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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微爱  

亲爱的,傻丫头

文/漆慧娟

我亲爱的傻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了?

亲爱的,外面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噼里啪啦地拍打在阳台上,像是在油锅里煎荷包蛋的声音。亲爱的,你又想他了,对吗?她们说暑假里在新华书店看见他了,他还和她们打招呼。对啊,你一定也在想他为什么没有来找你对吧。是啊,或许他已经在那短短的假期里把你忘记了。

亲爱的,在他心里,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呢?会不会是很惹人烦的那种?或许是这样吧,因为在高一的时候,他真的被你搞得挺累的。虽然你只是悄悄地告诉你的好朋友他笑起来特别可爱,你觉得这是秘密,可你或许还不知道女生之间是藏不住秘密的。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秘密”。在大家心目中,你和他成了理所当然的一对。朋友们在他经过时会故意大声地叫你的名字,会和他有所指地提到你。但无论朋友们怎么拿他开玩笑,他都只是淡淡地笑着。亲爱的,你真的好虚伪哦,当别人在他面前开你们玩笑时你会红着脸否认,但在他背后,你一口一个“我家的”叫得那么亲热。

亲爱的,他遇见你算是一场噩梦吗?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个梦真的很容易就可以摆脱啊,只要他冷冷的一句“我们没关系”就足够了。可是为什么对别人的玩笑他都只是报以微笑呢,只要恶狠狠地撇清关系,一次就好。他这样的沉默算不算是忍辱负重呢?会有点慷慨就义的感觉吧,亲爱的,说不定他真的仅仅是没有在意这些,但他却在无意中为你保持了你那份小小的自尊与虚荣,你一定很感激他吧,我就知道。

亲爱的,天意弄人啊,当你还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打算做时就文理分科了。当你知道他也选择文科的时候,你居然兴奋得一整夜没有合眼,只是抱着小熊坐在床上笑眯眯地念叨着:他学的也是文科呢,和我是一样的呢!真的呢,真的呢,他学文科呢!你那个傻样子真的好没有出息啊,可是当你看到分班表上他分在你旁边的那个班级时,你应该是虚脱了吧。可是我的亲爱的,你那么坚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决定努力学习争取追上他。是啊,在隔壁班已经不错了,至少可以经常看见他啊!

亲爱的,你还记得吗?那些你为了和他在同一个考场而奋斗的无数个夜晚。是啊,他居然可以给你这么大的精神动力。那时的你,困到不行时看到桌子上写着的那个目标眼睛又会立刻亮起来。在若干个顶着黑眼圈奋斗的夜晚后,你居然真的奇迹般地和他在同一个考场。你应该是很兴奋吧,可是那么冷的夜晚,内心澎湃的你应该不会觉得冷吧,但为什么那场语文考完后你已经站不住了呢?

亲爱的,当他走过来问你考得怎么样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病了呢?至少请他帮你打个电话啊。我知道,一定是他那淡淡的微笑让你发着高烧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了。你就那样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亲爱的,夜那么黑,那么冷,当时的你一定特别特别无助,是不是?

亲爱的,你觉得他会像你一样近乎疯狂地喜欢上海吗?如果他去上海,无论是在多么拥挤的人群中,你应该也可以一下子找到他吧。他长得那么高,当然容易找啦。可是就像你经常做的那个梦,繁华的南京路上,你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你兴奋着,欢呼着,可当你想叫他时,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他已经离你越来越远。是啊,你太平凡了,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有千千万万的你,甚至有千千万万比你更好的你。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总是觉得自己那么卑微?或许真的是太平凡了吧,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平凡到死。

亲爱的,为什么你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了呢?或许真的是喜欢他太久太久了,实在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卑微已经成为一种对他的仰视。经常会想起他的笑,阳光似乎就那么洋溢在他的脸庞周围,微微翘起的嘴角,可爱的虎牙,眯成月牙缝的眼。亲爱的,你一直都不是那种小女生,但是很可笑的是,在看完那些无聊的偶像剧之后,你也会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地产生联想。天冷了,男主角为女主角系围巾;女主角扭伤了脚,男主角温柔地为女主角揉按;女主角伤心流泪时,男主角心疼地擦去女主角眼角的泪水……但他的面孔出现时,你被打回原形,一切化作泡影,只剩下自己骂自己卑鄙下流无耻。亲爱的,或许这份平凡注定了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他的生命里也永远不会有你出现过的痕迹……

亲爱的,你一直以为他并不是看到每个女生都笑,但事实证明你是错的。还记得那天早上值日时遇见他的情景吗,他向你说了一声辛苦了,你竟然很不争气地为之疯狂了一个星期。但有一天早晨,你在校门口看见了他,激动不已的你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上楼梯时,他们班一个女生在扫地,他笑着说了一声辛苦了,你当时已经快晕倒了。可是那个女生太强了,他只是问候了她一下,她居然说,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多谢你关心啦,不然你来帮我扫。他笑着走了,我知道你一直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冲上去掐死她。如果他真的接过扫帚帮她扫地,我想你真的会抢过扫帚,然后,帮他扫。

亲爱的,他人这么好,女生缘应该很足的。而你只是围在他身边众多苍蝇中的一只,只不过他的心思暂时还都放在学习上,所以没有发生某一天别人告诉你他的女朋友是某某某然后你暴毙身亡之类的事情。你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是否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事实,但是这样的事总是要发生的,对吗?别人都说缘分是很神奇的东西,是啊,缘分真的是很神奇。高一分班后他在隔壁班,当高三分班时,他还是在你隔壁班,我想你那时一定看到一个叫上帝的老头在捉弄你后得意地捧着肚子笑。可是,这是不是代表着你们注定错过呢,甚至连有缘无分都算不上。

亲爱的,你记得吗,会考成绩公布的那个晚上。你考得出奇的烂,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郁闷,看见同学们的笑容时,你突然很想知道他考得怎么样。在挣扎了很久以后,你终于决定去找他,虽然你们的班级只隔了一个楼梯,但那个叫上帝的白胡子老爷爷和我都知道这短短的距离对你来说是多么遥远。他被叫出来后,很惊讶地看着你,但不变的是,他的脸上仍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你问了他的成绩,他的成绩依然那么完美,他也问了你的成绩。或许是想要获得安慰,或许是想要博得同情,反正莫名其妙地,你居然把那么烂的结果告诉了他。而他哦了一声之后,愣在了那里。最后你说了一句没事了之后狼狈而逃。

亲爱的,那天晚上之后,你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连被他关心的资格都没有。是啊,其实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充其量只是同学,而且是曾经的同学,甚至连朋友都不是,真的不该要求些什么。其实是人都可以看出来,你们之间的那种不平衡。但是你总是不愿承认,哪怕那天晚上他的举动足以说明一切。亲爱的,答应我,不要沮丧好吗?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你也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不是吗?所以,没有结果才会是最后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

亲爱的,为什么上高三后你的情感反而更加无法控制了呢?每天走过那个班级,习惯性地张望,在搜寻到你紧紧挂在心上的面孔后心满意足地离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仅此而已?是啊,这样已经很幸福了,可是你小小的喜怒哀乐居然可以完全由一个人的表情牵动着。

亲爱的,或许你也没有想过某天早晨,你可以和他一起走向班级吧。看着对方从不同的方向走向同一个楼梯口,他还是那么温暖地笑着,你尽力平稳自己的心情,但还是胡言乱语了。一步,两步,“今天有点迟了,要走快一点喽,不然就要迟到了。”三步,四步,“没关系的,我基本上是这个时间,踏着铃声进教室嘛。”五步,六步,七步,心里悔恨着自己怎么会把自己的斑斑劣迹交代了出来。八步,九步,加快速度,转弯,十步,九步,“那你以后要早点啊,迟到可不好。”八步,七步,六步,“我总是赖在床上,不过我以后会尽力的!”五步,四步,“早起比较好啊,高三了,要加油啊。”三步,二步,“我到了,你也快进教室吧,再见。”一步,“好的,再见。”

亲爱的,二十级阶梯,你和无数人走过,可是那天的短短一段路程究竟被赋予了什么样的意义呢?而我亲爱的傻丫头,为了那个早晨不算承诺的承诺,你居然可以每天提前十分钟走出家门,虽然每天早上向窗里看去他的座位上是空的,可你的心里还是满满的尽是快要溢出来的甜蜜。

亲爱的,你说你有资格吃醋吗?对啊,没有,可是你竟然为了那个坐在他旁边几个星期的女生失去了理智。是啊,这怎么可以怪你呢,文科班里,女生坐前排是理所当然的啊,他们班只那一个女生坐在后面,叫人怎么不去胡思乱想呢。而且他和她聊天,同样温柔的笑容,却不是为你绽放。

亲爱的,你像只生气的小老虎一样,在自己的房间里叫着,不可以,不可以!可是,受伤的你不是受伤的老虎,你只选择一个人在黑夜里静静地哭泣,你不愿意打扰到甚至是伤害到任何人。可是,你这个样子,内伤会很重的,知道吗?虽然黑色的夜会给予你最大程度的保护,可你心里的伤口,要靠什么来愈合?

亲爱的,你真的是生气了。他看到你笑着向你打招呼你竟然装做没有看见,你真的好幼稚啊。他或许没往心里去,可是我亲爱的傻丫头,你为什么选择在白天假装坚强呢?那天在楼梯道里,他看见你,仍微笑着向你打招呼,你低着头走了过去,他一脸的不解。可是,你的头低下去的时候,眼泪就落在了地板上。其实,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为什么会这样呢?甚至,你狠狠地发誓说要忘记他,永远地,忘记。可能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吧,你在发出这样的誓时,心里竟然酸酸的,某种纠结的情感还在牵扯着,你真的可以吗,我的傻丫头?

亲爱的,忘记怎么能是你说做到就做到的呢。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帅哥,大家等着你谈谈你的看法。“我啊,我喜欢小虎牙啊,笑起来好可爱,给人好温暖的感觉。”话说出口,你就后悔了,那个你发誓要忘记并且用了很长时间付诸实践的人,居然还是可以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同学们继续着,幸好,没有人就你的意见展开讨论,也没有人看见,低下头去的你,泛红的眼眶里噙着泪水。

亲爱的,忘记一个人好像真的很难。在若干次的“假装没看见”后,某本小说里的理论狠狠地抽了你一顿,那本书里写“真正不爱了,就可以坦然面对,而不会选择逃避。正是因为还爱着,所以无法割舍,所以无法坦然”。亲爱的,你的举动是不是意味着你并没有忘记他呢?原来你也意识到了啊,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原来,他真的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亲爱的,在你决定让时间冲淡一切时,可恶的市一调来了。传说中的市一调考试,高三一轮复习结束后的检测,重要性仅次于高考。而经过若干年的经验总结,老师很郑重地说,市一调的成绩和最后高考的成绩基本是一致的。是啊,你一定也在想,那下半学期用来干什么呢,市一调考完回家玩半年来之后直接参加高考好了。可你不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个诅咒。

亲爱的,或许你已经尽力地让自己心无旁骛了。坐在市一调的考场里,带着紧张的心情看着考场里的每一个人。可当他走进考场时,你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他走了过来,在你旁边一排坐下,没有坐前面一张也没有坐后面一张,刚刚好在你的旁边。曾用那么多夜晚换得的“成就”如今竟然是“随机”办到的。这算缘分吗?我知道,你又看见了那个叫上帝的淘气的老头指着你开怀地大笑。

亲爱的,这试还怎么考下去呢?他咳嗽了,有没有吃感冒药呢;他的笔掉在地上了,会不会摔坏呢;他用面纸擦眼睛了,很累吗……亲爱的,从头到尾他只在第一场开考前礼貌性地向你问了好,你在一边兴奋个什么劲儿呢?这一切不是早就已经结束了吗?而我的傻丫头,你又在做些什么呢?

亲爱的,他会累吗,一直被你纠缠着。他是不是也有过抓狂的夜晚,因为想到了你。或许你从不曾走进他的世界,甚至一直停留在陌生人的那个阶段。你真的很懦弱,一直都是别人告诉他你喜欢他然后你在旁边红着脸说不是啦不要听她乱说。他一直都在微笑,这样无谓的澄清只是为了你那小小的自尊。那么,他会相信吗,那么多人一直在重复的那个话题。到现在,你连谢谢他的勇气都没有,我想你永远也不会有勇气亲口告诉他,某个时候,某个角落,有一个平凡的、小小的你,那么地,那么地,用力喜欢着他。

亲爱的,你又哭了,或许你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或许这样的思念已经成为了你的习惯,真的不想割舍。夜深了,熟睡的他会不会想起你呢?亲爱的,我知道,从第一个人告诉他你喜欢他时,你就开始觉得你很卑微,不管他作出的是什么样的反应。这种卑微,就像某种无法形容的恐惧,一点一点紧紧地把你缠住,任你怎样挣扎,也无法摆脱。

亲爱的,我知道,你只是很想告诉他,你真的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喜欢他,而且,这份喜欢,在你心里藏了很久很久。甚至久到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成为一种帮助你克服困难的力量,即使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曾喜欢你。这样的喜欢,应该不算是暗恋吧,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暗恋很窝囊,呵呵。这样的喜欢,应该永远都不会有结果吧。已经没有勇气再这样继续喜欢下去了,因为每一个下雨天,都会因为这样的喜欢而伤心难过。所以,我的亲爱的,你默默地喜欢了三年,用力地喜欢了三年,真诚地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了三年,这已经足够了。

亲爱的,不哭,好吗?我知道,这种喜欢已经悄悄地,深深地渗进了你心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就像你自己一直都清楚的,这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不是吗?三年,三年了。好像真的很久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某个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厢情愿了三年,一心一意地一意孤行着。亲爱的,我知道,你只是想找到一种途径,让他知道,曾经有一个傻丫头,那么努力地爱着他。

亲爱的,让这一切都真的变成“曾经”好吗?虽然你已经说了无数次类似的话。我知道,那种想念,已经像每天的三餐一样必不可少,它已经随着你的血液流遍了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明白,让你把这一切置于回忆里,那种彻骨的痛,已经不是你眼里翻涌的泪水所能表达出的了。可是,想念他的时候,还是会痛,虽然苦涩中带着些微甜蜜,可这份甜蜜终究不是属于你的啊。

亲爱的,我的傻丫头,听话,我们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好吗?姑且相信,有一个属于你的王子,在你生命的前方,等待着你。所以,只需要坚强地走下去。一直,一直,很坚强,勇敢地走下去。亲爱的傻丫头,不哭了,这一夜,最后一次用力地想念,奢侈地把对他的思念全部透支完好吗?亲爱的,相信我,没有了对他的那份爱,你依旧可以坚定地追求你的梦想。亲爱的,不怕,明天的阳光还是会很灿烂,淡淡的粉粉的金色还是会慷慨地围绕在你的身边。我的傻丫头,我们一起坚强地擦干泪水,用甜美的微笑迎接那个生命中不再有他的明天,好吗?

微爱

文/应颂祺

你好。

Prince Danson,是我帮你起的名字,我在心里面悄悄地叫你,我的王子D。

希望和你一起,到宇宙的另一个空间。

真正和你认识,坐在你身边的我,不知为何变得文静而沉默,你似乎没有在意,总是喜欢逗我笑。

我很开心,每时每刻微微转头便会看见你温润的侧影,薄薄的阳光在你的脸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你扬唇而笑,如同小时候灰姑娘的白马王子一般干净美好。我又好害怕,害怕哪一个女生不经意间看到这样的你,她一定会像我一样喜欢你,我害怕她把我心里面的你抢走。

因为可以坐在你的身边,每一天来到学校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大树小鸟云朵还有打太极拳的老爷爷,树影的罅隙间每一抹阳光的碎片都倒映着温柔微笑的你。我想象着你睡眼朦胧刷牙的样子,傻傻的眼神好像小时候妈妈送给我的沙皮狗一样可爱。如果是物理课,现在的你大约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吧。你可不能偷懒哦。记得抓抓你前额的头发,那不规矩的卷翘让台下我同学都笑弯了腰。

我总是偷偷地用余光仔细地打量你,努力记住你的每一个微小的习惯。你有着长长的卷卷的但并不浓密的睫毛,不自觉地掩住了你眼中的星光,光泽打在上面显映着纯净的色彩。羡慕你如俄罗斯人一般挺傲的鼻梁,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的鼻翼右侧有一颗小小的小小的痣。这一切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我全部都记得。包括你喜欢穿微长的衣服,喜欢曼联,喜欢F1。我要把这些当作证据,当作于你想要逃离我的时候,留住你的理由。

当然,前提是,你在我身边。

你喜欢的女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都知道。看到她开心的时候,你会轻轻地笑,常常被旁人打趣,你会害羞地侧目,然后嘴角硬地不承认;看到她懊恼的样子,你会像个小老头蹙起眉,甚至于她迟到的时候,你都会因为老师还没有来而感到庆幸吧?

当我和她走在一起,你会跑过来与我交谈,我却能够感觉到,打散在空气中来自你的温柔的气息,只是给予的对象,不是我而已。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一直占据在你心里的她,我更羡慕,那些喜欢你而可以面对你的女生,你会用温柔包裹每一个人。我一直是那个胆小的我,靠近你也会不自然,只能够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你,还有另外一个她,守候着我一个人地老天荒的童话。

只要看见你,便会开始我心里异次元空间的想象。夜幕,我与你在草丛从不同方向相向而行,星儿善良地藏起来,留给我只有你的空间,月光缱绻地打在你半闭的双眸上,让我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你的眼睛。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嗅到樱花的微芳,四叶草悄悄在一旁开放。我触到你指尖的温度,那么那么短暂的一瞬,我觉得好像浸在你的温暖中。我和你一样高,不是恰当的情侣高度,可是我希望,可以微微蹲下,然后拥抱你,在百合花的柔软里。

上个星期,我看了岩井俊二的《情书》,于是想要写这封信给你。银幕上,干净的男孩子与清秀的女孩子骑着自行车并驾齐驱,如同纯白色的你和默默跟随在你身后的我。我从来从来都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只是一个人在自己的空间里栽下茂密的蔷薇,然后梦想旖妮的月光把我们的城堡打扮得芬芳。

即使在这个世界,我和你只有接近没有交集,可是我会努力,创造那一个我和你的异次元。我相信白雪公主的小屋与摩天轮的童话,棒棒糖的甜蜜会带来幸福的水域。泡沫幻化的爱情,有一触即灭的忧郁。小四说,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你是我的阳光,即使,你会让我忧伤。prince D,prince D,喜欢这样叫你,我不是凄美绝伦的小人鱼,可是,你是王子,不是我的王子。

如果,我可以和你参加一场化妆舞会,我想,我会穿上繁复华美的公主裙,戴上孔雀羽毛镶嵌的眼饰,让你第一眼便看见我却认不出我,然后你会像中世纪的绅士般向我屈膝伸出你的手,我就会拥有你的公主般幸福的感觉。

什么时候,你会接受我的邀请,到我的异次元空间,做客。

prince Danson,我的王子D。

我喜欢你。

To You

文/谢欧

B.D.:

好久不见。又是一年了,这样的别离不知道会不会让我们彼此之间变得生疏呢。或许日积月累,经历别离的次数多了,所以也会因为习惯而对别离以及想念变得麻木吧。

这次,对于你的到来的心情,完全不同于以往,现在的我,变得抗拒,不希望遇到你,不希望你的出现。之前的欢欣鼓舞被妄图逃避现实的懦弱所取代。可是岁月的年轮总是在转,该来的总是得来。比方说即将承担起来的责任和必须要面对的未来。

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岁月变迁的结果吧。

时光流逝这种事,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它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每次你的来到,总是恰巧把我的学年划出一道分界线。你看我转眼就要升入高三了,或许这也是我抗拒你到来的一个原因吧。高三是什么样,无数个过来人雷同的描述都足够让我无奈叹气。无非是没有休息日,没有自由,没有娱乐的昏天黑地的日子。哪怕是开学前的假期也被辅导班塞得满满的。这样的日子,无数人都在重复,所以我也没法抱怨什么的。这种假期的结果就是辅导班开心地数钱,父母自我欺骗式的安慰和学生的木然呆滞。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说是不是?

偶尔通过父母的重重关卡出去玩,在神游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想起家里写字台上摆着的一摞又一摞还没有写完的练习题,幻听到父母在耳边念叨着“在你玩的时候有很多同学已经写了很多题目了”云云。每个班里都会有一两个这样的人:看起来他们每天生活的全部就是学习,他们的桌子上总是有一大摞练习册。每次看到他们,他们总是在低头奋笔疾书。这样的人在老师眼里像是宝贝一样,他们就是一本的希望;在其他同学眼里,调侃的时候,这样的人是学习的榜样,而私下想起的时候,他们是眼中钉肉中刺,他们无时不刻地刺激着每个人的心,无时不刻地增添着每个人转化不成动力的压力。我知道,即使是他们这样突兀的存在,他们也是没有错的,可是,谁错了?

有些时候碰见父母的朋友或是同事,寒暄之中自然而然地就会问到我上几年级。当对方得知我即将读高三的时候,马上就流露出一副悲悯的表情说,最关键的一年来了啊。诸如此类。这样其实很痛苦,每天活在别人悲悯的目光之中,多少也是很不自在的吧。

一个月之前还觉得高三是一件挺遥远的事情,它似乎是眼前的一团虚无的白雾,恣意地变幻它的形状,可就是看得见摸不到。当这个城市的气候开始转冷,每天放学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高三教室里的白炽灯尽情地发出耀眼的光,穿过被爬山虎覆盖的教学楼的每一扇窗口,不规则的光斑无情地投射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那些错落明亮的窗口,高高地俯视着,俯视着疾驶而过的时光。只有这个时候,那种忙碌的生活才变得清晰却又生硬起来。直到用尖锐的锋芒与周边划出一道界限,闪烁着寒冷的光。

而当自己真的坐在高三的教室里开始高三生活的时候,这种强烈苍白的光终于无情地打在了我的身上。偶尔会想象学弟学妹们看到窗口透射出来的光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会不会和我一样觉得,这光辉里写满了无奈的现实和不甚明朗的未来。

也许我毕业之后也会和很多人一样,忆苦思甜地回忆起高三的日子,缅怀时光的失去等等,这样重复的感受,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吧。

我想我还是适合回忆过去这件事。展望未来实在是太费脑子,高三了,有的是时间浪费脑细胞。

那还是说朋友们吧。想起他们会觉得温暖,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想起的时候还是会由衷地明朗欢快起来。即使事实上有些人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前几天R去美国上学了。她是高二文理分班之后被编进我们班的。开学报到的时候我就看见R坐在凳子上发愣,完全无视自己是个插班生的身份,眼神里是游离的木然神色。她当时就已经确定要出国读高中的事情了,只是在忙着考托福和申报学校,因而她有比我充分得多的理由上课神游。除了老班的课堂之外,经常可以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画画或者直接睡觉,松散柔软的长马尾辫披在身后,整体看来相当潇洒。其实我很向往这种潇洒,可是我没有无忧的未来所以我做不到。

下午第四节课的自习,经常和她趁着课间溜出教室去学校价格很不人道的超市买烤肠吃。她总是一次买两根,左一口右一口满足地吃着,如果没吃够就转身再回去买两根。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我减肥的决心。之后偶尔想起来,就觉得她这样做简直是太不地道了。

她不是五官精致的美女,但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即使是在茫茫人群之中也是无法略过的。她总是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所以我经常会把自己的心情讲给她听,有这样的一个人来帮自己排遣,也算是一件幸事。她走以后,我也会习惯性地把心情转换成短信发送给她,即使明知她收不到,即使明知时间空间的距离已经把我们之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鸿沟。

现在偶尔也会在QQ上看到她的头像,但总是因为时差说不了两句话她的学校就没有人性地断网了。我想,你是能体会到我沮丧的心情的,是吧。

在国外的还有Daniel,现在我已经完全适应了他不在这个城市的现实。

有些人的生命中总是会出现这样奇妙的人。他们原本看似跟你没有交集,在街上遇到也是不痛不痒的路人甲。他们只是在不经意间出现,闯入生命的轨迹,他们不同的人生经历使得你对他们充斥着丰富而又说不清的情绪。他们可以成为你的倾听者,可以帮你排忧解难;他们也会让你觉得为了他们,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他们也会让你在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他的世界的时候,又猛然感到无法弥补的差距以及钝重的失落。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有了交集。

你看我又陷在小情绪里不能自拔了。

其他的人,就不一一细说了,免得你和Daniel一样觉得我太啰唆。不过他们都是一如既往地好。有些时候看到他们快乐的脸,甚至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样温馨的笑颜,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心里很暖。

现在这个高三的光景,似乎除了把自己被迫调整到一个很好的状态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今年没有多少机会离开这个城市出去走走,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快过年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全国闻名的比赛的复赛通知,这完全是意外之外的意外,期末考完之后就忙不迭地和学校的几个同学一起坐动车组去上海参加比赛了。

那个时候的我,从踏上火车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踏进了一个踩不到底的梦境,一个不愿醒来的梦境。现在想来,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

同行的同学在一起讨论着喜欢的作家,这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孤立无助。仰头靠着座位听他们在身后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三毛卡夫卡,我抓着手里被他们看做不入流的人写的书暗暗发力,精致的书页被揉捏出轨迹不规则的折痕。这样的场面很让我窒息,就如同是那些被大部分90后所不齿的非主流图片里反映的,眼前一片欢腾繁华,可是这些却与自己无关。你说这个时候,我是多么不堪一击。

受不了这样窒息的气氛,傍晚的时候我站在车厢出口看着窗外,鼻腔里充斥着弥漫在车厢里的方便面味。被夕阳沾染的南方农村气息疾速掠过眼前,好像就这样坐着隆隆的列车从冬天回到了秋天。时光倒流。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列可以承载着我们回到过去的列车,那该多好。可是列车就这么飞速地奔驰着,把我拉向以前看起来是那么遥远的,叫做“梦想”的远方。

和鸽子住一个房间,她一直在驳斥那个不入流的作者,强调着要提高我的思想境界,无论是早上去吃饭还是晚上通宵聊天都一直在讲三毛,听来颇为用心。可是,曾经喜欢的作家,无论别人怎么看,他的作品也是陪着我一路长大的。如果说因为这些驳斥我就可以放弃,那么我之前沉溺在他的文章里所度过的年岁以及所得到的欢愉是不是也应该一并被否定被抛弃呢,那之前的时光是不是一下子就变得没有意义了呢。我想我是个卑微到尘埃里的懦夫,我不敢在她面前辩驳什么,不敢去维护什么。我唯一敢做的,只是悄悄握拳,鼻腔却违心地发出“嗯嗯”的声音应和着她的观点。

这样的无力,这样的懦弱,这样的虚伪。

恍惚想起曾经同班的一个女生,以前也是很喜欢这个作者,后来渐渐不喜欢了,看到他的作品的时候都是恶语相向,看起来她似乎急于撇清自己与这些作品的关系。她就这么否定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喜爱。其实当时的我真的很想嘲笑她的虚伪和被世俗左右的审美观,可是现在看起来,我的虚伪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你看,我都成了这样一个虚伪的人了。

比赛的结果当然是没有拿到一等奖,你知道的,不入流的文风同三毛卡夫卡相比,跟拿鸡蛋撞石头的行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当时的我只能拿着一张二等奖的奖状看着一等奖获得者们聚集在会场的侧屋里兴奋地听着承办杂志主编的通知。此时我意识到,从这时起,现场的焦点是他们,如果没有卓越傲人的成绩,就不可能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这么简单的道理,等到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其中的无奈。就算是别人安慰我“拿到二等奖也不错”,就算之前自己一直没敢期望一等奖,可是在得知结果之后的失落心情,确实是在一瞬间覆盖了全身,表露无疑。

当时正好回国休假的Daniel给我打电话,我听着手机听筒里渺远的声音,看着远处侧屋的人声鼎沸,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这种被失落吞噬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回来之后我去书店买了三毛和村上春树的书,也算是在经历了这次比赛之后多少想要有一些改变吧。不过之前的选择,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你看,我永远都是这么矛盾。

很久之后,没大有效率的校刊做了这个比赛的专刊。我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印在杂志上,为自己与他人相比浅显得多的文风暗暗叹气。在听了很多人说的“整本杂志就只有你的文章能看得懂呢”“你走的是真情路线吧”“原来写下真实的感受也是一种动人的力量啊”云云之后,无奈叹息之余,偶尔逛学校周边的杂志店的时候听到店员说:“《××》最近怎么卖得这么快呢(《××》就是印有这个比赛的报名表的承办杂志)?”建立在这本杂志原本销量就很好的基础上,我想,这销量也有刊登了我的文章的校刊的功劳吧,或者说,是我的功劳?看起来,明年我们学校参赛的人会变得更多……

这样想来,是不是有点KUSO呢?唉,真是一脸黑线呢。

说起来,不管生活被定义得多么KUSO,还是得继续,不是吗?

或者说,我还是得经历高三,还是得成年,还是得担负起以前不愿意面对的责任,这就是必须得继续的生活。

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得成熟了一点呢?想得多了一点呢?这样的话,算不算是长大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似乎应该要恭喜我才是,毕竟是要成年了呀。这样想来,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呢。

呼,居然要成年了。

他们说,成年与未成年的区别,就是上网吧的时候的心态。如果我把这话转述给我爸妈听,我确信我会遭到鄙视。

很喜欢一个叫安东尼的人写的文章,没有句读的字句,读起来却仍然很温暖很安心,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生活在同Daniel一样的国度里。记得在他的《陪安东尼渡过漫长岁月》里有这么一段话:“阿信有个个人作品 叫 happy birth day 欧文告诉我说 这个happy birth day 不是通常我们说的生日快乐的意思 它的意思是 身边有这么多的亲人 和朋友 生活得很快乐 所以 因为自己出生 而觉得开心”这段文字看过之后留下了很深的记忆,在寻找原句的时候却也是颇费了一番工夫。

你知道吗?我也想成为一个能让别人因为我的出生而感到快乐的人啊。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有了你。因为这样,我才期待着每年都能遇到你。

B.D.,birth day,有了你,才有了我。

Happy birthday.祝我,成年生日快乐。

X O

某月 某日

628札记

文/温暖

最好的辛苦

是想你想到哭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哭了,眼泪落在书桌上听到一半的高三人教版听力训练上,漾起一片混沌的冰蓝。

复读机咿呀作响,遥远仿佛隔有亿万年时空。

认定了喜欢你是一件分外美好的事情。在我念高中漫长的两年时光里,每一次遇见你不能自已的甜蜜的紧张,每一天漫无边际漫长的回味,偷偷铭记的你眉眼间淡淡的表情。

你走起路来有一种懒散的挺拔。

还有你说话时柔软温和的样子。

你曾经告诉我你的名字并要我记住它。

却不曾知道我已悄悄念过它千百万遍。

你现在说这确实是一个笑话,你说你赔不是。

谢谢你。我想说,没关系。

我又想起我最后一次遇见的你了。跳开几近空白的两年,招呼之后你停下蹬楼的脚步同我说话,你回过头俯视我,嘴角有软软的笑意。隔着数层楼梯我仍能闻到你身上干净的、青草般的气息,你黑,高,且瘦,你沉稳干净一如众星捧月的地中海,你在不经意不知情间贯穿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令心脏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不曾浇灌但不停生长。

你看,你种植在我身上的,是何其奇特又强大的根系啊。

而这一切竟全部源自你体内,与生俱来的完美。

眼泪落下来,模糊掉屏幕里每一行字,模糊不掉心里的念想。

不晓得这样下去,键盘会不会坏。

也不知道这最后一年,空气的味道会不会改变,阳光的暖意会不会收敛,会不会在想起你的每一刻明显感到一切都变得清新许多,会不会因为知道你也曾走过这里便从此迷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年在侧楼梯间看到你时你略微急促的招呼,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便焦急转开至下着楼的庞大人群,我到现在都记得我那时不由自主转回脚步时泛滥于心的,酸酸甜甜的紧张。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之后自己空空落落的心。

我总是自认为我是为你们牺牲了的,我希望你们在一起,你便会每天像这样,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等她。

而每天都能看到你,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最奢侈的幸福。

可你们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我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我是连自己都唾弃的跳梁小丑。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几近透明的,从2006年初秋下午的篮球馆看到你站在右角边线侧过下巴与队友随意搭话或者其他时便笃定于心的,喜欢你。

这么简单透明没有一丝回转余地的事情。

这些日子打扰你了,对不起。

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发誓,以后都不会再有。

而且我想,有一些在我身上已经形成为习惯的事情,也会从此消失了。好比说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在校园各处流连,好比说张狂着灿烂的笑脸对每一个眼熟的路人打招呼。

想要走每一寸你走过的路,甚至有时不害臊一点,想要遇到你。

想要在看到你后自然且不被怀疑地与你打上招呼,所以不得不给人热情,见谁都是如此的印象。

是这样那样在遇见你之后养成的习惯。

放心,都会因为你的离开,坍塌崩溃,不复存在。

87条手机讯息之后,我放弃。

连与你保持联系的最后方式都放弃,我不想再同你说上一句话。

不想看到你,不想听见你,不想想起你,大脑在不断传达抗拒你的指令,拯救自己。

你是种植在我心底的毒蛊,需要结集全身的努力予以剔除。

爱,莫深于心死。

我曾无数次说,我对你啊,就是一点点浅浅淡淡的喜欢,和极深极深的仰望。

现在看来,绝非如此。

千秋

文/徐真然

千秋:

新年快乐。

手小手春节的时候在外地痛苦地活着,所以没办法在大年夜的时候打电话痛苦地折磨秋爷。没办法折磨秋爷,手小手很痛苦。所以手小手同学写了这个玩意儿。

现在离深夜还早,但是我过早地窝在被窝里。从很早的时候起,我就想正正式式地给你写一篇东西。不是那种积郁半日后一挥而就的散文,然后草草附上“给我亲爱的秋爷”;也不是那种在博客里梨花带泪矫作不堪的行段式文章,然后在文末用含蓄的口吻说“千秋秋呐我想着你”。

不是。什么都不是。在挂断你的电话之后,我又打给魚,然后再一次打给团。面对房间内同样焦躁不安的湿冷,我以为我和世界交流的途径仅剩下卑微的空气。我想,我时常陷入这样烦恼的幻境。我只想开口说说话而已。

然后我洗澡,在滚烫的热水从我脊梁一泻而下的时候,在满眼的温热氤氲中,我恰如其分地想念你。我一个人沉默着在脑海中闪现所有华丽的语句,我告诉自己要写给你,要把手小手同学最为熟稔的流金词藻一字一句地刻画进我最好的一篇文章里。

好吧,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相同的两人。有着强烈的人格分裂,时常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被胸腔内逆流而上的沼气呛出无聊的泪水。但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平息你的痛苦。而事实是我也从未想过为何会想要分担你的痛苦。你有陪你走过高中岁月的魚,我也有团。所以我只能在图书馆里,故作镇定地翻着各类重复的书籍,隐忍地想从心里伸出一只手,把逐渐微凉的你拉向热血沸腾的我的身边。

能和一个人分享故事,是属于两个人的美好。

在这里我所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是在考前最重要的时刻和团一起逃课,是每次体锻课在KFC莫名消耗的分分秒秒,还有,在最美好中最为温暖的,是和你在教室里面,看冬日的阳光如同肤色一样自然而然地倾斜在你的头发上,然后你抬头用英语和我交流对各种事情的看法。你肩膀上的光像是的杏仁屑,轻轻抖动就可以掉下一整地的美好。

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时光。

像是和团一起的与生俱来的安全感,和魚在放学后一起徒步走过的澄黄街景,都让我在每一次想起的时候感到快乐万分。这就是那种所谓的感情吧?

不想说的是,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你所感动。

在粗糙堆积的水泥地上席地坐下,眼前是一条荤绿的河,水面上飘荡着青幽幽的各色水生植物,都被豆黄色的细麻绳一一扎好,随风动荡。面前是行走自如的学生和农民,还有严冬的冷风配合着远处袅袅升起的浓烟一并向东卷起。我就在这样冷漠的景致中,恐惧地在雷锋上按下你的电话号码,漫长的拨通过程后我听见了你的声音,终于在那一刻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慌张手足无措地哭泣起来。并没有来学农的你意识到我哭了,然后用撒着娇的语气说“啊——别哭了啊”。那一瞬间我感到体内的血液恢复了温度,才开始缓慢循环起来。原来这世上除了团,还有人值得我去相信。

在多次投稿未果,比赛无期的日子里,折磨着我的是自己的文笔。写再多也没有了原来的感觉,文章除了突发性的矫作没有更为深入的内容。我在瓶颈的洞穴里死死徘徊,久久未果。拿捏着笔的一分一秒都觉得煎熬。我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人生中所剩无几的才华也面临终究的泯灭。教室里被吆喝着上台读自己的文章,面对这样的班级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写到这里我又和你打了个电话,再次迅速地挂断。)然后冷淡地读完文章,我看见你向我走来,然后说“妈的你文章写得太好了,不去当作家浪费啊,操!”对于那一刻,我把心中的温热不再归为莫名其妙的感动,而是变成定格的、完好的、只对你的感谢。

……

还有很多很多。

看吧,我知道。这篇文章其实并非会给你带来完整的感动。有可能这样的浪漫比不上一个悄声无息的家伙到你家楼下放烟火,这样的礼物比不上一首藏头歌过后的幸福泪水。但是这是我仅有的方式。

这是我答应过我自己的事,却还要自私自利地塞给你看,真是烂的手小手啊。

但我是这样认为的。每个人都会在人生的旅途中遇到不同的同伴。在行走的过程中接纳和付出各种各样不同的情感。时光用掌心把我们推向生命的一个又一个极端,让我们在巅峰中狂喜,在沉默中落泪,在患得患失中怅然失措,在含糊不清中发了疯地成长。

简桢在《四月裂锦》中说“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这句话看得我欲掉泪。多好的形容,清喜的水泽。

我清楚地知道,想要抓住你的心,并非是坦露无疑地剖开自己的心扉,而是要像钓鱼一样对你若即若离。被你拥有的东西你并非真正懂得如何去珍惜。就好像一地散落的向日葵花瓣,细腻的金灿灿,但原本的生命却只剩下光秃秃的墨绿色的支杆。与其一片一片撕碎天然的美丽,不如乖觉地控制自己前去破坏的欲望。

我竟然在和你说大道理。

手小手写到这里有些纳闷,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因为我在努力让这玩意儿消音一点。)

现在离深夜很近。我喉咙干燥地捧着HP手提给你写信。妈妈说,年少时分再好的伙伴,都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逐步走上自己的未来,而假以时日,能够在远方给你寄上一封信,心中挂念着一份情,已经是格外厚重的情谊。

我想我会的。我想象我们乘坐着很旧很旧的公交车,坐在生锈的冰凉铁质座椅上。我们像鲸鱼一样缓慢驶向森林的最低处,两边是各种清脆的春绿色,吹过耳边的是青玉般的凉风。我们在雨水充沛的夏天结尾处相遇,在旅途的终点站下车后吃你带来的便当。

我不知道在多久以后我们会割断了彼此的联系,又或者在命运巨大的齿轮下因为一件小事而各奔东西。我会在心里一直想着你。

或许,你会在某一个疼痛难忍的清晨面带泪水地醒来,身边的人找出镇痛片要你顺从地服下,那一刻你会记起我。

或许,在你有着一如既往的婉转情绪而找不到人述说的时刻,你会收到同样辗转难眠的我的短信,闭上双眼你会看到我的存在。

或许,你在某一家Starbucks内出人意料地听见Lily Chou-Chou的音乐,点的是一杯超大杯的焦糖玛奇朵或是少糖的拿铁,离去的那一刻你恍然遇见了我。

我爱团。爱你。爱魚。不亚于少年时分的任何一场狂欢中的热烈情感。

要相信!!!不管怎么样,你的背后还有手小手。

只好晚安了。

晚安,亲爱的秋爷。如果此刻的你还没睡的话。

手手

你予我的寂静海和我所不能抵达的世界

文/周丽晶

[0]

就像你的沉默一直是我无以理解的汪洋。

而我泅渡不得,也就永远抵达不了彼岸的世界。

[1]

正是在即将步入冬季的临界点,寒流天气中呼出的热气迅速消散殆尽。

已经记不清是如何认识你的。记忆中的我们,似乎是只用了仅仅两周时间就以闪电速度走到了一起。我仰慕你的才华,偶尔可爱或流气的表情,甚至是你喜欢没事吹刘海的模样。也许还有更多,更多。

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在一点点的暗示之下,是你不置可否答应下来的决定。

或者说,从现在看来,也就是那时突如其来的草率,因此才有了最后那样的结果吧。

我想我现在终究是浅显地忘记你了吧。

在那些过去的时光里隐隐埋葬着的爱恋,混杂着我曾经无数的抱怨,无数的眼泪,无数的隐忍,无数的心碎。而你缄默又无动于衷的小姿态,终究还是让我抵不过那个人的位置。

明明一开始还是很甜蜜的。

明明一开始你还是会说说笑笑的。

明明一开始你还是会关怀我的。

明明一开始你还是有那么点在乎过我的。

那,又为何在接到某日她的一个来自远方的电话后,却亲手把这些明媚的“明明一开始”,撕扯得七零八落?

而我终于自知之明地明了,我不过只是一个愚昧的小女人。

对你的前任一无所知,就如同我猜不透你为什么当初会轻易地就答应我。

是因为我的感情付出得太迅速太轻易,所以你才辜负得很当然很无畏吗?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我还要,该要,如何再去定义那些往昔呢?

[2]

有时候还是会念起过去我们很好的时候,那段短暂的时光。

由此也懂得了人确确实实是种犯贱的动物。否则我又为什么要在你远离了良久之后再想起那些往事,依然会感到温馨得令我心酸不已欲落泪呢?

有时候你心血来潮喜欢给我起各种各样的昵称,并且在一段时间内轮番重复地呼唤这些称谓。

有时候下班出来会看到你等在公司楼下旁接壤的花园中的一棵固定的树边。你安静地倚在树旁点上一支烟慢吞吞地吸着。这样子并不像一些男人吸烟时那般令人心生厌恶,而我只是沉寂着自我的心绪静静望着你。你抬眼回望了我一眼。那时的你还有清澈涟漪的目光,掐灭烟头伸出右手食指在我额头上轻戳一下露出稍稍狡黠的笑容:“发什么呆,走啊。”那语气恍惚间像是让我回到了校园年代。

所以我才有了小小的任性,淡忘了当初你的踌躇犹豫摇摆不定。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吵架冷战,我第一次爆发了我脾气中别扭而倔强的一面。

我故意不理睬你QQ和MSN上发来的消息,无视每一条短信。你打来的电话我总是果断按掉,甚至直接关机玩起失踪游戏。每每在办公楼下看见你的身影都从僻道逃走。你的耐心与忍受遭到摧残,直至再也忍无可忍在我上班时间堵住我,眉宇间一脸佯装的凶相:“你闹完了没?可以了吧。”在我无辜而委屈的表情下你略显沉重的一声叹息,别意气用事了,都几岁的人了。

这样。

我在你抚在我头顶的手心的顺势之下低下了头,满腹复杂的心情令我拙稚地偷落下泪。原本想象中你不满而无奈的样子须臾刻落成了现实。

于是我以为你终于开始重视我了。

于是我以为你终于准备珍惜我了。

于是我以为你的心里渐渐会有属于我的地位了。

于是我以为你真的在爱我了。

于是我以为我真的要幸福了。

这些自以为是的“我以为”,萌发于那些空想情景后无法实现的背象,在我天真烂漫的脑海内滋生,陨落成了我永远触及不到的愿景。

那是与你在一起之后,我的世界发生了倾斜,对感情的渴求变成了迷失自我的歧途。

情绪化﹑神经质﹑渐次退化的理性与成熟。我似乎就是在同你邂逅的一瞬,切换成了彼岸那熟悉而陌生的﹑再也无法辨认清的﹑自己也认不出自己的另一个我。同大多数恋爱中的女人并无二异的我。

爱情让人变得温暖却平凡庸碌,沉溺其中而不辨自我。

我成为了一个如同初恋少女一般幼稚而情感单纯的人。

日日等待手机震动,信号的另一端传递来的讯息,哪怕只是一个单薄无聊的“哦”字。

天天对着QQ上你的头像纠结,不知道是该主动说话还是等待你来主动。

在无所事事的休息时间发呆挂念着你,想象此刻你会在做些什么。

你生病我比谁都着急。你不接电话总会条件反射地暗暗担心。

看着你的照片出神已成了我无可救药的惯例。

在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花上很长时间想遍了许多心思面对手机编辑短信的页面,只是希望让你看到一条有意义的原创信息。

因为你所引起的心里激荡的爱意抑或是莫名的失落感。

碰巧看到你和其他异性谈天说笑,心中会升腾起不知名的伤感,偶尔还会小心眼地惴惴不安。

这些都是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在意你,而不是像你对我那样冷淡无言。

然而那本也是无知的我该会预想到的。变数暗涌,结局似乎早已注定。除却偶然几次我心理不平衡下任性地反抗你才体现出的无奈和宠溺,你一如既往的缄默宛若一片令人泅渡无望的寂静海。你的忽冷忽热将我困顿其中而不知所然。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在工作我很忙”“今天很累改天再说”“心情不好过会儿回你”诸如此类溢满了敷衍意味的辞藻语令变成了你拿来搪塞的﹑我耳边的常客级借口。

而我最悲哀的正是在这里。明明已经有所预感,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去知道太多,明明知道这样会伤害自己,依旧抵挡不住强烈的不安与好奇心,去了电信局查了你的账单。

尽管我们之间的联系越见稀薄,你的电话费却并没有因此而看跌。

频繁出现在你通话记录中的只是一个号码。如此来说,我刹那间觉醒得恍然,恍然得站不稳脚跟。

只是那个人又是谁呢?

是让你上心不已也在乎不已的曾经的那个她吗?

[3]

在担惊受怕与反复质疑中的日子并不好受,这种临近真相却又匮乏勇气做最终求证的心情亦是你不能体会的。而你裹着你一身面对我时已成习惯的长时间安静,继续装做似是一切都照着原先轨道没有变化地运作着的神情,如你定期所做的那样来我家时,我们仍旧不可避免地涉及了禁地话题。

仅仅是想同你有次平心静气的谈话,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稍稍放下你那边热火朝天的事情,而给我点尊敬给我点认真的态度呢?倘若不是我原先已经心里有所知晓有所准备,那后面的事情又会演变成如何的境地呢?会不会比后来所发生的,更为糟糕,更为难收拾?

亦不过是因为我有些不高兴地说了你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忙着跟你之前那位说话,能不能过会儿再继续?”使得整个氛围瞬间变得诡异。你原本穿梭在手机键盘上不止的手指突兀地停顿下来。

沉默了半天只淡淡地回应我一句“谁给你说的……你怎么知道的?”又继续你那未完成的短信创作。

“我为什么不知道呢……我知道啊。”

你垂着头抬起眼皮冷冷瞥过我一眼道,告诉我怎么知道的,我要听实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是翻了我的手机吗?

“当然没有。”我搬过一张椅子一脸静默地面向你而坐:“我怎么可能拿得到你手机,你一向看管得这样好。我只是去电信局拉出了你的通话单。”

“你浑蛋!”先前还说着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还沉默平静似乎好脾气的你,几乎是突然间怒不可遏地一脚踹在了我坐着的椅子的椅腿上,一把将我死死按在地板上。

“你不会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你居高临下盯着我,“你明明知道我最不能忍受这个。”

“可是我不也一样吗?你为什么也不曾为我考虑过呢?”动弹不得的我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你的眼眸,“女孩子最不能忍受的,不就是自己的男人爱的不是自己,还在和前任不清不楚吗?”

“这个号码。”我艰难地从口袋里抽出叠得方方正正的﹑上面记录着在电信局拉到的号码,“是她的……对吧?”

“……那又如何?”

“果然……她是回来找你了吧……”

“何必要这个样子。”我缓缓推开你慢慢坐了起来,“她在外面被其他男人玩弄受了委屈,到这个时候才转而想到了你,想回到你这里疗伤。她当年背叛了你的一往情深,伤害了无辜的你。可是……可是你又为什么要选择舍弃我,选择像她一样来伤害无辜的我,伤害对你真心实意的我,来重新把自己贱卖给她,赠予她再背叛你的权利。”

“你没有权利说她……你不懂她!你也不懂我和她之间的事。”

“是!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我从地上跌跌撞撞着站起来,委屈难奈的眼泪出卖了我的冷静,“我不懂你既然在心里深藏着一个她的情况下依然答应了我,又或者你为何当初不直接拒绝我,为何非要在我真的在意了真的爱了才要让我知道其实都是假象,其实都只是你想借我躲避起来疗伤?我也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一直要在面对我的时候躲躲闪闪,在谈及过去时百般转移话题,空间从来都设着密码,只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不想被我偷窥到那些你们的曾经?”

“可以了……现在……你不要再多说一句话。够了……”

“而你呢?明知道她之前做过什么,明知道她背叛了你一次还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们男人就不虚伪吗?口头上鄙视着那些背叛爱情玩劈腿又喜欢往往复复的女人,嘲讽她们是贱女人、骚货……但是等自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呢,宁可舍弃真心对你好的,是觉得来得太容易没有珍惜的必要,还是你本身就喜欢那种你们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的贱女人……”

后来。

后来我再也听不到你平淡的甚至偶然温柔的声音了。记忆停留在了你冲我咆哮出的最后一句话:“我就是喜欢贱女人怎么样?!总好过喜欢你这样的!我是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又怎么样?!你之前也不是没任性过,我又何必那时忍气吞声随你胡闹?!”

时光的齿轮彻底卡死在了这一刻。

室外呼啸的风声。

忽然起雨的阵雨声。

门被风吹合上的砰然声。

掩盖了你突然死命拽住我头发把我拖到浴室按着我的头疯了一般地朝浴缸上撞去的声响。

我的头被撞得生疼,只是心碎的感觉疼痛得我为之砸落了更多的泪水。朦胧间我听见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是比心碎声更为内敛的声响。我来不及反应躲闪还手,就这样被你死死押着摧残,直到我泪眼朦胧间恍惚看见了浴缸瓷砖上淌下来的血迹。那同硫氰化铁相似的血腥红刺痛了我本已脆弱的神经。

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叫,哭泣,拼命甩脱你,落荒而逃。

在那片刻的时间里我终于意识到了一切。我不可挽回的爱,你不能挽回的心。争吵。暴力。支离破碎的爱情,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的自己。

我明白一切都以一种激烈的方式迅疾终结。

门外悲鸣的暴雨是我再也无法仰头面对的过去。

爱上你,我输得彻底。

[4]

这一次你真的没有再回头找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脸凶相而无奈地说,别意气用事了,都几岁的人了。

而仔细想想,那似乎也就是已经过去了的,并不久远的往昔。

历历在目却徒留黯然,是再也不会重演的温馨。

曾经也是一起幸福过的。

曾经也是被关爱过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

为什么你还要重蹈覆辙?

为什么我那时那样的心甘情愿?

为什么你不懂珍惜现在已拥有的,却还要执著不该再回头的过去?

是为了体现你的一往情深吗?

而你对她的深情于我是种巨大的无情。

我会需要多久来愈合内心的伤口,那比额头上的伤疤更难磨灭的创伤。

而有什么是无法释怀的,不能释怀的,不愿释怀的,释怀不了的?

毕竟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毕竟我们不是第一次恋爱了,毕竟我们不是第一次受伤了。

所以就因此必须得变成更加成熟坚固,更加淡漠无畏吗?

如此,却又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变成一个因为不具备感情而牢不可摧的冷血人。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又踱过一季命运的轮回,重走了一番感情的循环。

从分开时的伤心想不通,到日后的隐隐愤怒不甘,到最后被时间所冲走的一切远离了自己,像是很久远却并不遥远的光景,变成了淡静的坦然。

只是又多了一个伤疤,在静谧的黑夜,独自为不知是谁的过错而暗自作痛。

[5]

你的空间终于不再有密码,我也终于看到了你与她的过去。你在她的身上耗尽的不止是心力,还有才华。我看到你写的一篇篇关于她的文章日志,听到你因她而作的一首首或明快或悲情的歌曲。所有的更新时间都像是被篆上印记的铭牌深埋在流年的土壤里。那是在你和她分手的日子,与我在一起前的两个月。

再也没有被更新过的空间,如同那些属于我们各自的﹑不得不舍弃的荒芜记忆。

在隔了很长时间后再次得到了你的消息,却再也没有自己曾经担心会出现的激动心酸或是悲伤。

像是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平凡声音。良久良久,都没有再起波澜。

我想我是真的不再爱你了。

我不会再用曾经的心态期待着你的短信,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忐忑不安地同你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不再为你的疾患担忧不已,不再挖空心思制造惊喜给你。所有关于你的物件都被一件件清理,所有关于你的回忆都被默默埋葬。再也找不到一张你的照片供我发呆任我缅怀,也不会再看着窗外思念你的眉宇,你的温柔,甚至是你的缄默。

我需要的,是一个懂得珍惜现在的人,而不是一味沉溺在过去﹑落寞在失败中的你。

也或许正如张爱玲所说的,很久很久,没有对方的消息,也不再想起这个人,也是不想再想起。

你的爱与世界是我永远抵达不了的彼岸。我尚碰触不及,就颓然溺死在了你给予我的一片绝望的寂静海。

爱无恒,情是风过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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