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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涩年华(4)

风筝 文/徐衎

支离破碎的自由,纵使驰骋得再高拔,依然摆脱不了那根如细线般的宿命的牵引。

“你成天瞎跑,再胡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当处长的继父穷凶极恶地想把眼前不长进的孩子给撕了。

“不就是混了个处长、混了个头衔、混了辆小车……什么都是混的,简直就是一混账!”从来不愿称其为父的儿子在日记本上恶狠狠地种下诅咒。

车祸突如其来,冷不防地搅乱了原本冷冰冰的家庭格局。素白深黑,错综复杂地纠结在灵堂上。没有眼泪,孩子冷冰冰地保持着固执的姿势,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是一种保护、伪装自己的伎俩,纵然不高明,好歹也可以换来心底一阵抽搐般的悸动——暂时的安慰。

一阵风过,风筝以为飞的本能与生俱来,孰不知线断了,风筝也就不能称其为风筝了。

儿子在凌乱的房间里,浑浑噩噩地颓废了几日。往事像浮藻从河床被连根拔起,浮出水面:那些每晚睡前悄然无息地摆放在门口的热牛奶;不露声色地敲敲门的示意;跑到大老远的外省买回来的具有“地域性针对性”的复习资料;那些母亲少了些许愁云惨淡,多一些久违轻快的日子;那一段年轻寡妇告别寡妇生活的岁月;那一宿成熟鳏夫挥别鳏夫生涯的时光……全都席卷着水底的稀泥,喷涌而出,翻出陈旧的古老传说。

有些东西断了遗失了,是可以补救寻回来的;风筝的线断了,就迷失方向了,毕竟断线的时刻上演在凌空架起的空中,一片空荡的苍穹里,是一派浮华的出走。

死亡的阴影定格在儿子十几岁的尾巴上,一段青涩和成熟的衔接处。母亲继续愁云惨淡、寡妇的生活再次重演,只是这一回,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年轻的寡妇。搬迁到了一块偏僻的地段——城市的边缘地带。像是被抛弃般远离往昔那大段快乐幸福的日子。儿子依然往外跑,心如死灰的母亲也只能听之任之。曾经澎湃的火山进入了休眠期,厚重的火山灰积压在这段雾蒙蒙的灰色日子。

风筝会是那只一生只能下地一次的无脚鸟吗?飘零在风中的宿命诅咒,会被打破吗?

儿子跑回家,带着整条小巷都可以听闻的结结实实的欢笑。黄昏的光影滤过这片支离破碎的建筑物,却意外地投下了整齐划一的阴影。或许,阴影本身并没有固定的形状和模式,它只是在太阳的催化下,自由地布施它万变不离其宗的黑暗。

“妈,你看。”儿子把一项发明专利炫耀似的摆到母亲面前。

“声控自动风筝……”母亲一字一顿地瞅着专利书上的字眼,“你跑到外面去就是为了这个?”

儿子没有回答,红色的烫金证书封面,在阳光的涂抹下熠熠生辉,宛若尘封的火山吞吐出气势磅礴的岩浆,涤荡了这段不长不短的阴霾。

是的,声控自动风筝,即使断线了、迷失了,也可以重新回到蓝天,永远不再停滞。无脚鸟的悲剧也许成为历史,冰封在一座火山的底部。瞻仰成为缅怀。

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地方叫故乡。原以为飞得高高在上,殊不知,远方和故乡转瞬即变。

没风的时候,阿一破口大骂地想把风筝的骨架给拆散了,瞎折腾了好大一会儿,阿一气急败坏妥协地一屁股撇在一边,累得和那被她快鼓捣烂的风筝一样,散架了,阿一愤愤地指着天:“你给我记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个欠了她一百块的冤家,用竹蜻蜓逃逸了。

大风起,尘沙走。狂风大作,可歌可泣。无奈我们眼睁睁地瞧着大风在一边横行霸道,身子骨却丝毫用不上点劲儿,干巴巴地望眼欲穿。想飞的欲望在我们体内横冲直撞,但是不听使唤的脑神经系统就是无法支配起我们的行动。望穿秋水大致就是这种濒临悬崖的绝望。

风筝,起飞降落、摇曳停顿、起起落落、半明半寐。宛如一位迷失在风中的舞者。轻逸灵动,舞鞋流浪在虚无里。

放风筝同样是个放逐的过程,放逐自我,扬在风中。阿一绝望地对天叫嚣完“你给我记住”之后,立马又委顿下来。就像风筝,飞得再高,也逃不过那根线的牵制,无望地受着摆布;即使挣脱了线的束缚,短暂的游弋后,扑面而来的是跌跌撞撞的粉身碎骨!

喜欢蓝色的风筝,蓝色的风筝线,带着蓝色的心情,温柔地滑翔过天际。因为和天空混为一色,所以可以柔和到不着痕迹。淡蓝、天蓝、深蓝、湖蓝、明蓝……蓝,也可以暧昧得多姿多彩,没有界限。

肆意的青春、张扬的个性、明媚的季节、阳光的街道、草地枝头都开始没心没肺地蠢蠢欲动,萌发绿色,带着新生,带着希望,冲破藩篱,继续成长……

阿一终于心平气和地缓了口气,风起风落,演尽人间冷暖。

叶的离开是风的追逐还是树的不挽留?

那么之于风筝呢?

是风还是我们的紧拽?或许正印证了那句话——“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小时候,愿望是糖果,梦幻的糖衣包裹缤纷的糖果,夹带其中是紧紧的小幸福。

长大后,愿望逐渐泛滥成水中倒影,清一色的紫鸢尾环抱左右,触碰到的是一场易碎不确定的幻觉。幸福开始失去质地,头重脚轻地上升为水汽,蒸成氤氲。只能一路平静地臆想,一路颠簸地践行了。

我们开始渴望风筝代替我们曾经一本正经而今却有些玩世不恭的愿望憧憬——飞!

希腊神话里的卡拉斯,粘上双翅,飞向太阳。义无反顾到壮烈的征程:越是接近那个赤红灼热的目标,肩上的双翅因为高温越容易脱落剥离。我想象不出卡拉斯坠落的短暂滑翔里,有没有拥抱到太阳,轰轰烈烈抑或悄然隐于市地给这颗红色星球添上一道永恒的弹孔般的印记。

徐志摩诗性的笔触下,也蕴藏着野心勃勃的大愿望——

“是人没有不想飞的!”

“真的,我们一过了做孩子的日子就掉了飞的本领。”

我抚摩双肩,继而是后背突起的蝴蝶骨,想一探自己身上到底还有没有翅膀拔节过的痕迹。可惜的是,站在镜子前,左顾右盼,光洁的躯干单调得一无所获,没有丝毫沧桑征兆的疤痕。我想,也许我就是这么不知死活地成长起来的吧?至于什么翅影,压根没有留意。有了这个前提,我终于可以隐忍阵痛宣告,我长大矣,我成熟矣,我世故矣,然后再慢慢去老成,即使好事者在之前加上“伪装”、“虚假”的定语,我同样还是彻彻底底地长大矣。我起飞的姿势遍寻不着。

当人无法企及最原始的那份憧憬时,退而求其次的无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初恋的曼妙让我们在邂逅婚姻时,总是多多少少带些初恋水般的印渍。至于风筝,不止是小孩的玩意,成人在日渐麻木的行走俯仰中,也只好邀寄于一根线牵引着高高在上的风筝,无关纸糊还是布扎,期冀的只是一种自由自在的生命形态,即使是替代品。我们依然欣慰,依然兴奋地大叫,依然幸福地流泪满面。飞!

停电一整夜,看到黑暗中摇曳的烛火,颤颤巍巍地抖落出一连串浮生琐事。烛光肆无忌惮左右前后上下摇动,可惜再怎么不安分,终究脱离不了其下或红或白或长或短或肥或瘦的根系。这点和风筝同宗同祖。

有一部片子,男女主角站在夜幕下,于大片大片神奇得叹为观止的流星雨下,相拥着互相取暖。她对他说,要是能够抓住流星就好了。结果,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支类似小蜡烛状的烟花棒。“哧——哧——哧——”细微的燃烧声,翩然灼烧于那纤长的柄上,持久绽放。渺小精致的火光下,她流泪抽噎,他微笑不语。看到这里,我全身被温暖毫无预谋地击中,同时也诞下一个浪漫无比,至少把自己感动到稀里哗啦一塌糊涂的阴谋。我活似一只灌满温暖的小铁盒,然后倒在庞杂的温暖中,这就是满足,没有后顾之忧的纯粹满足。

我拙劣地谋划模仿影片桥段给女友一场意外的浪漫。不幸的是,流星雨可遇不可求,那么只有寄希望于其他物象。这个阴谋酝酿了足有半年之久,半年后和女友千里迢迢、风风火火跑到青海看鸟。遮天蔽日的鸽灰色,在干涩的天空中呼啸。思忖再三,终于向她开口:“你想不想取下一只,放在手心细心呵护啊?”

“才不要呢,脏死了。”

女友不屑地努努嘴。我几乎晕厥再昏死过去。原先运筹帷幄的安排是,她说好或者嗯,然后我跑到先前打好招呼的小店取出一只千挑万选的灰色鸟状风筝,交到她手中,再极其深情兼煽情地告诉她——“我把我的幸福都交给你了。”

结果却印证了阿一常挂嘴边,那句歌颂上帝的口头禅——“人算不如天算啊。”在回程中,我闷闷不乐地思索:一个中文系的男生找上一个物理系的女生,实在省却了很多细致风月。那只风筝,没有上天的风筝,永远搁置在我心头。虽然浪漫流产,但我为这样的企图觉得烂漫。无关浪漫的烂漫,像风筝上天走了一遭后,短暂小小的轮回!吸取教训,任何企图虚构的幸福,只能在地老天荒的暗无天日里夭折,记着!

上一段说风筝和烛光相似,其实也不尽然:烛火只有方寸大的烛台,而风筝拥有的却是广袤的苍穹。原谅我这么快推翻自己的结论。因此风筝可以有大幅度的活泼,大幅度的挣扎,而烛火的运动幅度稍一增大,就会绝望地熄灭。从另一种意义上说,风筝又是没有根系的,它们是一团永远找不到归宿的水状炫目色彩,是一个生命力旺盛持久的小传说。

这样的特征又注定它无疾而终的结局:一生都在动荡中流离失所,一生又在流离失所中动荡着。

有一种鸟,它生下来就没有脚,所以只能不停地飞啊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便是它死亡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被套用援引论证阐释了N次了,既然都已经泛滥成灾,姑且被我再挪用引证一回,N+1次也无妨吧?

风筝落地意味着它香消玉殒,不管是短暂还是永恒。繁盛地开启、迟钝地闭合。开合之间,是阿飞终其一生讲述了一只无脚鸟的生世,还有作为衬景的一只风筝,起起落落,归于沉寂。

桐子巷有一户人家,左边是一间碟片出租房,右边是一间干洗店。夹在中间的这所房子的主人是位孑然一身的迟暮老翁。他的确切年龄无从知晓,只能依稀打听出他是上世纪京城有名的纸匠。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流落到这条偏僻陋巷,夹在这片低矮的世俗平庸中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削竹篾、扎竹架、糊宣纸……

直到这个迟暮的老人在一个迟暮的黄昏,溘然长逝。

后来人们进入老人的里屋,一排接一排精致的纸糊风筝,艳而不俗的水彩,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居委会大妈收拾屋子的当儿,翻出几本厚重的日记。口耳相传,桐子巷开流传起一个遥远又迫近的传说——

老人曾经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叫洁莲,她整日里帮着老人糊风筝。一晃数载,老人在京城渐渐打响了名号。时间追溯到1937年,那是个多事之秋,亦是一连串噩梦的入口。老人的风筝店由于处处遭受打压盘剥,勉强凭借着几年来的口碑惨淡经营。有回恰逢日军进城扫荡,八字胡的小头目龟田队长来到小店,眼瞅着花花绿绿的风筝,暗里却对洁莲心猿意马,动起了歪脑筋,硬拉了洁莲回去。

洁莲只身带走了一只长条的蜈蚣风筝,义无反顾地踏上不归路。老人关了店面,掩面而泣。

洁莲穿上和服,在龟田队长面前随一群艺妓献舞。有别其他的是,洁莲手里拿着那只夺人眼球的蜈蚣风筝,高超的技艺把一群的军人迷得一愣一愣。龟田队长甚喜,对洁莲宠爱有加。三天后,照例风筝表演,洁莲突然从蜈蚣风筝两只眼珠里抽出两把匕首,寒光乍现,接着是一道火花。匕首在离龟田队长几寸处永远停滞。洁莲前胸血流如怒放蔷薇,热烈中带着赤色的血腥。

丧心病狂的贼人,玷污了洁莲还打死了她。老人得闻噩耗,收拾细软,便住到了桐子巷,十几年的时光,恨也渐渐稀释,老人不断地糊着风筝,尤其是长长的蜈蚣风筝,浑身涂满艳丽的红,像带血的残肢,控诉着陈年的累累罪行。

这个故事,在桐子巷人尽皆知。恍惚有一只乱世飘零的风筝,萦绕在每一个桐子巷住户的心头。

这是一串关于风筝的心情,一系列关于风筝的故事……到这里,风筝线断了,叙述戛然而止。

岩井俊二的《燕尾蝶》里,那枚栩栩如生的蝴蝶纹身嵌在胸口,气息起伏时,蝶翅扑扇。于是,我也想有一天就在手臂上,或者找一个更隐蔽的部位,刺上一枚风筝纹身,永远指向蓝天,不离不弃。

只是,还是要不合时宜地用一个“不合时宜”来打断结尾的平静温情。

风筝出手也飞不出苍穹,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一个“苍”,一个“沧”,两个同音字,两种同样异曲同工的宿命。

顺便说一句,我是一个喜欢制造波澜的人。

为了凑成八段,这段纯属无病呻吟。风筝无风不舞,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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