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秋没好气的盘坐在椅子上,安静的让人可以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原本已经习惯变得阔噪的白玉秋,现在突然安静下来,霜儿反而觉得浑身不舒服。原本就胆小的她,低着头站在秋的身侧,纹丝不动。
秋也不安生,死活不肯挪动半步,下人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就是不想跟一个即陌生又花心的男人同床,上次就没有睡好,在这样下去她还要不要活?于是自己决定,龙床轮流睡,宇文珏关晚上,她就白天睡觉!
皇后不睡觉,整个龙隐殿的宫女太监,哪个敢睡觉。总管太监伊德慌得直跺脚,皇后可以变成白天休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总不能也白天睡觉吧。眼瞧瞧众人都睡眼迷离,偏偏倒到的站在宫门外等候吩咐,偏偏皇后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睡在龙床之上的宇文珏也清醒着,盯着床顶,死活想不通,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恩宠,偏偏他的皇后压根没有正眼看过。
起身半椅在龙踏上,用手托着腮,心情有些烦躁,凝神了半天,猛地又坐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又无力的坐下,深深地陷入沉思,无法相同秋为何对他的待遇就如此的差,连太监伊德都比不上。
不争气的从门缝中瞟了一眼,秋还在那里。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一个女子就这么坐在光秃秃的木椅上,冻坏了身子,心痛的还不是他?
吩咐伊德进来,伺候着穿好衣服,宇文珏灰溜溜的去了御书房,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希望秋能挽留一下,可惜,没有任何的动静。
此后的几日,朝堂上下,后宫之内,气氛紧张——皇上不高兴,那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御书房,这里是皇帝平日处理政务的地方。然而这里的气氛,从总领太监到地位北纬的小宫女,没有一个不战战兢兢,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忙着自己的差使,咳嗽一下都要赶紧捂紧了嘴,甚至连走路也要比平日格外小心,蹑手蹑脚的,谁也不敢出半点声响。
宇文珏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前,拿起笔想写字,想平静一下情绪。但把笔提起,却又茫然的不知从何下笔。
伊德来禀报过了,他的皇后的确没有想让他去龙隐宫的半点意思,日子还是过的逍遥,没事还做些稀奇古怪的小点心,请晴一起去吃。平日不是逛逛御花园就是在宫里做些奇了怪的东西,总之,没有他的日子,她是非常快乐的。
一想到这些,宇文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没见过这么不把皇帝看在眼里的。
扔下笔,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纷纷落下的银杏树叶金灿灿的一片,呆呆的发愣。
要说这世界上有不看皇帝脸色的,那还的确不只秋一人,宰相陆清明,那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
原本安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御书房被一谄笑声打破,来人吆喝了声:“皇上万岁!”就直接坐在一套专门为他准备的书桌前,也没理会留下的那些公文,盯着皇帝笑得前仰后翻。
陆清明可是人才!十四岁高中状元,十五岁被帝师赏识收入门下,也算是宇文珏的同门师兄,十八岁出任江南提督,二十岁升任户部尚书,二十三岁任宰相,也算是有史以来最最年轻的宰相。
先皇临终时曾说,凌月皇朝,安邦得靠白允博,定国需靠陆清明。这陆清明是文官,常年居于京城,加上能说会道,自然比那冷冰冰的白允博更加让皇帝信任。
“听说陛下还没有把棺材脸的妹子搞定?”陆清明笑呵呵的说道,但根据宇文珏对他的了解,笑道这种程度,肯定是有长刀的。
白了一眼陆清明,宇文珏让伊德给他送去了两尺多高的奏折,“爱卿辛苦些,朕这几日身体不适,都交给你了,批好给朕过目就行。”
脸色顿时更加的灿烂,陆清明暗自咒骂宇文珏没良心,就知道用这些奏折要挟他。
天子案头无小事,那件不需要思考半天的,这些加上先前案头上的,他今晚还要不要回家?前天才娶了京城名伶沈小君,每晚软玉温香的,难道是老天爷又闲他日子过的太滋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