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过是个疯子罢了,何必再说出来也让家人跟着恼怒呢。
不过,她那明显很糟糕的脸色,还是没能逃得过家人的眼睛。
“芸娘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什么,不过在外面遇到了条疯狗被吓着了。”
“哦,那你以后出去可要自己当心点儿,万一哪个畜牲忽然发了疯扑上来咬你一口那可就遭了。”
一听这话,阮芸娘忍不住乐了,却没想到,不久之后自己还当真被那“疯狗”给咬了一口。
“二哥,大哥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阮芸娘避开了家人,将二哥拉到一旁担忧地问道。
虽然大哥还是平常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双眼底隐藏的阴沉。
“哼,都是那个桃花!”一提起这个,阮从武就一头的气。
今日下学回来的路上,正被那桃花堵了个正着,虽然他和大哥都很不喜欢那个桃花,担怎么说也是一个村子里的,倒也不好视而不见。
谁知道那个桃花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竟然对大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那话的内容,别说是他了,就是大哥那样一个一直很好脾气的人都当即黑了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哥那么冷酷的模样,想想还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听到这些,阮芸娘哪还能不明白,定是昨天桃花在她这儿没得到个好结果,于是就自己出马了,她还真没想到,那桃花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是都说这个时代的女性都很矜持,视清白闺誉超过生命的吗?怎么那桃花竟这么……
不要脸!她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三个字来形容那个桃花了。
至于桃花对大哥说的那些话具体是什么,二哥虽然没说,但她也能猜到了,无非还是昨天与她说的差不到哪儿去,动之以情不行就威逼利诱了呗。
也难怪大哥和二哥会这么气愤,她那种行为,完全是将他们一家的尊严踩到了脚底下,尤其是大哥。
阮芸娘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下了心头燃烧的怒火,一双粉拳捏得紧紧的,连手背上的青筋都一突一突的。
总有一天她要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让任何人都不能再随意践踏他们的尊严!
正说着,忽然见一个人影一溜儿小跑了过来。
“铁柱!你来我家干什么?”阮从武沉着脸道。
“我……我是来找二叔的。”铁柱显然还是比较忌惮阮从武的,话说得磕磕巴巴,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目光漂移不定,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看到他这样子,阮芸娘兄妹就一头的气,也没高兴再搭理他,扭过头继续闲聊了起来。
虽然大伯一家对他们家不仁,但他们还是不能做到太过绝情,总归是亲戚,又都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
才不到片刻,就见铁柱又迅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脚步有些凌乱,很急的样子,活似后面有狼在追一样。
“这混蛋,搞什么呢?”阮从武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倒也没多想。
阮芸娘则深锁着眉头,心里忽的一秫,总感觉有些不安,却又摸不到个头脑来。
而这样的不安,却在第二天得到了印证。
第二天一早,阮从文两兄弟才刚去上学,就见桃花带着同村的几个年龄相当的大姑娘来了阮芸娘家。
上门即是客,阮芸娘此刻就算心里再讨厌这个桃花,那也只能放在心里,尽到一个主人家的职责,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和风度给她们倒茶,又拿出了些小零食,然后坐着陪几个人唠嗑。
家里来了几个大姑娘,阮父自是要避避嫌的,笑着打了声招呼便拿着农具去了地里,而王氏这个当长辈的在,那些个姑娘家也不免显得有些拘束,她自己也知道,便也不在这儿招人嫌了,便去院子里开辟出来的小菜园子里忙活了起来,将空间留给了几个姑娘。
没了长辈在,几个姑娘的年纪又都差不多,又都是同住一个村子的,平日也很熟悉,是以这气氛也很快就活起来了,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聊得好不乐哉。
阮芸娘虽然不是爱热闹的性子,但却也很喜欢这些少女身上的青春朝气,听着她们单纯而又活泼的笑闹声,心情也不觉会轻松很多,嘴角的笑,倒是越来越真了,也渐渐融入到了她们的圈子里。
乡下的姑娘,都还很质朴,阮芸娘也很乐意以一颗真诚的心去待她们,毕竟人都是群居动物,谁也不能脱离人群独自生活,多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当然,这朋友里面自然不包括那个桃花了,她和桃花虽算不上是敌人,但却也绝不会成为朋友,没给她甩脸子就已经算不错了。
但很多时候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想搭理别人,别人却未必肯放过她。
“芸娘,我们都没谁进过你的闺房呢,不如今天一起去参观参观吧?”桃花笑意盈盈道。
一旁的几个姑娘倒是没多想,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心,便也跟着帮腔道:“是啊是啊,芸娘你以前一直都不爱跟我们玩儿,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呢。”
“嗯嗯,听我娘说芸娘的手可巧了,闺房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绣的呢,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阮芸娘微微皱起了眉头,倒不是不愿意让她们进自己的闺房,只是对桃花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有些疑惑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安呢?
见她皱着眉,桃花忙道:“芸娘,该不会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们吧?”
“哪里,只是担心房间杂乱,让你们笑话罢了。”阮芸娘淡淡笑了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由得她说不吗?
阮芸娘的房间虽说没什么摆设,但平常闲着无聊做出来的一些新奇的手工制品和被子上精致的绣花倒是让她们连连赞叹不已。
乡下的姑娘一般也只会些粗浅的针线,哪里有什么高超的绣技?而阮芸娘之所以手这般巧,则是因为王氏的娘家有一门祖传的绣技,自小“阮芸娘”便深得娘亲的教导,加之以前的阮芸娘又是个稍微有些怯懦的性子,便多出了很多时间在家,闲着无聊练得多了,手艺自然就上来了,时至今日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