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枢仔细打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长相也是平凡无奇,除了一双美丽而奇特的银色眸子,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少女。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他的预感告诉他,这个少女绝对不简单呢?
他的预感遗传自他的父亲,那位赤炎帝国的战神也是靠这种神奇的预感多次在战场上逃过一劫,而他自己也在实力尚浅的时候通过这种预感躲过了多次危险与刺杀,所以他是绝对相信他的预感的。那么……这个少女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姬染垂着头,虽然表面上装得是诚惶诚恐,心里却是一片笃定——通过数亿年的磨练,她对自己的演技是绝对有信心的,倒不怕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识破。不过,她向来谨慎,习惯在做任何事情、面对任何情况,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要不然她也不会安安稳稳度过这么多年而没有被有心人利用了。
炎枢沉默了许久,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少女是再平凡不过,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也就遣退了姬染。
姬染面上功夫做得完美,心里却在想着莫夜的现况。
而在艾澜大陆的南面,那光明圣子墨邑便正望着树林里的莫夜发呆。
他站的地方极隐秘,而且即使是在发呆,也下意识地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再加上莫夜的修为本就没有他高,所以即使是警惕如莫夜,也没有发现在自己练习剑术的同时,还有另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站着看他。
墨邑这几天来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做什么事情都无法真正沉下心来,这几天一直觉得他的胃一直在隐隐作痛,难道是生病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来月光下的那张淡漠的容颜,和初见那个名为姬染的少女时,心里微微悸动的感觉。
墨邑心里一惊——他怎么会想起她?他的母后身染奇疾,无论是法师、药师还是巫医都无法治好,他接下诛杀罪恶之子的任务,也就是为了出来寻找传说中可治百病的黑白莲戈,而他前段时间的追捕,不就是想从她那里得知黑白莲戈的下落吗?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理由太牵强了……
可是就是那一眼,就是那短短对视的片刻,却让他在未来堕入了无间地狱,万劫不复!
已经是第二日了,姬染昨夜一夜没睡,总算是摸清楚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她的所有力量都在封印时被趁虚而入直接化解了所有力量,而现在的她与别人相比,若是单单拼比体术而已的话,肯定是少有敌手,可是苍世是魔法斗气的世界,体术再强,一碰上高阶的魔法师或是战士,她也只有等死的份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本来她的身上有封印,是无法修炼人类的魔法和斗气的,但是现在因为力量没有了,封印自然也没有了(头上的印记也没有了),她倒是也能够修炼人类的魔法和斗气了,而且她熟知魔力的来源天地灵气的运行轨迹方式,她的身体又会不自觉地吸收周围的灵气,再加上她原本的体术底子,比起其他人类来说,绝对是事半功倍!
于是,姬染暗暗决定要开始修炼魔法和斗气!
就在她还在想着的时候,与她同住一个帐篷的侍女们中的一个用手肘撞了撞她——“喂!新来的,罗尔叫你呢!”
姬染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已经到时间了,那些皇室贵族们也快要醒了,她作为一个侍女应该要服侍少爷起床才对,而现在她却坐在那里发呆!
姬染连忙跳起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冲出这个侍女们专用的帐篷。
罗尔看起来已经等了有些时间了,一开始还有些责怪,但是一看到姬染通红的眼睛,就把责备的话全部咽肚子里了,只是带着她来了炎枢的帐篷前,知会了一声,便进去了。
不过炎枢还没有起来,善良的罗尔也已经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所以姬染只要站在床前,摆出一副侍女谦恭的样子就行了。
匆忙的早晨结束了,听罗尔说,今天尚是他们来到皇家围猎场的第三天,也是正式猎兽的开始。
姬染跟着一身铠甲看起来更加俊美的炎枢来到了操练场,只见那些皇室贵族们同样都早早地起来,等候在那里,面上端得是兴趣盎然。
“枢哥哥!”一个少女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同时,一个红色的婀娜身影也扑到炎枢身边,毫不顾忌礼节,竟紧紧抱住了炎枢的手臂。
“枢哥哥!今天的狩猎肯定很危险啊!雪儿好怕啊!枢哥哥要保护雪儿哦!”少女的语气中那可以装出的可爱连姬染听了都有点毛骨悚然,没想到那个炎枢居然能够面不改色?
想来,那个红衣少女,应该就是罗尔口中为了炎枢,杀了原本侍女云儿的那心狠手辣的五公主了!
那位赤炎五公主慕雪目光随意一扫,便落在了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姬染身上,双眼顿时危险地眯起,声音依旧甜美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哦?这就是枢哥哥新的侍女吗?这身段还真是不错啊!”说罢,她的眼里狠毒一闪而过——枢哥哥是她的!任何女人也不准靠近!
姬染连忙拿出一副侍女该有的表情,唯唯诺诺一脸胆怯。姬染这戏演得,就算是再奸诈狡猾的人,也无法找出一点破绽。
“回五公主,是……是的。”姬染的手不安分地绞在一起,仿佛在显示心底的不安。
慕雪果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轻蔑一笑,便丝毫没有在意这个在她看来根本没有一点威胁的小侍女,继续抱着炎枢的手臂,竭尽全力地卖弄风情去了。
炎枢倒是没有视线放在慕雪刻意露了大半的雪白酥胸上,而是依旧含笑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谁。
从姬染这个角度,看清楚了炎枢的眼睛——虽然眼睛都笑得微微弯起来了,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冰冷,仿佛一口平静无波的古井,只有靠近才能够感受到它所散发的寒气。若要说他是在看谁,却是谁也没有看,可以说,是谁也无法再他的眼底留下一点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