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室,床上。
潇湘落雨平平静静的躺着,一张极美的脸,面无血色,全身不会动弹,只有挺翘的鼻尖轻轻呼出气息,却是神仙公子注入的'神气'。
华神医坐在床边,把脉片刻就震惊站起,他毕竟是痴心医术,这时像全忘了刚才的冲突,心里的震撼不在之前诊治阎铁心之下,只一问:“这位姑娘,动了血脉之力?”
神仙公子见华神医这样认真,也放下心来,恭谦有礼的如实道:“的确动了血脉之力。”
华神医再问:“何种血脉?”
神仙公子蹙眉,一思道:“我也说不准,这血脉之力爆发,满天白云,就像一方看不透的九天迷宫,竟可以暂时压制我的'神气'。”
“满天白云?”
华神医皱眉,想起阎铁心新生后的梦,却是不说,只一奇:“可老朽真力深入这姑娘四肢百骸,只有你注入的'神气'。直接点说,这姑娘并没有功夫,何来血脉之力?”
神仙公子也一叹:“这正是我百思不解之处。”
他随后又将潇湘落雨忽然全身赤·裸,爆发血脉之力的情况详说,却没提阎铁心这个人。
华神医负手听着,忽面貌一肃:“轩辕神仙,老朽擅火医,如要确诊这姑娘是何顽疾,当置药鼎之上,全身赤·裸试探,从与不从,你且深思。”
神仙公子浑身一颤,手掌紧握,目光恐然,几瞬后,却又当机立断,双手抱拳,对华神医深深一礼:“拜托了!”
华神医遂抱潇湘落雨进地下室,神仙公子碍于礼数,只在上面等着。
潇湘落雨已经平稳放在九龙通天鼎上一方空间,一头秀发恰好落在空间之外,不受火烧。华神医这才手掌爆一团青火激于鼎下,九条青龙之火顿时以极精妙的火势,让潇湘落雨白衣灰烬,一瞬赤·裸。
华神医收火。
潇湘落雨的身体,肌肤如羊脂白玉,绚美惊人,每一寸凝雪之肌,都全无重伤之态,完全不是昏迷该有的症状,唯一缺憾,便是一对饱满玉兔间,有一个细细的红点。
华神医就凝住这一点红深思,绝没有之前看美杜莎的色眼。
忽然一瞬,华神医一指轻弹,一缕细火激去红点,哪想潇湘落雨胸口一颤!
华神医这下来了精神,左手把脉,右掌现细火飘于鼎下,只见九龙之孔,飘飞九缕青烟,循序渐进,不断刺激潇湘落雨胸口红点,似针灸般,让她胸口颤栗不止,而她全身脉象,更隐隐有复苏之迹。
也不过半刻,潇湘落雨紧闭的嘴唇,竟然张开了,轻轻呓语,让华神医大吃一惊!
她仿佛永恒的只念着两个字:“阎王,阎王,阎王……”
华神医一惊后,心思透亮,只叹阎铁心这臭小子又造情孽,当下收火,双指点向潇湘落雨'喉穴',让她恢复平静,又坠昏迷,这才上去见神仙公子。
神仙公子此时此刻,全无之前'天子驾临'的气势,只是来回不停踱步,蹙眉着急,一见华神医上来,立刻紧张得不知所措。
华神医却是微微一笑:“有救。”
神仙公子如蒙大赦,深深一礼:“以后华神医有事吩咐,轩辕神仙赴汤蹈火!”
华神医目中一惊,发现轩辕神仙大拜之礼中,有一种掩不住的'极于情'之势。那就只有两个可能,轩辕神仙所修功法需要'极于情',亦或者,他爱上了这位姑娘!
华神医不禁露出钦佩之色,摆手道:“这倒不必,只盼你以后遇着阿新,放他一命,他这小子,脾气太傲。”
神仙公子不明深意,点头认真答之:“华神医放心,之前冲突我保证再不发生。”
“你记住便好,阿新可是我孙子。”
华神医点头一笑,这才道:“这姑娘体内经脉并无异常,血液如新,顽疾处,乃激发血脉之力,令心脏瘀积锁身,显一脸惨白。”
神仙公子听着。
华神医又道:“此救乃'引心之术',最好取一上好血脉,引入姑娘心脏,顽疾自解。”
他微微一笑,目中有深意:“你虽具'神气',但两月来真力灌输,已让姑娘身体起了抗力,所以……”
神仙公子精神一振:“所以要找到阿新,他也有'神气'!”
华神医点点头:“不错。”
神仙公子再一谢,遁天下山,寻阿新去。
回到阎铁心。
说他骑上黄金虎,下险峻山路,过那十八湾,又飞跃六条小溪,期间快如闪电,气头之上,全不顾四面如画风景。
哪想他毕竟小孩心性,又初入新兴世界,刚一下山,便眼睛一闪,精彩飞扬,全忘了之前的不快。
原来青龙山地处人族领地,这山下就是一方闹市,阎铁心瞪眼一看川流不息的人群,真是个个有趣——黑袍蒙面到处有,光头大汉提刀走;这里摆摊呼卖药,那里立台比身手;姑娘个个腰肢展,小伙纷纷去搭讪;西面小棚酒豪显,东面一角乞丐生。
真是好一幅市景图画!
阎铁心气势勃发,一声大吼:“虎兄,冲!”
这了得,大盗下山呐,冲得是人仰马翻,千人侧目,个个像躲阎王一般闪开,都暗想此子敢骑一黄金大虎在这里横着走,只不定是哪方巨擎的大少爷。而阎铁心冲得威风,却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个牛鼻子老道,拿一拂尘,微微笑跟着。
就这么去了二刻,阎铁心忽然勒虎停住,大眼一瞪,又是一怔。
眼前简直一山水画呀,小桥流水人家,船儿桨慢摇,浣妇河边洗,小孩热闹吃糖糖,大人笑笑神飞扬,小伙是个个华衣斯文,姑娘是少少彩衣翩翩。
这里简直像另一方世界,阎铁心倒不好意思冲了,骑虎慢摇,也没什么人侧目,他就走走停停,东看西看,这里问个糖葫芦,那里问下热包子,哪知道全都要钱。
他是饥肠辘辘,才记起之前收拾的细软全被老头子抢了,心里不禁一念:“英雄落难,自当劫富济贫,找个大地方吃了再说!”
拿定主意就放眼望,这一不注意,千丈之外竟一清二楚,阎铁心霎时一惊,惊的不是遥望有多远,而是目光尽处,有一座百丈高的白玉雕像,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