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与手一起指向小赵,大夫自然心领神会,他拖着小赵就往药房走,边走就边开包散烟,还对着小赵说些不外乎是人老脸嫩之类的好话。
“得,小赵又被你给卖了。”看着青春正茂的小赵同志那未老先衰的背影,端木望是一脸的笑。
“不过,医的反应真快,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个大夫会抽烟。”白荷问我。
“看他满门牙黄成那付德性,不抽烟才怪,早知道车后面的三五也拿几包。”我耸耸肩。
“我说你怎么身上有烟呢。”
“这不是有烟能使磨推鬼吗”看着端木望,拿人手软的我心里有些发虚。
“我没怪你,下次别拿中华三五了,拿小熊猫,我爷爷在车后面放了一箱。”
“大户。”
“真的大户在北边,你别乱说。”
“对对对。”
等了一会儿,大夫就拿着一大堆夹板绷带回来,他说小赵跟着另一位医生去五楼搬轮椅了。
五楼?我看了看天花板,心想天佑小赵。
花了些时间帮三丫头抬到了X光室旁边的科室,然后分别固定好她的几处骨折伤,看着我的外科处理,大夫是直点头,我对于他知道我出身的原因有些好奇。
“我小时候特淘气,有一次上树失手摔的半死,幸亏那个时候我爸是张老名下的中医学徒,所以这才捡回一条命,当时医生说我救回来也是坐一辈子坐床的命。”这位中年大夫说到这儿看着我笑了笑:“你是张老的孙子吧?我看你医术学的不错。”
“外孙,不好意思,我外公目前没孙子。”
“怎么会”
大夫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心想是外人都会这么想吧,堂堂中医神手,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个后。
“好了,我说李大夫,这轮椅你们医院怎么会放五楼?!”
小赵背着轮椅出现在门口,李医生一看他拿的轮椅就笑了。
“我说小赵啊,轮椅不是可以折叠吗?你干吗还要张开它再搬呢?”
我跟白荷都在憋内伤。
小赵同志一脸的黯然欲泣,我们刚进门的望大小姐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走到我的身边,用报纸包着的长条物品递到了我的手里。
“在他们眼里绝对是好货。”
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将这东西塞进了李大夫的手里。
“李医生,你开个单子吧,我让我七舅去交费。”
“这那儿好意思。”
“别,这世上啊只有人求人,那儿有事求人的道理。”
“哎,那好,你等等,我帮你写方子,一会儿你们去拿药吧。”
“嗯,三丫头,还不谢谢医生。”
“那敢那敢。”
客气与客套完毕,这位医生三下五除二写好方子,我招呼望就往药房走,而小赵同志作为搬运工兼苦力光荣随行。
“那儿在吵什么?”
“不太清楚。”
乘着小赵去交费开药之际,我与望注意到大厅的东角里围着的一堆白大褂。有几个好奇的上前想看个究竟,结果被他们给不客气的轰开了。
望:“你看,院长也来了。”
我:“你认识。”
望:“对,去年我弟弟阑尾炎,他主的刀。”
而小赵同志在离开了十五分钟之后,终于让我看到他出现在门口。
小赵:“这是收据,药我已经开了。”说完,这家伙将手上的袋子递到我们俩的面前。
我:“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赵:“在门外碰到当兵时候我们班的班长了,我在部队的时候多亏他照应我。”
望:“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大个子,对吧。”
小赵:“对啊,就是那个善使双枪的,自卫反击战里他一个人两把五四面对面解决了一个班的越南佬。”
望:“没怪你,没事的话我们走吧。”
小赵:“嗯。”
看到小赵一脸的喜气,我有些纳闷,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都是一个战壕里蹲出来,谁见了谁不激动。所谓的人生四大铁,不正是扛枪,下乡、分赃和那啥吗。
回到X光室边上的科室,将三丫头抱上轮椅,端木望一马当先推着轮椅就往大厅方向走。
我们是紧随其后,一行人刚进大厅,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在那块地方与院长带领的医生们一起对峙着。
“那不是班长吗?”小赵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头就再也没转回来。
“又怎么了。”这一下,连望都有些好奇了。
“要不要去看看。”看了看这阵式我说道:“白荷,你先把三丫头推出去吧。”
“嗯。”白荷与望换了个班,她推着三丫头出了大门,我与望跟着小赵走向他的指导员。
“老班长”就在小赵开口的一刹那,那个男人从腰后拔出了两支枪,几乎没有停顿的枪声响彻大厅,我第一个反应是将望推倒在地,能够拔枪杀人的主肯定不会在意这时候有没有跳弹,而手枪跳弹的杀伤力足以对付在场的任何一个孩子。
当枪声停止之后,我抬头四处张望,发现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大厅如今已是没了人烟,一张轮椅横在大厅中央,十多位医生护士,还有那位院长老兄正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加上一地的血,让我有一种看到超现实主义绘画的感觉。
“老班长,你在干吗?!”小赵的声音干涩而嘶哑,因为他的老班长正用枪指着他。
“他们都该死。”男子面无表情的又开了一枪,正从偏门进来看情况的李大夫应声倒下。
“班长!”
“赵卓越!给我闭嘴!”
“你在干吗?!大嫂不是就要生了吗?!”
“你大嫂现在就在那儿!”
男子的两行热泪奔涌而出,顺着他的手指,还在场的我们三人看到了躺在排椅上的女子。
“她死了!难产死的!”
原本就被尸体刺激的不轻的望一听,转身吐的一塌糊涂。而小赵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是连磕响头,我这才想到为什么医院的院长也会在此时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些王八蛋!我说了我会回家拿钱的啊!王八蛋!!我说先让我老婆办住院的啊!!”
子弹再一次倾泻在尸体们的身上,我忍着胃里的翻涌站起身:“这解决不了问题,你杀了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呢。”
“自己,我老婆孩子都死了!你的还问我这种屁话?!”
“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要杀我,换个新弹夹吧。”
我平静的看着男子与他手中指着我的枪,而他一动不动的抽泣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枪指向一个孩子。”
哭够了,他坐到了排椅上,手里的枪换上了新弹夹,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把枪指向我。
“现在你走还来的及,你一个人走,应该能从陆路边境线出去。”
我知道小赵是侦察连出身,他的班长也不会是初哥,要跑路我打赌全国警察都拦不住他。
“你似乎很懂。”男子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美国小说里有这么写。”
“我能跑那儿去。”
“车臣,那儿打的火热,以你的身手赚一笔卖命钱应该不难,之后找个欧洲小国安安静静的过一生别回来了,你杀了这么多人,警方不会放过你的。”
“不,我是军人,我不能够做逃兵。”
“道义可以理解你,但是法律绝对不会放过你。”我继续着我的话题。
“死在这儿,那也好过死在其他地方。”
“你是傻瓜!”听着渐渐响起的警笛,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我现在死了,也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世人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疯了吗,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你以为报纸与电视会因为你的事情而破坏刚刚开始的医疗改革吗”看着男人一脸坚毅的样子我就想骂他娘,同时指着医院大门外:“告诉你!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传出去!新闻单位在此刻恐怕已经被管制!而我们这些目击者在事后全都会被勒令封口!”
“不可能!”
“如果我是市长!不要说记者和摄像机,我连让你在它们面前说一句话的权力都不会给你!醒醒吧!去年刚由退役军人组成的特警队里的狙击手恐怕已经在找制高点了!我的大兵,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我指着自己的脑袋:“用子弹砸开你的头盖骨,各位的明天才会更加美好。”
“这种地方,用狙击手没有多大效果,一个神枪手就可以解决问题。”男子说到这里,枪指了指小赵:“小赵,委屈一下,我不习惯用孩子做盾牌。”
小赵无声的坐到了男子的左侧,看样子像是在挡住可能的子弹进入角度。
“你的话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说出来的,但是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老婆孩子不能白死。”
“已经有十几个死人下去陪他们了。”
“不够!我们在前线流血牺牲,回到家还要让老婆孩子流血牺牲!我们拼了性命保护的就是这些畜牲?!”
“最起码我们不是。”
“可他们是!”
“他们只不过是金钱蒙蔽了双眼的傻瓜。”我努力的平静下自己的心态:“在古代,你是英雄是壮士,但是在今天,你是杀人凶手,他们的罪过在此刻反而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
“我没有让你去投降,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今天只有两条路可以眩”
“什么?”
“要么默默无闻的活下去,要么默默无闻的死掉。”我抬起头看着他。
只见男人笑了,虽然他的表情是算是哭才对。
我不知道外面的警察在干什么,但是从两个小时之前包围了医院开始到现在,他们没有喊话也没有攻势,时间在墙上的大钟滴滴答答中不停前进,很快,连我的肚子也加了呜叫的队伍,望更是饿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外面的天色开始变黑,我正在想接下去要怎么办的时候,小赵的班长拿手指了指我。
“饿了吧,你小子出去让警察们找点吃的。”
“班长,干吗让这孩子出去。”小赵一头雾水。
“他小子的脑子比你好使。”得,我去找食也就算了,到头来还给我轮上一顶高帽。
好吧,我现在只希望外面的各位不要太紧张。玻璃大门刚被推开,我的耳边就是一片的开保险拉枪机音效,同时还听到高音喇叭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大吼:“是孩子!你们这些没的都的瞎了吗?!不要开枪!谁开枪不管有没有打到孩子,我的可要去老局长那儿负全责!!”
这不是端木格带出来的风格又会是谁的杰作。
我一路小跑下了大厅的台阶,从警车阵里冲出一个彪形大汉,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然后像是做贼一般逃回了警车阵。
“告诉我,开枪的是哪个叔叔。”
“小家伙,里面还有没有其它人。”
一下地,几个看似头目的警察是围着我一通好问,而我本着人小不吃亏的原则看着几位小开金口:“我饿了。”
头目们一楞,然后变着戏法似的从身后的一辆车上拿出一套的绿缘外卖套装,两个肉松面包加一袋豆浆,我看了看车门里堆成一箱的面包,装作很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里面的叔叔说他们也要。”
“好好好,他们要几份?”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男子看到有机可乘,立即眉开眼笑的抚摸起我的头。
“我的望姐姐一份,然后他们两个叔叔两份。”
“叔叔现在就去帮你买,你等着。”
我看着他顺手抄起步话机就往人群外走的样子就想笑,真当里面的人是死人吗?就你那点加料,人家十步之外都能闻出来!
不过既然面前有吃的,而且肯定是没有加过料,那我也不用客气,三下五除二的干翻四个面包两袋豆浆,看的一旁的各位是直咽口水。
果然,回来的负责人一脸肯定了我的想法。
“端木局长说他马上到里面的罪犯份子很难用一般的手段来对付。”
“那怎么办,两个小时了!”
“从来没有这么窝囊!对方就一个人,强攻吧!”
“特警队里不是有人认出那个家伙是他们班长吗?强攻我怕。”“怕个球!要不然还这么顶着,上面的意思可是再也明白不过了,现在什么都封锁着,可是你想能封锁到什么时候,你们当来看病的老百姓是傻瓜啊!”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叔叔,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推着轮椅的女孩,轮椅上还坐着一个。”
“喔,对了,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她们就在那边的车上面,你快去吧。”
顺着中年男子的手,我看到了后方那辆救护车。
三步并作二的跑到它的跟前,后车门大开着,三丫头一个人傻傻的坐在轮椅上。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三丫头。”
“哥。”委屈小脸的主人再次泪眼婆娑,我连忙上车,又是手帕又是安慰。
白荷原来是去医院门口接外婆,当她老人家拿着保温饭盒出现在车门口的时候,三丫头这次忍住没有哭。
外婆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给三丫头喂吃的。
既然都没事,我转身然后差点摔死在车里。
三丫头右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边,这架式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我离开。
“三丫头,你望姐姐还在里面呢。”捂着撞的通红的鼻子,我好声好气的说道。
“不!”三丫头一脸狼牙山壮士般的坚决。
“乖,听话,哥不会有事的。”我抚摸她的头。
“不要!”三丫头开始带上哭腔。
“放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强?”我有些生气。
“不行!”一见软的不行,三丫头立码转性。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我生气的一吼,然后想到外婆也在这儿:“你望姐姐还在里面,哥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那么做,哥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做人的。”
咬着唇的三丫头默默松开了手。我蹲在她的面前,为她拭着眼角涌动的泪珠。
“哥,你会没事吧。”
“别怕,没事的。”
“记得回来。”
“嗯。”
跳下车,我用袖子擦了擦脸。从来没有想到过,还会有人为我担心有人为我而哭。
那个世界的少青,一定也是这样吧我觉得我负她太多,这辈子那怕是没缘没份,我也得好好的待她。
回到警察堆里,只见一群大老爷们正在分吃着泡在茶杯水里的压缩饼干。
见我回来,那个负责人指了指车箱里的面包。
“你去拿些吃的吧,就在车里,一会儿有一个叔叔会跟你一起进去。”
“你们就吃这个吗。”
“嗨,天生就这命,你小子要是怕这苦,日后不要做刑警就是了。”看着我,一脸苍桑的中年男人开怀大笑。
看着他将手里的饼干往杯子里泡,我的心中唏嘘不已。都是警察,有些肚腩厚重,有些吃苦受累、有些衣冠楚楚,有些出生入死、有些富贵不凡,有些却是贫病交加我眼前这些家伙,都是好样的。
“队长,栋局到了。”
一个年青的警察刚说完,就看到端木栋带着一个衣着平常带着银边眼镜的年青人走了过来。
一见到我,端木栋用力的揉了揉我的头皮。
负责人很显然吃惊于他对我的动作,不过他也没有忘了他的责任,在端木栋的耳边报告完情况之后,端木栋转身面向我。
“你要把面包拿进去,有胆量吗。”
“又不是要吃元宝蜡烛,怕什么。”我笑着套用日后梁家哥哥说过的台词。
“好小伙子!”端木栋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开始介绍他身边的年青人对着那位负责人介绍。
“他是新分配到我们局的小陈,二弦,给他一件防弹衣。”
“栋局,不是我不肯执行您的命令,而是里面的那位可是在对越作战中的我们英雄侦察连的一位班长,他手上的枪要打你左眼绝对不会打到左眼皮,防弹衣穿着等于没穿。”
一听是这情况,端木栋转身看着年青人。
“小陈,听清楚情况了吗。”
“放心吧,局长,我爸让我到这儿不是来享受的。”
“好样的,小陈,这孩子你多照应了。”
于是我拿着一大袋的吃的,还带着一个大活人就走出了警车阵。
上台阶的时候,我多嘴问了这位小陈一句。
“贵姓?”
“免贵姓陈,名满神,T市有史以来第一位谈判专家。”
我差点从台阶上失足滚下来。
“这家伙是谁。”
我一进门,男人立马就抬起手上的枪。
“来跟你讲政治觉悟的,是要听他说话还是直接崩了你随意,我手里拿的是吃的东西,你先拿还是先给别人试试。”我耸耸肩,然后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同时心想今天可真是撑死我了。
“我信你小子,给我一份,其它的分了吧。”思考了一下,男子最终收起了枪。
“给。”给递男人一份,然后我将剩下的分给了望与小赵。
满神兄看了看一地的尸体,然后注意到了男人身旁坐着的女尸。
“这位是?”
“我媳妇。”
面对如此的答案,陈满神很显然没有心情准备,或许在他的眼里,这位曾经的侦察英雄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小事而杀人犯凶。
“对不起。”最终,他对着那位妇人鞠了一躬。
“你还对我这个杀人凶手说对不起埃”男子一楞,然后口气里多了一份友善。
“你们都是凶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厚此薄彼呢。”
我坐在望的边上,冷眼看着这位专家的表演。
“你是来让我投降的对吧,出去告诉出外的人,我要见记者。”
“还有什么要求。”
陈满神第一时间答应,我心想外面的各位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要求吧。
“让这小鬼跟你出去。”
“这。”
“让孩子多长长见识吧。”
老班长的一句话就把我推出了大厅,无奈的跟在站在门堂外大吐特吐的新晋专家的身后,等到满神哥哥好不容易把胃里的东西清理完毕,我抬头对着眼前的他提了一个肯定长他跟各位听客见识的话题。
“一会儿进去的,是戏剧学院的学生还是便衣简装的警察。”
“你问这干吗。”
“你们怎么阴他我不管,我只是不想有子弹打我身上过。”
“不可能。”
“一会儿女记者拿话筒肯定得选手上没枪茧的丫头,要不然到时候是人家小丫头的手说了算,还是里面那位满是枪茧的手说了算。”
“呃,这个”陈满神楞了一下,这才想到这话题不该让我来引导:“你叫。”
“姓陆,名仁医。”
“你是六人行的作者吧。”
“你衣领上的窃听器还在工作,别给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呃。”看着陈专家的尴尬,我甚至都能想像到警车阵里各位的表情,至于是何种表情只怕是用脚底板都能想到的吧。
一回警车,我就被端木栋提进了他的车里,然后车门一关,就这么把我给放了风筝。
不过车窗倒是没有关,因此我还可以探出头看这好戏。
“栋局,那小鬼真的精明,我本来是想让我们局的小马去的,现在可好,她手上可全是枪茧。”那位二弦队长一脸的尴尬,看起来似乎我的话提醒了他。
“妈的,真是邪门了,一个小鬼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都说了,小孩子不能让他们看那些打打杀杀的警匪片!”
“刘建明,现在不是谈教育的时候,要不是那小鬼说的话,我估计进去的人有生命危险。”
“陈永仁,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马姐肯定上不了场了,里面那家伙在南疆那么久,我估计丫的眼睛比苍蝇还毒。”
听着年轻的刑警说到这儿,栋大局长转身瞪了正在用指甲抠车门油漆的我一眼,然后回身干咳了两下,这才将话题的主动权拿回到自己的手上。
“小陈,你不是说你同学今天也来了吗?她行不。”
“栋叔,她固定靶成绩差的有些离谱上次有两枪竟然打到别人的靶上。”
听不不知道,一听众人的脸色大变,我扒在车窗框上是差点昏过去。
“那么,小赵,你媳妇呢。”
栋局的脸色很是难看。
“栋局,我老婆刚怀上。”
小赵脸色红的泛紫。
“行,那么小李,小张呢。”
栋局的脸色是非常难看。
“栋局,你上个星期不是亲自让小张跟莫队去福建拿人的吗。”
小李脸色紫的泛红。
“那么满神,你那个女朋友呢。”
我看着栋局长那憔悴的背影有些无奈,毕竟以现在来看,女警放在世界的哪个极都是保护动物,女刑警更是保护动物中的濒危物种。
“栋叔,她色盲。”
“她怎么能进我们单位工作!?”我们可怜的栋大局长已经崩溃了。
“栋叔,我们是学心理学的,不是学开枪的。”
“栋局,还用男记者吧,今年新进的小杨应该没问题,头脑也比较灵活。”
幸好二弦同志出了一个好主意,要不然这事实可就真对不起我老丈人的脑血管了。
很快的,男记者、男摄像师加男录音师就这么武装了起来,反正是新闻工作者,不装防弹衣反而有些让人奇怪,于是穿了这个之后还能在防弹衣下面藏一把手枪。
调试好摄像机与话筒,在‘碰到机会自己把握,人质第一任务第二’的精神指引下,陈满神领着这三个假记者当然,还有我这个大号的拖油瓶又进了大厅。
一进大厅,我一看望,望同志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她往角落里挤了挤。
摄像师是真手艺,因为根据情报指出,这位退伍之后干的活就是摄像师,因此特意从局里抽了一位摄像师过来。
记者与他身边的录音师就不怎么专业了,不过这么一来反而有些像记者也是小市民,而小市民见了尸体与血一边都会有感觉只不过是不好的罢了。
可是记者还没说话,老班长就开始赶人了。
“既然有大人进来了,就让这两个孩子出去吧。”说完他还拍了拍小赵的肩:“小赵,麻烦你送他们两个出去。”
我看了一眼男人,只见他对着我微微一笑,那神态里透着些许悲凉。
“小赵!我哥有后,那孩子日后就拜托你了。”
“老班长!”
“听我的命令走。”
“您当年说过的!同年当熊兵,一世好兄弟!”小赵带着哭腔,
“对,所以我才能放心的把我哥的后人托付给你我们常家就她一个娃,才刚满周岁。”
男人挥了挥手,连枪都已经放到了小赵曾经坐的椅子上,但是三个警察都没有掏枪,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
“再让我拜一次嫂子!”
拜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与望跟着小赵走出大厅进入警车阵之后,看到有一半以上的警察都是红着眼的。
“他好可怜。”
被自己的父亲抱起来之前,望在我的耳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你们这是干吗?”
小赵楞楞的接受着刑警们从口袋里掏出的干巴巴的钱币。
“你这傻子,当然是给孩子奶粉钱。”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刑警说到这儿抽了抽鼻子。
“我谢谢大家,但是这钱我不能要啊!”
“别给老子犯傻,孩子以后花的钱可多,你小子可得用心存好私房钱!别让你媳妇看扁了!”那位刘建明说到这儿擦了擦眼眶:“说到这个,你刘哥我就心酸。”
“我还没媳妇呢!”
“没媳妇?要不要我来帮你介绍一下?我们局里的大美女?”陈永仁说到这里,那位女刑警倒是不乐意的伸手一个兰花掐:“好啊!把主意打到老娘的身上来了!小陈你丫!”
突然的,医院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然后就看到那个假记者冲出大门站在专家曾经吐过的地方继续着大喷特喷的事业,所有的警察都拿下了帽子,因为他们看到录音师与摄像站着走出了大门。
小赵大步冲出警车阵,他的身后跟着的好几个穿迷彩服的。
只有一个特警枪手默默的转身走向医院广场一角里的黑色防暴车。
“他们都说明天会更美好,叔叔你说对不对。”
当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已经坐在警车车顶的我对他笑了笑。
男子很显然没有意识到我对事态的把握会这么的精妙,于是他停了下来。
“你叫什么。”
“陆仁医,叔叔你看起来好威风。”
“威风再威风也没有钱威风,钱可以救人命,也可以买人命。”他干脆站到了我的身边,当然他是靠车身上。
“叔叔你也可以赚钱啊,赚很多的钱,然后建立一家保安公司”“保安公司。”
“对啊,我看过很多的国外小说,有一本上面就是集合退役军人的保安公司,专门保护那些富人跟他们的各种财产,很赚钱呢。”
“是吗?”男人也就是诸葛健一脸的大悟之色。
我在给诸葛健的心里下种子,现在的特警队教官生活适合他,但是有更适合的位置在等待着他。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好时机终究会来,我想玩大的,那么到时候就不得不依仗诸葛健的保安公司既然树大虫会多,那么我就先跟啄木鸟套近乎。
至于始天知道他现在住车匠首府哪幢楼。
“小家伙,听起来很有意思,谢谢你的故事。”
“叔叔再见。”
与诸葛健挥手指告别,我一转身,就看到满神兄弟那张见了鬼似的脸。
“满神哥,你在看什么。”
“你,你也学过心理暗示。”
“暗示是什么,可以吃吗。”
一笑倾城没见过,一笑倾神我倒是轻车熟路的很。
“茶能去霉运。”
“茶还能长霉呢。”
虽然与白爷顶着嘴,但是这茶我还是没放下,墨玉的茶杯可真少见。
一九九三最终还是出现在了日历台上,说到一九九三年,中国游戏产业差不多起步,同时开始制定域名规则,微软也在这一年杀进紫京城;一九九三年也是国家开始的机构改革与教育改革开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还出现了首次关于控股的大风波,从此之后中国股市变成大户之间的角力,散户们的好日子也到了头;九三年华义国际成立,而以边总,刘桑与龙哥等众多传奇人物也将再一次的让电软当然,那个时候还叫《Game集中营》的首刊出现在这世界上九三年有着太多的传奇,不过现在多了一条,那就是在T市,一家名叫朝阳电子的品牌代理店开张大吉了。
行文式开局过后,朝阳电子不声不响的拿走了T市,L市与C市几所大学与单位的微机合同,为此白琼仪忙的都有想死的心了,至于撒衮那更是忙的。
“老天爷,我现在恨不得把一秒掰成三秒用。”白琼仪在电话里对着我哀号,我一边用计算器算这上千台电脑的生意到底能赚多少一边给白姐姐支招。
“招人吧,白姐姐。”
“招人”“对,现在就你们两个人,要忙的事情太多,举贤不避亲,白姐姐有什么人选可以说出来,实在没人的话我们再对外招人。”
“我倒是认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但是”
“别欲言又止了,说吧。”
“她姓赵,跟赵子阳算是堂姐弟。”
“没事,姓赵怎么了,当初宋太祖也姓赵。”我笑了笑,心想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那行,招人的准备工作交给我,我让赵格格自己来应聘。”
“很好,不过我的事情你先别告诉她,让撒衮把嘴把严点。”
“说到这个,撒衮有事跟你说。”
说着我就在电话里听到了撒衮的声音。
“医总。”
“行了,别给鸡拜年了我的黄总。”
“说真的,如果招人,我也有一个很适合的人。”
“真的适合?”我的心里已经想到了是谁,毕竟能够让撒衮求情的事情不多。
“真的,那小子做公关绝对是好手。”
“公关?”“对,就是性格有些差,不过这跟公关没关系,他这人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
“那好,叫什么名字。”
“何景国。”“让他跟赵格格一起来应聘吧,到时候我来一下。”
“你小子可别太过份了,他可是处埃”电话那头的撒衮一声长叹。
“”撒衮这家伙,自从知道我人小鬼大之后说个话也没正经,不过做起工作来倒也是格外卖力,年轻就是好埃至于何景国与那位赵格格,到时候还真得好好的摸摸底。
通过话,我靠到沙发上白爷刚买的。
五只幼猫顺着我的毛衣爬上了我的胸口,看着它们我一阵苦笑,一个月前,它们的母亲被白爷从门口给捡了回来,结果当晚就生了它们五个,这一个月来白爷又多了一个娱乐,那就是养猫。
“哥,小猫给我抱抱。”
“你自己来拿。”
三丫头的身子好了许多,由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可以行走跑动,白爷也乐的让她住在这儿,套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多一个孙女多一份热闹。
三丫头喜欢猫不假,猫仔们也喜欢她,看到她坐到我身旁,五个小东西摇着身子跳到了她的身上。
医院的那件事也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消息封锁的非常完美,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都没有说过,唯一有过一角的还是白爷带回来的内参消息。
那种事情我不愿再想起,由其是母猫坐在扶手上看着小仔子们淘气的时候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滚操的事情,而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新学期已经开学,最近也是忙的可以,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休息那真是什么事情都能找上门,由其是那位替我捉刀的路人甲,本来就嫌名气淡的慢,现在可好,六人行第三部一出,单晴与黄秦的青涩爱情现在都快成国民讨论的焦点了。
老师更是时常找我谈心,看她的脸就能想到心思,你说好好的一个优秀学生,怎么他就能写出思想这么不健康的东西呢。
我承认我我小看了这张纸的威力,现在看起来要做新时代的社会主义奸商,除了脸皮要厚口才要好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人模人样,出去别人一问,你能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哈佛剑桥之流的各具特色的学生证,别人看你的眼光立马就不一样了。再不济,厚厚一叠来自具有中国特色的世界级大学的通讯录也能多多少少杀伤一下以证为本的各位。
不过她想谈心我还不乐意,换一句话来说就是少爷我还是跟当年一般有的是本钱,说的这么豪气万千,有种就把我给退学,我就不信另一所附中会不要我这个神童。老师拿我没办法,至于通知家长,笑话,她有本事能把家长信快递到俄罗斯,我就写信给我爸要一台坦克当车骑。
“对了,我下个星期又要转校了。”
做为客人的望最近一直都住在白家,对外是宣称离学校近,其实离她学校最起码有二十公里,跑回自己亲外公家住的原因就是他家的一老一少为了孙女与女儿的亲事是又掀桌子又骂娘,我觉得奇怪,端木栋什么时候敢掀他爸的桌子,后来才知道原来一老一少也不过是坐下谈,倒是这桌子是端木格掀的,娘也是端木格骂的。
老爷子只是跳了跳眉毛就苦坏了他的儿子与孙子,两个家伙提着四桶水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
“又转校埃”白荷最近的成绩好也是让班主任对我睁一眼闭一眼的主要原因,自从知道我住在白家,身为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就让我辅导白荷那有些惨不忍睹的数学。
“嗯,我又要转回你的学校了。”
“你爷爷不介意吗。”
白荷的一张小脸绽放着诡异的笑容,而一边抚摸着自己怀抱中的猫仔,一边在客厅中央渡步的望自然是有办法对付。
“我曾爷爷还硬朗着,我爷爷还没当家做主的份。”
“无论如何,你还是回来了。”我伸手从白荷的头上将最淘气的花斑猫仔给拎了下来,母猫对此报以威胁的鼻音,但是动物的本能还是让它明智的选择旁观我将猫仔放在手心。
“对,但是这并不是表示你已经获得了胜利。”
“抗战需要八年,我的望姐姐,时间还长着呢。”
“把姐姐去了,我还没有年长到让你用四十五度来仰望。”
“嘿嘿。”我对望的不满报以微笑,另一只猫仔从白荷的肩头起跳,落头正好在我的肩头,我将它拎到腿上,让它跟它的姐妹好好玩。
“对了,白荷,你有没有看过篮球飞人,我们学校有一个很会打篮球的女孩子,她的三分很准呢。”
“篮球飞人。”
望与白荷的对话说的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最近的T市的大小学校开始流行篮球飞人,井上雄彦的青春励志与此时的芝加哥公牛队让很多孩子迷上了篮球,而据我所知端木诚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成为三井寿的FANS,最终练就一手变态的三分球技。
“她啊,叫诸葛竹,很棒的呢。”
正将猫仔放到头上我的闻言手一松,猫仔在非自然下落的过程中本着求人不如求已的精神伸出了爪子,在我的脸上留下了重重的三岔口。
“你看,它们都已经会跑了呢。”
“当然,因为它们是吃着我的血肉长大的。”
面对三丫头的笑容,脸上的疤完全没有愈合迹象的我一手着五只猫仔中的小五片子。
对于我的言论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三丫头小手一指,四只猫仔纷纷顺着我的裤管上了沙发,然后她坐到沙发上,我就看着猫仔们比见了亲娘还要热情的冲了过去。
转头看了看母猫,这丫正在吃着小鱼干白爷买的。
我手里的小五翻了个身,但是一不小心就整个从我手里滑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大堂的水泥地上。
我跟三丫头一楞,然后就看着小家伙摇摇晃晃的顺着我的裤管又重新爬进了我的手掌心里,也许是看到我有些发楞,小五还舔了舔我的手心,对着我喵喵的叫了几声。
“这小东西,就认哥哥你了。”
“哎。”
看着手心里乖巧的猫仔,我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你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还会有人变着法子的把它们往死里整呢?
将它放在我的头顶为了这小家伙,我特意卖弄了一下我的针织手艺,给自己织了一顶防寒帽,同时我还特意将圆顶织大了一点,不但能放下小五还有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