此而已。就在不久之前,有一位同胞向我传递了这样的观念:生物和非生物,构成它们的物质其实都是类似的,例如,在这个宇宙中,一部分氮以气态的形式飘散在飘渺无极的空气中,而另一部分则生存在活生生的生物体内。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抑或两者都是?
向我传播这样观念的同胞很快就被处死了,是我举报的。那时只有我一个人在他身边,在地下通道深处,他迫不及待地同我分享了这样的想法。
行刑的时候我站在一边观察。我只剩下一只眼球了,另一只拜那些尸猫所赐,被挠成了一团肉泥。我用这只浑浊的独眼见证了这次行刑,场面十分简单,那位同胞没有经受多少痛苦。
我也没多久好活的了,剩下的那只眼睛在一片幽光中逐渐模糊,腐败的肉片纷纷从我的脸上脱落,蛆虫在我体内出生又死去,这样的循环无休无止。
我依然坚信,我就是救世主。
活着和死了本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混乱的人心掩盖了死亡的本来面目。我们要继续游荡,将自由和平等的观念散布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们要同化每一个人类,让他们加入天堂,参加这人类史上最宏伟的意识共同体。
我们要消灭私心和罪孽,分享博爱和平等。
为此,我们需要变种的病毒。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注射病毒。要让这能够进化出终极人类的病毒注入每个人的身体。要杜绝自私和狡诈,灭绝资本家和蝇营狗苟。消灭谎言和爱情。毁灭人类所具有的一切不该存在的特性,这样被病毒改造后的人类,将成为真正的万物之灵长,成为一种新的民族,彻底和过去肮脏污秽的历史做告别。
门在我们这样共鸣的想法中轰然告破。我们涌入最后的石室,发现了一个难以理解的双层结构。同胞们心照不宣,开始彻底的排查。寻找它,病毒的携带者。寻找那四个活人。寻找藏在地下实验室中的终极秘密。
我们首先找到了一具尸体,看上去没有被病毒感染,暂时没有弄清楚她的死因。还发现了一位同胞,这位同胞应当是很久之前就和我们失去联系了,他被人残酷地杀害了,张大双眼看着天花板,眼睛中有麻绳般粗的虫子钻进钻出。
在上层和下层中分别有一系列的难以捉摸的走廊和房屋结构。清点了同胞的人数,还有一百二十八人,半数以上正在腐败,后援的同胞还没有赶到。将两批人合理分配到上层和下层中,准备展开探索,脑海中却闪现出杂乱无章的信息声。
信息并非以我们能够理解的语言传递。
等它们离得足够近,才发现那是猫。
……为什么是猫呢?它们也要分享那至高无上的病毒吗?
同胞们纷纷表示,如果是猫的话,可以允许它们进入我们的社会。
直到距离猫群最近的同胞被挖出了眼珠子。
你在黑暗中爬了又爬,完全迷失方向。
“出来!”
“死猫!滚出来!”
就算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你举出卫萌的手指这最后的王牌,幻想着它们能带你出去。从哪里进来的,就一定可以从哪里出去。
猫狡诈地从你手里叼走了手指,踩着轻快的步子,丢下你一个人,在绝望之境。
你爬啊爬,摸啊摸,终于摸到了猫族的秘密通道。你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发现这条暗道的。你很幸运,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通道口,方形,触手冰凉,摸上去像是地下实验室用来和外界通风用的。
遗憾的是,它只有巴掌大。
后悔的是,通道里充满了泥土的腥臭味。
悲剧的是,你把脑袋塞进去之后,发现再也拔不出来了。
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就和猫群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尸猫的伎俩仍然没变:抓碎我们的眼球。
它们的腐烂程度也加深了。是要和我们抢夺病毒吗?从它们混乱的交流声中,听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对白。它们真的拥有智力吗?也知道自己的族类将要走入末日了吗?
我们发现,腐败的猫,也是很好撕碎的。
关于它们能否食用,我和我的同胞一边战斗一边激烈地讨论,那些猫思想的声音始终贯穿着整个战斗过程。
就让我们一起,走向灭亡吧。
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流程,族类的复兴即将完成。死亡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改造肉体的病毒就隐藏在这数千平方米的范围内。
撕碎那些猫。撕掉它们容易脱落的毛发,撕开它们的躯干。拧断它们小而可怜的脖颈,扯开它们的腿骨,用它们的骨头当做武器,将硬骨刺入它们腐朽的躯体,刺死吧,刺死,刺死更多的尸猫。
它们的力量毕竟太渺小了。能有几千只呢?恐怕没那么多。而我们有九十多位战无不胜的同胞。我们手拉着手,聚集在一起,彼此挨着对方的身体。我们从未如此紧密地靠在一起,思想的声音在我们脑中奏起波澜壮阔的乐曲。
我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大过。我们心中豁亮,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构想。尽管双眼将盲、胸腔被猫爪撕开;尽管内脏外露,暗色的脂肪的碎屑纷纷下落;尽管行将就朽,只剩下最后的短暂的生命。
但这不妨碍我们生命中的闪光,在最后的战场上,爆发出最耀眼的光度。这是我们一生中最聪慧、最理性的时刻,任何人、任何族类都无法将我们打倒,我们已经死了,超越了生与死,一种崭新的生命形式正在等我们,它将开拓出一个全新的宇宙。
撕碎那些猫。打败我们渺小的敌人。确实,死亡正在向我们靠近。那又有什么可怕呢?拷问自己的内心!我们为自由而死。
撕碎那些猫。踩它们,拧断它们的小胳膊。
它们还在涌来吗?不要害怕。我们来讨论新世界的图景吧。
病毒在等着我们。
……讨论的声音减轻了。
是什么干扰了呢?
这么想的时候,吃力地转过头,我丢开爬上脸来的尸猫。
眼前赫然出现了女人的脸。
不过,为什么会有女人呢?
和同胞的交流越来越吃力。他们陆续倒下,我们越靠越紧密,却没人能填补交流的空白。从微小的混乱产生了强烈的混乱,就像刮起了一阵风暴,所有的意识都被扰乱,所有的传统都重新洗牌,记忆修改,目标和愿景都不复存在。
女人向我伸出手。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透过变形的眼球和扭曲的视线,终于辨识出了她的脸。
藏在我记忆深处的那张脸。
老李的婆娘。
冀春丽。
光,甜蜜的光。
尽管光只照到了你的屁股上,你还是感觉脸庞红红的,心里点燃了一朵小太阳。
“救我……”
你不管手持灯光的家伙是尸是鬼,先喊救命再说。
“自己出来。”女人冷淡地说。
你在哪儿听过类似的声音。可是你卡在那里,耳朵给磨出了血,脑袋稍微偏一点儿就钻心地痛。
“不出来?走了。”
说着,脚步就离你远去。
“等……”你痛苦地吼出来,慌忙之中,身子用力一震,终于把一条小命从通道口拽了出来。
你满脸是血,眼睛里热辣辣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咸泪。
女人的身影转过拐角就不见了。你拔腿就跑,拼命追上。
“你是……百……?不对……”你自言自语。
身穿紧身衣的女人一言不发在前面走,曼妙的身姿就像还俗的观世音姐姐。
“你是谁?你怎么下来的?”你鼓起勇气大声问。
女人摇摇头,伸手撩了撩乌黑的披肩发。“快走。”
“有,有丧尸……”你胆怯地说。坑道内还有数以百计的丧尸,你们怎么从地狱中逃出?
女人哼了一声:“还有十二分钟起爆。……十一分钟。”
她的普通话一点都不好。
跟着她穿过七拐八绕的地下通道,她逐渐加快脚步。经过卫萌和老周所在的石室时,她骤然停下,侧过头看了卫萌的遗体一眼。
你喉咙一梗,跪倒在地。
那张侧脸,你无比熟悉。
救了你的女人是卫萌。
在这里产生了一个天大的悖论。
因为卫萌,卫萌她已经死了,就躺在石床上,她却站在一边看着她。
看着她自己。
我……死了?
我死了。
被切断了联系之后,我就默认自己死了。
我们早就说过,贸然进入地下墓穴是一件危险的举措,一部分同胞还是没有听从劝告。于是他们死了,那部分的我死了,然而跟多的记忆保存了下来。那些人的死,无足轻重。
在这个国家,在这片大陆,在边境,在郊区,在深山老林,在每个可能发生传奇的地方,都在发生激烈的战斗。
幸存的人类开始反击,企图将我们赶回大陆腹地。
痴心妄想。
有什么力量,能够和十五万万个我们的同胞作战?
亚细亚已经是我们的了,欧罗巴只是个时间问题。
跨越苏伊士运河,就能够将整个阿非利加并入版图。
在白令海峡以东,资本主义世界在等待着我们。
人类不敢妄动。
我们即是他们。我们是他们的父兄、妻子、情人和老首长。是他们的血肉、骨髓、神经核******。毁灭尸体一族,相当于毁灭人类本身。
我们就是劫匪,我们也是人质本身。
然而他们也找不到有效的方法阻止感染。
游荡的尸体是大势所趋,人类的观念将在这一年内被彻底改写,他们要么容忍屈服,和我们共处,要么缴械投降,自愿加入我们伟大的共同体,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们缓慢、丑陋、恶臭、生命短暂,但我们是这颗星球的新的支配着。
我们不自私。
不虚伪。
不物欲膨胀。
思想非常缓慢,但严谨而透明。向每个同胞公开自己的想法,我们无所隐瞒。每个人都沐浴在伟大共同体的光辉下,我们共同进退,共同迎来死亡和未来。
旭日东升,驱走了令人厌恶的黑夜。
经历了多少漫漫长夜啊。
今天璀璨的清晨,比起往日,无比光亮。
这是伟大民族站立起来的美丽预兆。
同胞们一起看向东方。东方,神秘的东方,那儿有两颗太阳,几乎在同一时刻,升上天空。
通过我们浑浊的双眼和支离破碎的视觉,看到了这样自万古以来从未发生过的状景。我们疯狂交流,表示喜悦的讯号占据了整个交流链路。
六秒钟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核……”
发出报警信息的同胞还未说完,一道奔腾如海的能量波扑面而来,扰乱了全部的通信。
“卫萌?”你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女人愉快地冲你微笑。“你是说她,十四号?……卫萌?是个好名字。”
“你……”你张口欲言,却无话可说。
她的表情黯淡下来:“如果不是她,也找不到李伯文的老巢。全部多亏了她。”
“……李伯文呢?”
“死了。一切都被我捣毁了。”女人用洋腔极浓的汉语说,同时晃了晃手上奇形怪状的设备。“快走吧。”
你含泪摸了摸卫萌的下巴,快步跟上那女人。向上层发射了钉枪,顺利地顺着绳索爬了上去。你脑壳里填满了麻木不仁,任凭那女人发落,像一只受过高强度训练却还略显笨拙笨拙的猴子。
通过被砸开的门扉,踩着满地丧尸和尸猫的残体一路上行。尸猫在你们之前兴奋地跑着,替你们开路。之前在巷道内曾发生了极其惨烈的战斗,猫和丧尸的内脏、骨骼铺成了一条血腥之路。
有一只黑影在你们背后若即若离地跟着……
你确定那是百合没错。
那女人走得很急,没注意到百合的存在。
你两次想告诉她,却两次都闭上了口。她一定会杀了百合的……一定会。
那女人一路看着表,用她手里奇怪的设备进行照明。你一边走一边有些担心:卫萌曾经说过,注射了nB病毒的人,都会双目失明。李伯文失明了。赵百合呢……?
不过赵百合还是慢吞吞地跟在你们后面,脚步很轻,你稍稍放下心。
那女人说,还有十多分钟就要爆炸了。
是什么爆炸呢?他们要炸掉这座地下实验室吗?
丧尸从墓穴的入口处又向你们涌来。那女人没费什么力气,手中奇怪的武器射出明亮的光束,将挡路的丧尸劈开。
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地面。这时候正遇上日出,美丽的太阳挂在东方的山峰顶上,就像一尊万年不变的古神。你泪水涟涟,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壮观的日出。
丧尸在墓穴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夹杂着四处狂奔的尸猫群。你在逃跑时捡了一把短刀,看似是进攻墓穴的丧尸掉下的。短刀的威力大概只限于削苹果皮和砍断绳索了,不过在女人和丧尸战斗的时候,也勉强能派上些用场。
那些丧尸的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有些丧尸看似没死,倒在地上抽搐个不停。还有些则是下半身还直挺挺地站着,上半身却拖着肠子和内脏在肮脏的泥巴地上爬来爬去。
“我们去哪?”你问那女人。
她微微昂首,指向东北方向:“直升机。”
直升机?
你心中的牛粪上插着的半截枯枝,开出了美丽的鲜花。
女人话音未落,一只奔跑速度极快的丧尸突然从熙熙攘攘的丧尸群中冲出来,噗地一声扑倒了她。你连忙跳过去,在那丧尸脖子上插了一刀。没插到脊椎,那丧尸扭过头向你伸出脏手,被那女人射出的一道光束击穿了头部。
“你干嘛!”你愤怒地朝她大嚷。光束距离你的耳朵只有几公分,要是她射偏一点,你就小命不保。你耳朵残缺不全,脑袋可没给那该死的风道挤碎。
女人露出职业微笑,像是对你炫耀武力一般,光束一闪,一具丧尸从肩膀处被斜切开来,身体缓缓滑下。
“你他妈是谁啊!”你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强烈的恶感。她凭什么长得这么像卫萌?凭什么?
“叫我明子。”她板起脸,挥手刺穿了你身后一具丧尸的脑袋。
你无可奈何,拉起明子。她突然一把推开你,手中的武器瞄准地下墓道入口。墓碑被推在一边,形成一个悲哀的洞口。
“出来吧。”她简短地说,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松懈。
赵百合缓步从墓道中走出。
她是赵百合。就算注射了一万种病毒你也认得她,她那张脸,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你还亲过。那时候她比现在好看多了,睫毛长长的。
尽管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你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赵百合。
她变成了一幅难以形容的样子,瞪着空洞无神的眼睛,一点点向你们走过来。
“站着别动。”明子自己却后退了两步,似乎打不定主意究竟是要活捉她还是立即将她杀死。
百合还是傻乎乎地向前走了两步。她没听见吗?她失去理智了吗?
明子手中光束一闪,百合的一条胳膊被齐齐切断。她那条胳膊……很长,切口露出鲜嫩的咖啡色,断骨雪白。
“住手……”你有气无力地从背后抓住明子,“别开……”
明子一个肘锤撞在你腹部,你痛苦地弯下腰去。百合突然快速向你扑来。明子扬起手中的武器,光束斜射,从百合的头顶扫过,烧焦了她头顶稀疏的几根毛发。百合扑到你身后,扭住一只准备偷袭你的丧尸。
你心中一动:“这……这位小姐,她是我的朋友,你……”
明子不为所动,一道光束刺进百合前胸。“没时间了,”她大声说,用武器划开丧尸群。
“别走!”你声嘶力竭,明子像是没听见,杀出一条血路。
丧尸丢下你,向百合围拢而去。
“旺……救……”百合的声音逐渐减小,最后变成了一阵难听的喉音。
你扑向团成蜂巢状的丧尸群,短刀像暴雨一般胡乱扎在它们头上脸上。它们不为所动,将百合围在最中心。
明子杀开的那条通路逐渐合拢。你心中一沉,决定放弃百合,追上明子。
在直升机上你大声哭泣,明子默不作声地进行起飞准备。你心里有那么多的疑问想要问,现在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丧尸向你们围拢而来,你左右为战,奋力砍翻涌上来的行尸群。
墓园东侧,直升机的旋翼缓缓转动。
丧尸群的形状也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在某处,一只愤怒的怪兽正在嘶吼,它冲开丧尸的队伍,向你们奔跑而来。
明子对着通话器喊道:“杀了它!”
你听到一阵猫类的怪叫。尸猫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卷入战团。
不……
那是百合啊!
你狂乱地摇着明子的肩膀:“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明子顺手抽了你一个耳光,推上起飞杆。
爬升,爬升。
你眼冒金星,找到了软梯,丢出机舱。
明子用日语骂了你一句。她实在分不出精力来对付你。看她的眼神,等你们一着陆,一定会把你五马分尸。
你才不在乎呢。
“百合!快上来!”
继续爬升,爬升。
“王八蛋!”你破口大骂。“******妈的病毒,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软梯的末端离开地面,缓缓升起。一只丧尸抓住了软梯的一角,呆呆地挂在上面,像个刚被绞死没两天的小丑。
“百合,快啊!”
你看到一只手,一只丑陋的手,丢开一只尸猫,抓住了软梯的握柄。
快,爬上来啊!
你默默祷告。
百合是多么丑陋!她用尖利的牙齿咬住上一级绳索,爬了很久似乎一点都没有前进,断掉的一只胳膊悲哀地在风中颤抖。
快,快啊!
你们越飞越高,在百合脚下的软梯上,还挂着三两个脑满肠肥的丧尸。随着直升机的爬升,它们支持不住,陆续掉了下去,破坏了丧尸群形状古怪的阵型。
你这才看到,地上的丧尸满满当当地围住了墓地,墓地则像是为了一场无聊的过家家游戏准备的可笑道具。谁会为过家家而制作墓地样子的模型道具呢?
丧尸们则成了一颗颗小小的黑点,像蚂蚁、想蚊蝇、像蠕虫,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可悲的生物。它们游荡着,蠕动着,在广袤的大地上围城了一副可悲的画面。
在你们的正东方,赤金色的太阳缓缓升起。
百合丑陋的形体沐浴在一片璀璨的金色中。她还在继续向上爬,身上挂着三只宁死不屈的尸猫。你看着她的时候,发现她抬起头来,冲你咧嘴一笑。那笑容是如此丑陋,可你一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真挚的笑脸。
太阳缓缓升起。
不过,是两颗太阳。
好亮。
怎么……会有两颗呢?
在你心中空无一物,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