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煤,乃孕中和,是为人也。
自古人为苍生万物之首杰,灵深智长,却终难摆脱生老病死之天命轮回,故不甘自然之道,乃求长生,因始有道。
夫道者,以凡人之身,感悟天地,集天地日月之精华,山川草木之灵气,蕴于己身,以体炼气,以心悟性,是为道也。
然大道飘渺,长生难觅,无数能人先辈前赴后继,尽毕生之力穷研,长生终未得见,不过日积月累之下,却有大能者,以凡人之身,掌控些天地之力,辅以神兵法宝,竟可移山断海,叱咤风云,更有甚者,寿逾数千载而不死,震惊天下,世人皆以为得道成仙。
便是由此,求道之风盛行天下,天下之人一时趋之若鹜,短短百年之间,已是有着无数道统竞相崛起,逐鹿天下,长生还未现,门派之见,争斗杀伐倒是屡见不鲜。
这些道统林林总总,不知几何,天下人索性将之一分为二,道分正魔。
--
上古时纪,正魔两道纷争不断,以华夏大陆为战场,无数势力倾巢而出,大兴杀伐,屠戮四方。
天地间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因一言不合、眦睚之仇,便刀兵相向,乃至血流成河者在所多有。
战火肆虐如风,很快便一举席卷了整个华夏,无数百姓尽遭池鱼,万千生灵难求苟且。
一时间,人命如草芥,苍生似蝼蚁,哀鸿遍野,饿蜉载道,所见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凄凉。
时又逢天灾猖獗,地震、洪水、旱涝、风暴等等灾祸层出不穷,如雨后春笋般争相来袭。
可怜大好河山,无处不被祸害的百孔千疮,放眼望去,人间大地,尽是一片赤地千里,满目疮痍。
首当其冲的苍生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民生凋敝,苦不堪言。
大街小巷,十室九空,随处可见尸骸遍地,饿殍枕藉,百姓饥不择食,多有析骸以爨乃至易子而食,诚可谓惨绝人寰,可悲可泣。
值此天地萧索,草木溅泪之际,散修苍云上人横空而出,于万众瞩目之下,以通玄道法,雷霆手段,剑诛正邪魁首,止杀伐,平战祸,竟是以一己之力,强扭乾坤,威震天下。
苍云上人本是散修,行事素来非正非邪,然生性悲悯,眼见苍生受苦,心生不忍,遂遍寻天材,以无上道法引九幽冥火,天罡神雷,耗时数载,竭心尽力,终铸四柄神剑,借神剑之威,镇山脉,封水灵,天地大患,终止于此,其后,天地渐渐回复生机。
苍云上人寿逾二千五百载,一生跌宕起伏,修为通天彻地,世人既敬且惧,其身前共收徒四人,另遗一女,所逝之际将四柄神剑分传四徒,随身所携佩剑赋予爱女,令五子相互扶持,其后安然而逝。
五子感念苍云上人恩德,时念恩师,遂于华东东灵开山立派,以苍云上人所居剑云峰为址,创“剑云宗”,尊苍云上人为剑云始祖。
剑云宗凭剑入道,五子皆是以剑为兵,世人合称“五剑”,五剑惊才绝艳,更是深得苍云上人真传,道法高深莫测,只短短数十年,剑云宗便已是天下正道领袖之一,当时天下,若论威名,剑云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头之盛,一时无两,天下修士无不以入剑云为荣。
其后三百年,剑云宗变故陡生,苍云上人之女,五剑苍红绫剑诛三剑赵少秋,叛出剑云宗,天下皆惊。
剑云宗剑尊,一剑萧志远大为惊怒,亲自仗剑出山,却在剑云峰底发现奄奄一息的苍红绫,悉知始末,原是赵少秋道心不坚,为魔道“血魔宗”黑炎老祖所惑,合谋欲图剑云宗剑尊之位,意加害萧志远,苍红绫生性嫉恶如仇,闻得此信,当即便乘其不备,一剑斩了赵少秋,而后愤然出山,欲诛黑炎老祖,却在流川之畔,为黑炎老祖偷袭,险些命丧当场。
萧志远闻知,顿时怒不可揭,当即御剑千里,将“血魔宗”上下尽数诛灭,鸡犬不留,黑炎老祖更是被诛魂戮魄,永不超生,其手段之狠之辣,修为之深,世人皆惧。
而经此一役,萧志远身负重伤,苍红绫伤重难支,身死道消,弥留之际,终是吐露心声,原来对这个大师兄早已情根深种,更是让得萧志远悔痛交加,心灰意冷之下,以“天燚”神兵将血魔宗镇宗之宝“阴阳血魂环”封印在剑云峰底苍红绫仙逝之处,就此云游而去,再不问世事。
萧志远之后,二剑李思信继任剑尊,五剑一去其三,剑云宗声威大减,其后五百年,四剑韩若尘仙逝,再后一百年,二剑李思信相继而逝,五剑光辉就此渐渐淡去。
光阴似水,绕指无痕,时至今日,已过去不知多少岁月。
夫天下大势,分久必合,物极必反,安宁日久,必生祸乱,正魔两道经过数千年休养生息,早已从当初苍云上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此时但见江山如画,一时不知多少豪杰竞相涌出,无数道统,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林林总总,不知几何。
很快的,门派之见,福地之争,便迅速扩散而开,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天地之间,一片肃杀。
剑云宗自五剑手中流传至今,可谓是历史悠久,然自五剑之后,却再无经天纬地之才,几经起落,早已不复昔日辉煌,便是苍云上人所遗四柄神剑,也尽数遗失,虽一直秉承苍云上人悲天悯人的初衷,奈何却是有心而无力,几番折损之下,更是日渐式微,若不是五剑留下的护宗阵法着实厉害,只怕早已烟消云散,现任剑尊柳一鸣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下令紧闭山门,严禁宗中弟子外出,独善己身。
遍观方今之世,百家争鸣,众法纷纭,正魔两道,纷争不断,由之而起的争斗乃至血腥杀伐再难避免,血雨腥风再度卷向这片天地,唯有一些人迹罕至的偏僻之地,享有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