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天色突然变暗了?”板寸头男孩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真笨,要下雨了呗!”身旁的女孩甩过去一个白眼。“陈玲,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刚刚还有大太阳,还下雨!我看是你脑子里进水了吧!”板寸头昂起头对她说。女孩一只手微微卷着自己的长发,另一只手放在男孩腰间狠狠一掐。只听见一声杀猪似的叫声响彻云霄,还有女孩挂在脸上的笑。
渐渐的乌云多了起来,原本柔和的风也变得冷冽,似是从远方来的客人避雨一般窜进教室,不安地翻滚着。
先是有细雨飘落,后来,雨声如湍急的河流一样重重打在地上。
“哼,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脑子进水了呢!”女孩讽刺道。“呃,算我错了好吧!不过,既然你知道会下雨干嘛还要掐我啊!这不公平!”男孩讪讪笑了笑,而后仿佛意识到被坑了咬牙切齿地对着女孩说道。
“谁叫你骂我脑子进水的!哼!活该!”女孩轻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他。板寸头少年只得暗暗叫苦。“怎么女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啊!”
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暗得不开灯只能粗略分清手指的方位。而窗外的倾盆大雨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柳柔呆呆望着突然变得异常的天气,心中觉得不安。
放学铃声响了,人们纷纷拿出书包里原本嫌麻烦而不愿意带的伞,飞也似得冲进雨里,不见踪影,只剩正被大雨冲刷去的足迹。
柳柔走在父亲身后担忧地看了看纪清舞。纪清舞挥了挥手:“你就放心地走吧!等会儿我哥哥回来接我的。叔叔再见!”“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啊!”柳柔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天色愈加暗了下来,雨中却依旧没出现自己等待的身影,纪清舞心中有些紧张起来。“哥哥可能是有事去了,没事。”正在她自我安慰的时候,林琅站在后面窘迫不已,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还是自己回去吧!”纪清舞一头扎进雨里。
看到纪清舞冲进雨里,林琅赶忙停下手中的事也冲进雨里。
少女突然发现自己头上的雨好像小了一些,她抬起头一望,正好看见林琅高高举着自己的棕黄色的皮夹克,挡着自己头上从天而降的雨。那一刻,她看见他的瞳孔里只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和自己回头望时眼里只有他的身影的眼睛。
见少女要开口拒绝,林琅开口道:“我们是同学嘛!而且我是男人,保护你们这种祖国的花儿是我的职责嘛!”少女听到这话忍不住捂住嘴笑了。林琅看见女孩伸出手将一缕额前被雨打湿的发捋到耳后,看见她嘴角露出的笑意,听见她银铃一样清脆好听的声音,他心想,大概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美的了吧!
“喂!说好要当护花使者的呢!不会是想监守自盗吧!”纪清舞看见林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湿,露出他瘦弱但精干的身材,隐隐有几块肌肉正开始成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羞红了脸。“喂,你也躲进来吧!不然淋了这么一场雨一定会感冒的!”“好。”
路人匆匆经过,但雨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了一样。
“真希望这场雨不要停,也希望这段路永远也不要走完啊!”林琅低声说。“你说什么?”纪清舞听到了林琅开口但没听清他话的内容。“呃,没什么!”林琅偏过了头,以掩饰他微红的脸,毕竟做坏事被人发现有些难为情啊!
路上的积水中,可以清晰看见少女紧紧靠在少年的身旁,两个人挤在一件皮夹克中,略显拥挤但有不一样的情愫似是在大雨的浇灌下正在萌芽。
“好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纪清舞对着身旁的林琅说。林琅看着女孩跑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冲自己望了一眼,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形容杨贵妃绝色姿容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如若这是一生,我也愿陪你走。林琅在心里开口。只是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唉,算了,现在还是不要想这些了,先回去吧!不过,她刚才回头多看了我一眼呢!
林琅全身窝在被子里,手上端着母亲热的姜茶,看着其中有热气缓缓冒出,突然莫名觉得高兴。今天怎么就只穿了那么点衣服呢!冷死我了,他一边哆嗦着一边后悔没有听妈妈的话。不过,如果真的每次都要遇到大雨滂沱才能与她一起走过一段长长的路,那我愿意。
纪清舞回到家后,等了很久才能来全身湿透的哥哥。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烤红薯,脸上满是欢喜。“小舞,哥哥今天领工钱了,给,你爱吃的。”纪清舞觉得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一样,生疼,有泪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傻丫头,哭什么,对不起啊!哥哥今天没有去接你,因为今天发工钱,所以就有所耽误。”少年伸出手擦去女孩脸上的泪。“哥哥。”女孩哽咽着靠在少年怀里。
坐在火炉旁,纪清舞想起了今天雨里的少年,想起了他奋不顾身的身影,也想起了他对自己说喜欢时脸上认真的神情。她在那一刻居然以为那雨里的那段路就是永恒。
嗯,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哥哥担心。
没有人看到在雨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也没有人察觉到从远处来的危险正在一步步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