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了姬染刚才的点头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向后退了几步。
“死亡哀悼之歌——”
六字言灵!是六字言灵!
如此这般的话,两人所消耗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当然,两人显然没有了再战之力,所以——
这边是真正的胜负对决!
“死亡哀悼之歌——”
“死亡哀悼之歌——”
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恐怖的死亡之力从他们周围的每个角落开始蔓延开来,那些仅仅是气势就令人有些无法承受的虚幻的力量,却仿佛已经实质化了,犹如黑雾一般弥漫在两人四周。
这些黑雾就像是阴冷的蛇,吐着信子,游走在两人四周,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却始终没有发出真正的攻击。
而这些足以毁灭规则的死亡之力,之所以没有对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发出攻击,就是因为帝释天与姬染在以各自的力量,争夺这些死亡之力的本源。
两人都抿着嘴没有说话,在这种一心一意使用言灵的紧要关头,只要随便说一句话都有可能影响言灵的发挥,在这场争夺中失败,而争夺失败的结果……便是一人的死亡……真正的死亡……
姬染与帝释天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各自静静地站在半空中,但是暗中的较量却丝毫没有停止,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两人的差距也渐渐显现出来了。
姬染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苍白,额头渗出一滴滴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轮廓滑落,她的牙齿静静咬着,似乎牙龈都在出血了,身体也越来越虚软无力。反看对面的帝释天,虽然他看起来也愈见虚弱,但是情况明显比姬染好了很多。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姬染心里暗道。
她站在实力的巅峰不过十几万年的时间,在那之前她不过是人类世界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从未接触过这个世界。但是帝释天呢?他是规则,是自从天地存在以来,便存在着的天地规则,他是苍天的儿子,永远不会灭亡的生命,只要苍天存在,他便一直存在着,他生来便是强大得无与伦比。
两人之间真的有可比性吗?
姬染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里本来就愈见稀少的力量已经步入了枯竭的阶段,全身上下一阵无力感不断袭来,她几乎都要从这高空中坠落下去,连简单的漂浮和飞也无法维持了吗?
力量终于完全枯竭了,她身体里彻彻底底空了,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提供一点力量去维持她与帝释天对于死亡之力的争夺了。
“要死了吗?”姬染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虚软得连支撑眼皮的睁开似乎都没有了,她终于闭上了眼睛,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帝释天看到姬染的坠落,身体习惯性地向前倾,似乎想要冲出去。但是不知道什么东西阻止了他的前进,他的手只是抬了抬,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出来,只是停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姬染的坠落,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属于言灵“死亡哀悼之歌”的力量现在才开始真正发挥出来,如唳兽一般咆哮的死亡之力猛地喷薄而出,从各个方向冲向姬染,那副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将姬染吞噬。
姬染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向自己袭来的黑色死亡之力,却没有丝毫动作,任凭那会让她的生命消逝的死亡之力撞击上了她的身体,然后顺着她皮肤上的毛孔钻进,狠狠肆虐着她的身体内部。
半空之中,只见一朵硕大而美丽的墨色莲花缓缓展开,属于死亡的力量向四周的生命侵袭着,越来越多的生命气息在消散,其中一股格外强大的生命气息慢慢透出,而它,正是属于……姬染。
姬染能够感受到自己生命气息越来越弱,身体里的力量不断流逝着,她的世界仿佛一片黑暗,死亡在慢慢吞噬着她……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姬染无力地闭上眼睛,也掩去了她眼中无力的绝望。
人……真的无法战胜天吗?
姬染只觉得自己原本沉重得无法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起来,周围的一片寂灭般的黑暗被耀眼的白光强势地吞噬,姬染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身体居然有如没有重量一般飘了起来。
不!这不是身体!而是灵魂!姬染心里暗道。
她的灵魂似乎被一股莫名力量所吸引,有目的地向另一个地方飘去。但是姬染无法看到自己经过的地方,她的眼睛已经疲惫得无法睁开了,只能任由着这股力量牵引着她。
“神!请你救救我们!”一个小声祈祷着、充满了期盼的稚嫩声音似乎从她的灵魂深处响起,连她的灵魂也在微微颤抖。
身体忽然有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从某个地方喷涌而出,充盈着她的身体,也让她重新拥有了力气可以睁开眼睛,而不像刚才那样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半空中,而她的脚下,是无数跪在地上仰望天空的人族,他们的眼睛闪耀着期盼的光芒,比那钻石还要耀眼,一直望到那遥远的天际——那是她刚才与帝释天战斗的地方。
她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姬染有些疑惑。
“我们人族的子民们!”那高声的呼喝令姬染不由得侧目,转头看向不远的一个高处,那里站着一行人,说话的正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袍少年。
“人族的皇帝竟然全部都聚集到了这里……”姬染皱眉疑惑道,眼神在那个白袍少年身上停留了许久。
那个少年,正是炎枢,而他身后站着的八个人,就是人族七大帝国的七个皇帝与人族第一强者戈澜。
炎枢转头看了身后站着的八个人族地位最为显赫的人,点了点头。戈澜接受到七位皇帝的注目,叹了口气,向前踏了一步,走到了最前面。他皱着眉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他们都或跪或坐在地上,身上还穿着褴褛肮脏的衣衫,一脸期盼地看着他,戈澜的心里没由来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