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医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苏北坐在椅子上,这次是她成了病人了。由于刚才突然地扑到在地,她的脸颊上被沙子刷出了几道血痕。
妲尔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给她涂上了消毒的药酒。一阵刺痛让苏北紧紧皱起了眉。
“很痛吗?”妲尔轻声问道,接着就帮着苏北朝着伤口轻轻吹气,这样也许能让她感觉清凉一些。
那阵刺痛过后,苏北才回答道:“以前给别人上药的时候,总是安慰人家,只是一点点的痛,可是到自己的时候,那痛好像真的很厉害了。”
妲尔看着那伤口,不算深,而且里面的沙子也即使用温水冲了出来,她问道:“不会留疤吧。”女人脸上如果有着疤痕总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的她。虽然额上的烧伤已经痊愈了,但是那新长的肌肤就是和原来的不一样,让人看了有些害怕。她每天只能用额上的头发盖住那疤痕,才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还可以的样子。
苏北站起身,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药,一边说道:“不会的,结了疤过几天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了马蹄声,还有士兵高喊的声音:“大胜帝瓦军队!我们大胜帝瓦军队!……”
听到这个喊声,苏北和妲尔都冲出了营帐。只见一名报信的士兵骑在马上,举着他们的旗帜高声呼喊着。所有的士兵都欢呼了起来。
随后,就是大部队回来了。马蹄声震天,欢呼声也震天。
妲尔高兴而紧张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休哲的身影,可是一旁的苏北却拉着她吩咐道:“你帮我去伙房打点热水吧。多少会有些伤兵的。”
“好。”妲尔收回了寻找休哲的目光,迈开脚步就朝着伙房跑去。因为她相信休哲一定是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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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降临,军营里燃起了熊熊的篝火,篝火上烤着肥羊,香味飘遍了军营。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谈论着今天的功绩,说着自己是怎么奋勇杀敌的。那大碗大碗的酒,更是让羊肉显得鲜美了。
小于掏出匕首从烤羊身上割下了几块好肉,放入碟子上,端到了休哲面前。此刻的休哲也不再像一个大将军,而是和普通的士兵一样,就坐在篝火旁,左手端着大碗的酒,右手抓起羊肉大口撕咬着。那身还没有卸下的盔甲映着火光,让他显得更加的高大修长了。
“来,干!”素图伸过酒碗,休哲一笑也伸了过去。
“这次的瘟疫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帝瓦的士气明显弱了不少呢。”素图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
“话虽这么说,只是这样的话,我们攻下了帝瓦也只是一座死城了。”那瘟疫传染之快休哲是见过的。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就只能让它沉默在大漠的黄沙之下了。
就坐在他们身旁的卡夫鲁也端起了酒碗,说道:“下次也让我去吧。我这年纪看是打不了几场了。死前也给我留个名吧。”
素图一笑:“好啊!不过就你卡夫鲁现在就可以留名了。当初你没有跟着叛徒背叛部族,就已经可以写进史册了。”
“今天有件事我看也能写进史册了。”
“发生了什么事?”休哲警惕地问道。在他们出征的时候,如果军营里发生了大事的话,那是很危险的,小的只是一场风波,大的就能影响军心啊。
卡夫鲁先灌了口酒,才说道:“今天那支帝瓦的游击队伍装成我们的人混了进来。他们抓了苏北姑娘,和我们这几千人对持呢。”
“苏北呢?”素图马上焦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没事!”卡夫鲁继续说道,“我小姐跟那些人换了苏北,可是小姐在走到半的时候,我们的士兵就冲上去了。所以是有惊无险啊。两个姑娘都好好的。说实话啊,我这么大年纪了,就没见过那个女子能像妲尔小姐一样勇敢、镇定的。”
后面的话休哲没有留心,因为他的目光已经在人群中寻找妲尔的身影了。她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呢?这里有卡夫鲁将军在,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会处理好的,她就不能聪明地躲起来就行了吗?
嘈杂的人群中并没有妲尔的身影,休哲马上转向了卡夫鲁:“妲尔呢?”
“呃……应该……是在医帐里吧。那以后就看到她一直和苏北在一起的。”想他卡夫鲁是一个将军啊,怎么就成了看护那两个女人的侍卫了。
休哲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与羊肉,站起身就朝着医帐走去。他一定要好好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要做这样让他担心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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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帐的门帘被粗鲁地掀开的时候,苏北还在给一名重伤员接着小腿骨。十几盏灯映在了站在门帘处休哲那冰冷的脸上。
伤员吃惊地动了动,似乎想向休哲行礼,可是苏北却俯下身子严厉地对他说道:“别动!”
休哲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那小小的医帐,终于在医帐角落里发现了妲尔同样吃惊的眼神。妲尔马上放下了手里正在研磨的药粉,跑到了休哲的面前,一脸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你也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她拉过休哲,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那身盔甲上好像没有没有伤痕啊,身上也没有血迹啊。
“你跟我过来!”休哲狠狠地丢下了一句,就转身走出了营帐。
妲尔为难地看了看身后的苏北,她说好要帮苏北做好一些麻醉用的药的。现在她也只好乖乖地跟在休哲身后走出了医帐。
身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害得妲尔跟着撞上了肉墙,吃痛地微微一声低呼。
休哲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道:“知道疼了?今天这么英勇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呢?”
听他的语气,看来他的知道今天的事情了。妲尔低下了头,轻轻说道:“我今天没受伤。只是苏北受了点小伤而已。”
“你原来答应过我什么?”休哲的声音变成了怒吼。
妲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可同时也看到了经过他们身旁的巡逻士兵,还有离他们比较近的篝火旁的士兵都把目光对向了他们。
妲尔推着休哲的后背,撒娇地语气说道:“你不要这么大声嘛,我们回去再说啊。你看人家都看着呢。”
在意识到许多射向他们身上的目光后,休哲也只好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了。他真是被这个女人气昏了,竟然就在士兵面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