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父亲的意义
“你真动了她?”夏玮俊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一把把夏树勋从沙发上揪了起来,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什么?”这句话在夏树勋脑子了消化了足足几分钟,才算明白过来。同父异母的妹妹?妹妹?夏树勋心里一阵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犯下遭天谴的大错了……
“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有没有……”
“没有没有!”夏树勋烦躁地打断他的话,又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夏玮俊,“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妹妹的?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会不会太戏剧性了一点?”
夏玮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松开了手。他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遇到她,这么久,我几乎忘了我还有这么个孩子……”
“爸……”夏树勋搔了搔脑袋,满脸的怀疑,“那个女人不是叫什么田蕊儿吗?她不姓夏……再说了,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么久过去了,你凭什么就认定她是你女儿?”
“不,她原名是夏紫苏。现在她不姓夏,想必是她母亲给她改的名字,跟了她的姓。她妈妈姓田,名叫田蓉……我百分之百确定,她是我的女儿,因为她跟田蓉,长得实在太像了……而且,她脖子上那根链子,是我当初送给田蓉的定情信物,特意找人定做的。那条链子很特别,那个心形的挂坠是可以打开的,我在里面放了一个小小的袖珍型的戒指……”
“爸,你的情史真够辉煌,还能想出这种点子哄女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那个女人,一定被你哄得团团转吧……”
“是啊,女人都吃这一套。所以,田蓉就义无反顾地跟了我,不顾家人的反对,甚至和父母脱离了关系……只是,我并不爱她。所以,她不在了那么多年,我都没有想过去找孩子……”
田蕊儿握在挂坠上的手,一下子变得冰冷,带着些微的颤抖。不爱?不爱?不爱,当初的定情意味着什么?这样的费尽心思,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造就两个失去亲情的孤儿吗?
是想流泪,却不自觉地笑了。原来,一个只背着父亲名号的父亲,也可以伤了她的心;这样对她的生命毫不负责的父亲,也可以让她此刻痛得无法呼吸……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明明是笑着的,为何还会在嘴角尝到苦涩的味道。原来,也曾在内心深处抱着那么一点小小的幻想,至少,他现在可能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歉意和思念……
“树勋,我总觉得紫苏的出现太突然,而且……我总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你想,她怎么会这么突然在美国出现?又会跟唐逸飞扯上关系?……而且,嫁的人又是沈俊熙……你想,她是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攀得上沈俊熙这根金枝?我那天听沈俊熙说他的妻子出身孤儿院时,总觉得有点怪,没想到田蕊儿竟然就是夏紫苏……我总觉得,这些不应该只是巧合那么简单……”深沉的目光透过镜面,锐利而又精明,他想到的,向来比别人多些,比别人复杂些。
“她认得你吗?”
“这个……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有印象。那天在游艇上,她看着我的眼睛,不是那么平静……如果她是带着恨意来的,那么……”夏玮俊突然转过身子,目光凌厉,“树勋,你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吧?如果这是一个局,那我们……”
门外突然传来粗暴的踢门声,好像要把门给踢翻。夏玮俊和夏树勋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门就被踢开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被摔了进来,脸上身上满是伤痕和血迹。
“喂,你——”
夏树勋准备发作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霎时惨白。那个男人,就是敲昏田蕊儿把她带回来的人……
那么,已经是东窗事发了?
……
还来不及多想,唐逸飞和沈俊熙的出现就让他的牙齿开始打颤,唐逸飞噙在唇边的微笑和沈俊熙眼里迸射的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让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俊熙……逸飞……你们这是?……”夏玮俊也被这慑人的阵势给惊呆了,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彪形大汉,这样,是什么阵势?
唐逸飞唇边依旧噙着温和谦恭的微笑,他走到夏玮俊身边,轻轻地说;“夏爷,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晚辈,不该这样贸贸然地闯进夏家公子的私人别墅。只是,你也该知道,我就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他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他……”
“是,是……只是,逸飞,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玮俊满脸堆笑,侧眼望了呆若木鸡的夏树勋一眼,心里有了几分了然。
“意思?我的意思,我想令公子会比较清楚……”唐逸飞只淡淡地扫过夏树勋一眼,又转过头对夏玮俊笑道,“你知道,小易很喜欢他新认的干妈,还带着你去看过田小姐。我也告诉过你,田小姐是小易的救命恩人……你知道,我唐逸飞向来是恩怨分明的……”
“树勋!”夏玮俊的心霎时急剧下沉,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就知道,依他的性子,一定会做出这样的蠢事!这些年唐逸飞跟他一般都是生意上的接触,很少用黑道上的办法解决问题。这次,他带着打手来,事情闹大了……
“你说,你有没有对田小姐做过什么!混账东西!你说!”夏玮俊发疯般地扯起夏树勋,呼吸一下子因愤怒而急促,没打几下就气喘吁吁地瘫倒在沙发上,嘴里还直喘着气:“你……你说……快说……”
“我……我……”夏树勋抖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前那个血肉模糊的人,身子一阵颤抖。
沈俊熙深邃的黑眸在整座房子环视了一番,便向前走去,咚地一声踢开了离客厅最近的一个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