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止血的左脸,碰到水,会疼吗?
木婉清虽然表面上,一片宁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慌乱,心如针扎般得刺痛,又有谁能了解?内心翻江倒海的震颤,又有谁能够看到。
木婉清面无表情的把被鲜血染红的黑色面纱,放在河里清理了一下,随后再次蒙在脸上,面纱上带着还未干涩的河水,挂在脸上,冰凉的气息在心田荡漾。
此时这个面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变成了一个纯粹用力遮羞遮丑的面纱了,木婉清从河边慢慢站起,骑着黑玫瑰再次来到之前,一直居住的小茅屋中。
那个小茅屋是因为自己不愿意住在万劫谷,师叔专门让下人准备的,之前在小茅屋前,甘宝宝和王夫人的手下,进行厮杀的战场,也被清理干净了,一具尸体也没有剩下,只不过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木婉清推开小茅屋的房门,屋内很简陋,一张小床,一个木桌,两张板凳,其它任何东西都么有,木婉清躺在小床上,后背依靠在床头,双眼有些迷离不定的闪烁水雾,
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与段誉相遇的场景,想着段誉那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想着段誉为自己挡刀剑,想着段誉不让黑玫瑰跳悬崖时候的那种坚决,想着段誉跳悬崖救自己的场景。
段郎,你身体现在好些了吗?腿还疼吗?十八年来,婉儿第一次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被关怀的感觉,婉儿此时心好痛,好累,好疲惫、可是婉儿却不敢去见你,更加不敢让自己想你,
婉儿好怕,婉儿现在好孤独好冷,你那温暖的怀抱,还属于我吗?我还配去见你吗?婉儿不敢,婉儿不敢见你,婉儿好怕,好怕你见到我毁容的样子,好怕你会把我从你的怀抱中推开。
哈哈……哈哈……我又有什么资格躺在你怀里?以你的身份,你会缺少女人吗?你会缺少年轻貌美的女人吗?我木婉清又算什么东西?木婉清你真不要脸,真下贱,你都毁容了,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想男人?
啊啊啊!!!哈哈……木婉清蜷缩着双膝,双手握着脸颊,伏在膝盖上,颓废悲伤的哭喊着,这也是木婉清十八年以来,最放肆的一回,以前生活在幽谷,就算是被野兽抓伤,师傅都不许自己哭,而自己更加不会哭,从小师傅就教导自己,要做一个独立的女人,就绝对不能示弱,就绝对不能哭泣,不能求人、更加不能依赖别人。
像这次如此放肆的哭泣,是十八年来第一次,木婉清一直以为泪水是弱者寻求同情怜悯的一种方式,同样也是自甘堕落的一种发泄方式,她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哭,她本以为,自己是不存在泪水的。
可是当心如针扎,揪心的疼在体内迸发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一块钢铁或者石头,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肌肤、自己的容貌、自己的心脏都是肉长的。此时木婉清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人是会有心痛的,委屈无助的泪水,顺着手指缝流到嘴角,淡淡的咸味流到舌尖,木婉清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眼泪流到嘴里是咸咸的,
啊啊啊!!!!嘤嘤……呜呜……木婉清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小茅屋中,无助悲伤的大声狂叫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带着三分悲伤、三分期盼、三分怨恨、还有一分是死寂般的颓废与彷徨。
木婉清一个人哭了好久,身心俱疲的她竟然伏在膝盖上睡着了,夕阳在木婉清的伤心睡眠中,不知不觉的落下了,傍晚,暗黄色的余辉洒在空旷的小茅屋上,为简陋的小茅屋增添了一抹淡黄。
踏着淡黄色的余辉,走过来三名女子,钟灵和甘宝宝,旁边还有一位同样身穿黑色衣衫的女子,女子头上带着一个黑色斗笠,三人来到木婉清的小茅屋外。
“婉儿……”,悠扬婉转的声音从黑衣女子的黑色斗笠下传出,柔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就好像是从声音中传出对世界的一种冷意,有着一抹不愿与人交谈的疏远感。
听到有人叫自己,伏在膝盖上睡着的木婉清,猛的抬起头,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了门外的三个女子,木婉清恭敬的低着头;“师傅、师叔”。
全身黑衣的女子,头上带着斗笠,看不到相貌了,不过从那温婉柔润的声音中,便能听出这名女子年纪并不大,她便是修罗刀秦红棉。
看到木婉清从小茅屋中走出,钟灵打招呼的喊道;“木姐姐”,而木婉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钟灵,
秦红棉点了点头,冷淡的说道;“婉儿,你跟为师一起去万劫谷,我们和万劫谷的谷主一起商讨一下计划,今晚你和为师一起去杀了那个害了为师一辈子的贱女人”。
秦红棉并未因为见到木婉清,而表露出过多的情绪,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冷淡,似乎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是,师傅”,木婉清恭敬的回答道,随后变走到秦红棉身后。
在去万劫谷的路上,秦红棉和甘宝宝走在前面,木婉清和钟灵走在后面,四个女人都没有说话,钟灵而摄于秦红棉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意,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婉儿,你呼吸怎么会这么混乱?是不是受伤了”?秦红棉脚步并没有停止,只不过听到木婉清那凌乱的呼吸,便出声问道。
木婉清淡淡的回答道;“没事,受了一些内伤,等会自己调息一下就行了”。
“什么人伤的你”?听到木婉清受内伤,秦红棉前进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头也没回继续朝前走,
木婉清并未回答,而是低着头,不让秦红棉看到自己的脸颊和双眼中郁郁爆发的怒火和杀意。
没有听到木婉清的回答,秦红棉也并没有多问,木婉清的性格,她很清楚,不管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和自己说,不管是受伤、受委屈、被欺负、从来不会告诉自己,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被自己恶意教导出来的。
不一会,四人来到万劫谷,在甘宝宝的带领下,走进了万劫谷的会客大厅,会客大厅做了几个人,主位的钟万仇,而旁边坐了四个人,他们分别是
穷凶极恶云中鹤、凶神恶煞岳老三、无恶不作叶二娘、还有一个男人,面容颇老,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头发黑中带白,虽然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可是受伤却拿着两个铁拐杖,而此时他们好像正在商讨什么。
还未走进会客厅的门口,木婉清便一眼认出了云中鹤,就是他害得自己用毁容才保住女子的贞洁,就是他害的自己现在都没有面目去见段郎了,就是他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就是这个大恶人,就算是化成灰,木婉清也不会忘记,秦红棉三人走进会客厅,可是木婉清却愣在门外,双眼如同喷火般的盯着云中鹤,眼中的杀气表露无遗。
“夫人你们回来了啊”!看到甘宝宝三人进来,钟万仇从主位上站起,扶着甘宝宝坐在主位上,而他自己却站在一边,当着外人的面,他一个男人,一个谷主,一个如此有身份地位的男人,竟然对一个女人如此疼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江湖地位和脸面,可见钟万仇对甘宝宝的爱意。
坐在座椅上闲来无事的云中鹤,突然察觉自己被一股杀气锁定,那如针扎的寒芒,似乎想用眼神刺穿他的身体,云中鹤陡然间从座椅上跳起,抓着自己的三尺钢爪,挡在胸前,严阵以待的警惕着。
突然他看到了门外,正在对自己肆无忌惮释放杀气的木婉清,顿时一怒,内力运转与脚下,轻轻一踏,朝着木婉清冲去,嘴里还大声叫嚣道;“好啊,原来是你这小娘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中鹤一个流转,来到木婉清身旁,左手就朝着木婉清脖子抓取,木婉清兵器宝剑老早就在跳崖的时候弄丢了,此时只是空手,木婉清脖子往旁边一躲,右掌朝云中鹤左手拍去。
云中鹤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看着木婉清攻过来的手掌,并未闪躲,当木婉清手掌拍打在他手上的时候,体内的内力猛的一震,木婉清右手像是被一股巨力一撞,脚下几个踉跄的脚步朝后退去
“婉儿……”,看到木婉清受到突袭,秦红棉抽出自己的兵器,一把厚度似柳叶般得刀,刀刃和刀背几乎就是同样的厚度,根本分不清哪一面是刀背,哪一面是刀刃,也许她的兵器,根本没有刀背,这便是秦红棉的得名武器‘修罗刀’。秦红棉持剑挡在木婉清生气,斗笠下的貌美的容颜,满是愤怒,
“师傅,就是这个畜生,是他毁了徒儿一辈子的幸福”,秦红棉身后的木婉清,左手扶着被震得无力酸软的右臂,脸色更加苍白的说道。
“什么?难道这个畜生已经把你……”秦红棉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下一秒变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云中鹤身上,“畜生,竟然欺负我家婉儿,纳命来”。说着手持修罗刀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