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哭泣声讨饶声震怒声不绝于耳,高逸飞却没有心思去管;他的亲生母亲是狐狸精,他也不想去问;一直待他不错的母亲与大哥原来暗地里竟一直责怪他,他也不想去想……他犹如行尸走肉,悠悠地上楼,六姐端来鸡汤,他却问:“现在几点了?”
“再过五分钟就十二点了。二少,你没事吧,夫人她一直待你很好……”原来六姐也早就知道,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翻箱倒柜,六姐问:“二少,你到底在找什么?告诉我。”
“我的收音机和手提电脑呢?”
“你那天绑架回来,就让我都丢出去。”
对,他发誓要改了每天晚上听《世说心语》的习惯,将所有能听到电台节目的设备扔得干干净净。他跑出去,高义海唉声叹气,见儿子下来,说:“飞儿,这件事迟早要告诉你。既然你知道了……”
“什么事等会回来再说。”除了父亲,他不敢肯定家中人对他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累得不愿去猜度。
飞车而去,风声两侧不止,狂风迎面袭来,却未能忘却烦忧。他打开电台,传来叶沁心熟悉的声音:“武侠世界中,人们为了争名夺利个个落得头破血流,真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如此营营役役一生,岂非可惜?与其在名利圈中打滚,莫如像孔子所说‘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如此这般,人生也可谓无憾……”
她放了一首《做人爱自由》,悠扬的旋律响起,高逸飞的心也碎成一片一片。
“叶沁心,你快来兰桂坊!”
“陈笑涛,你半夜惊人美梦,不得好活!”不得好死太过狠毒,不得好活恰到好处。
“有人在这里需要你安慰。”
“我老爸又咆哮酒场了?我马上来。”
“不是他,是高逸飞。”
“是他?他的两个跟班不在?”
“废话少说,你快来,不来绝交!”
该死的陈笑涛,几次三番为了高逸飞和她大小声,叶沁心实在头疼。高逸飞上回戳破她的心思,那双凌厉的眼睛像是能看透她的心,再见他一次,岂非又要面对自己的心灵拷问一次?
磨磨蹭蹭到了酒吧,高逸飞已经醉得不醒人事,陈笑涛将他搂在怀中,居然没有趁机揩油。叶沁心上前:“他为什么事喝得那么醉?”
陈笑涛瘪嘴道:“肯定是为了你!因为你,他都瘦成什么样了!”
搞了半天,叶沁心是罪魁祸首,怪不得她要来收拾残局。“他来喝酒的时候大张旗鼓地说他是为了我?你少冤枉我!”
陈笑涛横她一眼:“有些事,不宣于口,心知肚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沁心只有接过这烫手山芋,将高逸飞附在身上:“你让我送他回家?你呢?”
“我还要工作,你直接送他回御花园就行了。反正他住惯住熟。”
“他这么重,我……”
“平时你拉师傅回家,可没那么多话。怎么,是不是要找借口啊!还不快走!”
叶沁心横他一眼:“真不知道小涛是什么心思,一时像是要把叶沁心推到顾沐云怀抱,好让他独霸高逸飞;一时又像是要撮合他们二人,做个莫名其妙的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