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哪个单位我忘了问,”顾箐的脸红了,垂下眼睛小声地答:“不过,好象姓章……”
话没说完,那一脸酷酷的总裁脚跟一转,改了方向,从她身前一掠而过,一阵风似地刮进了会客室。
顾箐呆呆地立在走廊上,茫然地盯着会客室的大门。
诶?刚刚不知是说最近公事多,没空应付那些记者?
这会子一听说是个女的,立刻火烧了屁股似的蹦进去。
看来公司关于这个年轻老板的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嘉文怦地一声撞开会客室的门,一眼便瞧见了依安。
她正弯着腰,仔细地研究着放在桌上当摆饰的一盆君子兰。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来,望着他,有些羞怯地指着花盆,笑了:“这盆花好象生病了呢。”
听着她软语娇嗔,看着她巧笑嫣然,嘉文如在梦中,顿时心脏狂跳,呆呆地看着她,哪里听得到她说了什么?
“嘉文?”依安有些忧心。
她会不会来得太冒昧了?打扰到他正常的工作了吧?
他的表情那么严肃,看起来,好象不太高兴呢!
嘉文定了定神,反手掩住门,微笑着慢慢地走了过去:“你来了?”
她担心他,所以过来看他?
还是说,对于昨晚他的追求,她专程来给他答案?
不管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是一个绝好的消息,不是吗?
如果是拒绝的话,一个电话就OK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所以,她人来了,是不是代表着另一种全新的开始?
他越想越愉悦,唇角的弧度也越弯越迷人。
“呃,”依安有些心虚,垂下眼睛重复一遍:“这花好象生病了。”
事实上,经过那么混乱的一天,她真的不想跟他打交道。
可是,她实在被主编逼得没有办法了。
周一要出稿,可采访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她只能厚着脸皮来了。
“是吗?”嘉文靠过来,贪婪地望着她姣美的侧脸:“什么病?”
糟糕,看着她轻颦浅笑,他好象也病了,相思病!
他高大的身材带给她压迫感,依安稍稍退后一步,略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嗯,是白绢病,得赶紧喷药。”
“我不知道,你对君子兰也有研究?”嘉文有些惊奇地看着她。
为什么每一次见她,她都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新鲜的感觉?
“不是啦,”依安红了脸:“苏伯伯喜欢养君子兰,我每次去他都跟我讲,次数多了,就懂了些皮毛,其实再深点我就不会了。”
又是跟苏博然有关?
“别管君子兰了,会有人专门管的。”象被人敲了一锤,嘉文忽地从幻想中醒悟,轻咳了一声,问:“今天怎么有空来?”
“呃,”依安满脸尴尬:“你的车,找到了没有?”怕他怀疑,急急补了一句:“昨晚哥回来时我睡了,今天早上起来,哥已经走了。”
“嗯,通过技术手段遥控断了车的油和电,偷车贼只好把车丢在高速公路上跑了。”嘉文轻描淡地回答:“弄到凌晨三点钟,把车开了回来,改天找你哥喝酒,谢谢他。”
“哦。”依安讪讪地应了一声,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绕到采访上?
“坐吧,喝点什么?”嘉文开始恢复正常,招呼依安在沙发上坐下,按了铃,让秘书送饮料。
看这丫头的神情,他怕是又空欢喜一场。
她,果然是纯为公事而来。
“茶,谢谢。”
“开始吧。”嘉文仰靠到沙发上,舒服地跷起了长腿。
开始什么?
“不是说要采访?”嘉文略略嘲弄地望着她微笑。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怕是永远也不会来找他吧?
“哦,好。”依安脸暴红,慌张地放下挎包,取出录音机摆到茶几上,动作太大,圆珠笔掉到地上,急忙弯腰去捡。
顾箐把饮料送上来,好奇地瞄一眼手忙脚乱的依安,悄悄退下。
啧,又是一个被年轻的老板电到找不着北的傻女人!
老板也是,没事耍酷,上班戴支大墨镜,害得人家芳心大乱,做孽!
“可以开始了吧?”嘉文冷静地盯着她的发旋,一脸漠然。
她表现得越慌张,说明她越心虚。
她越心虚,他便越不爽。
“嗯,”依安点了点头,打开采访笔记,迅速进入状况:“首先,请问陆总……”
一小时的采访在嘉文过份严肃的气氛中,总算宣告顺利结束。
“谢谢你,陆总。”依安关掉录音机,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惯了油腔滑调的嘉文,实在有些不习惯如此严肃的他。
感觉,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中午一起吃饭?”嘉文望着低头忙碌的依安,迟疑着提出了邀约。
摆明了是个钉子,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不了,”依安歉然地扬了扬手里的采访本:“我要赶着把稿子写出来。”
“你总要吃饭的吧?”嘉文蹙起眉,不以为然。
虽然早料到她会拒绝,但成为事实还是让他闷得慌。
“对不起,这个要得比较急。”依安有些心虚,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眼睛。
嘉文的表情,让她很不安。
就好象,被她彻底利用之后,无情地抛弃在路边的宠物狗。
呃,怎么突然有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她本来压根没这么想过,但现在在他略带指责和委屈的目光下,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
“再见,章记者。”嘉文赌着气,冷着脸朝门外走。
现在当他是洪水猛兽,防得特紧,是吧?
行,谁让他情不自禁犯错在先呢?只能忍了。
忍无可忍,就只能走人了!