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抿了抿嘴,良久才开口说道:“帝释天,一切都是早已经决定了的。”比如……我们今天的争锋相对……
帝释天仰头——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无偿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
苍天……是不是他现在的痛苦,就是为了弥补当初他做错的那些事,以及那些无辜的生灵?他身上已经有了太多的罪孽。
“好。”帝释天从地上站了起来,胸前的伤口也在不断修复着,一脸平静地对姬染说道,“你要与我一战,那我们就战吧!”
帝释天黑袍一振,刚才的狼狈样完全消失不见,他满眼冰冷,只有在触到姬染时会柔软刹那,如此绝代风华,他依旧是那睥睨天下的至尊!
姬染柳眉一皱,素手轻扬,周围顿时飞沙走石,她身上的血迹也顿时消失不见,只有她脸上仍然的苍白证明了她刚才失血过多的虚弱。她穿着一身白袍,露出修长的雪白大腿,赤着的脚凌空而踏,黑发仿佛纷飞的蝴蝶,看起来普通不过的清秀脸庞,居然也多了几分妖娆之色。五彩光华一闪,雪白的漠琉纱出现在了姬染本来空无一物的手中,凌厉地飞舞着,看起来似真似幻。
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似乎夺取了一切事物的存在感,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两人的存在。
大风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帝释天看着姬染没有说话,也没有一点想要先动手的意思。姬染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两人对峙了片刻,姬染还是先出手了!
她手腕翻转,手中的漠琉纱化作一道白影带着凌厉的气势击向帝释天,帝释天身子一侧,躲过了这一击。姬染手腕再度一动,柔软的漠琉纱却像是拥有坚硬的物质一般,朝着帝释天横扫而过。
帝释天脚尖一点,腾空一跳,翻到空中,轻轻落在漠琉纱的那端,依旧静静看着姬染,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姬染看着帝释天被动的动作,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抓住漠琉纱的手一松,纤长的漠琉纱光芒一闪,漠琉纱顿时化作一片光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姬染的手中聚集而来,凝聚成一把充满了霸气的长刀。
姬染周身柔和的气势顿时起变,凌厉的气势带起一片飞沙走石,提起长刀,脚下一个纵步便跨出数十米远,逼近帝释天身前。她手中长刀一动,毫不犹豫地朝帝释天砍去,充满了杀意的刀招仿佛带着无数厉鬼的凄厉叫喊声,直直朝着帝释天而来。
帝释天面对这般凌厉的杀招,还是不由得眼神一凛,双手亮起莹白色的光芒,他的手顿时如细腻的白玉一般闪着莹莹的光芒,也没有用任何武器,就这样迎上了姬染的长刀。
那般恐怖的气势仿佛就要破开空间,可是帝释天却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在刹那间便在无形中过了数招,双手合十,只听得一声金属撞击的清脆声音,帝释天的双手硬是夹住了姬染的长刀,阻挡了她的攻势。
漠琉纱再度化作一片光点,重新聚集在姬染手中,凝聚成了刚才的那把充满了霸气与杀意的长刀。
帝释天又停在了刚在的位置没了动作,也没有对姬染发出一点攻击。
“你为什么只是防御?”姬染皱着眉头喝道。
帝释天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忽然,姬染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周,心里不由得一慌。
这道气息当然也无法躲过帝释天的查探,他侧了侧头,冷声道:“原来是故人,怎么不现身呢?”
他的话音一落,两人身旁的空气仿佛水面一般荡起了涟漪,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这个涟漪的中心缓缓浮现,创造的身影映入两人眼中。
“创造,你怎么来了?”姬染身影一闪,到了创造身边。
创造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帝释天,眼睛出奇地平静。
帝释天微微扬头,眼底划过一道了然的光芒——原来如此……
看懂了帝释天眼中的含义,创造神色一凛,他转过身子,对着姬染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却是沉重的叹息:“为了保存性命,我躲了万年,现在,我不想躲了。”
他平静的眼神突然起了变化,里面充满了恨意,转头瞪向帝释天,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帝释天轻轻一笑,却像是在戏谑着创造一般,说道:“那你是要正面对上我了,创造……哦不,或许可以称呼你为毁灭。”
“毁灭?”姬染脸上有几分诧异,疑惑地看向创造。
“哦?你不知道吗?”帝释天眼中闪着无情的光,“我怎么会连我自己创造出来的‘玩具’的气息都无法分辨呢?阿染,有些事物不是只看表面的。”
听到他话中有话,聪明如姬染怎么会不知道帝释天的意思呢?
她皱着眉头看向创造,声音多了几分冷漠:“这么说,你不仅仅是创造,也是毁灭?”
创造与毁灭本就是一对双生子,在最初的苍世,洪荒年代的开始,他们便是由规则创造出来的天地的主宰,一个司掌创造之力,一个司掌毁灭之力,一个名为创造,一个名为毁灭。
创造的性子很是温和,仿佛温暖的阳光一般令人惬意;毁灭却是令人恐惧的黑暗,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但是,在创造死之前,毁灭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现在,不仅仅是明明神格破碎,却复活了的创造,还有根本没有一点生还可能的毁灭复活了,而且两人还共用着一副身体,这……
“其实我早就知道帝释天对我起了杀意。”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的创造忽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姬染,开始向她解释到自己复活的秘密。
“每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帝释天便会出现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那时候,我就隐隐觉得,帝释天从来都没有只是把你当做一枚棋子。他对我总是会露出嫉妒的眼神,身上的杀气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聚集,终于有一天再也无法掩饰,我知道,我的生命恐怕已经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